第二百三十章 懷柔遠仁
國主快快請起,末將受不得這樣的大禮。”劉二可t人家再怎麽說也是一國之主,就算負荊請罪,對象也不是他,劉二想著皇上的意思是做個樣子蹂躪蹂躪蘇門答臘,威嚇南洋各國,蘇門答臘國王這樣認錯,按照傳統,皇上應當不會過重的處罰,因此對蘇丹罕極為客氣,渾然忘了方才還在兩軍交陣,嗜血拚殺似的,下馬將蘇門答臘國王扶起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末將瞧國主也是所托非人,讓一個無知的奸人去做國使,如今鬧出這樣大的事端,國主隻需將這奸逆綁縛,屆時末將將國主與使者一道押到海都,也好給皇上一個交代。”
蘇丹罕連忙點頭,到了這個時候反而定下了心,知道該怎麽做了,這時有幾個明兵解開了蘇丹罕的繩索,去除了樹枝,蘇丹罕作輯道:“上使少待,下國立即去捉了那個奸逆給大明皇帝一個交代。”
劉二點了點頭,這畢竟是別人的家務,他也不想參與,隻是嚴令明軍不可劫掠,控製好王城的街道,盡量不要殺害百姓,但有反抗者,仍然是格殺勿論。
兩日之後,蘇丹罕被大明水師押解往海都,消息傳出,各國震動。半個月就完事了?這也太快了些吧?各國都是戰戰兢兢,蘇門答臘雖然不是南洋強國,可治下好歹也有數十萬人口,土地麵積在南洋中也算中上,大明隻派一支水師便輕鬆將其擊潰,這樣的戰力,就是當年叱吒一時的荷蘭東印度公司的遠東艦隊也差了一個檔次呢。
還有什麽可說的,趕快簽約吧,簽了就沒事了,於是,數十份蓋了國王金印的自由貿易協議紛紛傳回海都,各國開海,並嚴厲港口的官吏不許為難明商,現在南洋誰不知道大明皇帝對商人看重的很?
蘇丹罕戰戰兢兢的抵達了海都城,對於這個國主,大明方麵還是較為客氣的,並沒有綁縛他,隻是將他軟禁了兩天,錦衣美食的照料,到了第三天,他被人帶到了宮門,象征性的帶上了鎖鏈鐐銬,佝僂著腰隨著小太監進宮。
此時正值早朝,朱駿昨夜沒有睡好,睡眼惺忪的知會了些政事,這一次早朝,各國的使臣也被應邀而來,朱駿掏出西洋的懷表,看了看時辰,看時候差不多了,向殿前的宣禮太監問:“蘇丹罕押到了嗎?”
“押來了,就在殿外等候。”
“宣他進來。”朱駿慵懶的揮揮冕袖。
“宣:罪臣蘇丹罕覲見!”宣禮太監扯著嗓子喊。
“宣:罪臣蘇丹罕覲見!”
“宣:罪臣蘇丹罕覲見!”
蘇丹罕在幾個大漢將軍地押解下入殿。前腳剛進去。便是披頭散發地大哭。蘇丹罕也不是傻子。自己地生死榮辱都看高踞在殿上那個萬萬人之上地大明皇帝了。能否博得同情就看他自己是否能把真心悔過這場戲演足咯。
“啪!”蘇丹罕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這一下是真痛。眼淚不禁吧嗒嗒地落了下來:“下臣蘇丹罕死罪。請大明皇帝陛下降罪於臣。”
朱駿不由得嚇了一跳。這蘇丹罕也太誇張了些吧。蘇丹罕剛來時朱駿曾讓人暗示過他。如果能夠做出一副知罪求饒地模樣或可放他一條生路。不曾想蘇丹罕牢牢地記在心裏。整整憋了兩天。今日來個駭人聽聞。
“皇帝陛下啊…“下臣擇人不明。使者衝撞了皇上。觸怒龍威。下臣已與那使者一並自縛前來海都。向皇帝陛下請罪。皇帝陛下要殺要剮。下臣決無怨言。隻怪下臣不自量力…
蘇丹罕的表演震驚了朱駿,朱駿就沒見過表演這麽精湛的人,同樣也震撼到了各國的使臣,兔死狐悲啊,詔令到處,水師出海,隻半個月便擒拿一國國主入朝為囚,這是什麽樣的實力,再看看這個蘇丹罕,身為一國之君,如今卻因為使臣不恭而落到了這樣的下場,可悲可歎,唔,以後要引以為戒,做大明的下臣也沒什麽不好,最多讓大明的商人賺點銀子嘛,反正大明皇帝不會覬覦國土就成了,還有明軍水師在南洋巡航保護,落個清閑也好,千萬別落到蘇丹罕這樣的下場!
朱駿眼看一場震懾人心的殺雞嚇猴大戲要演化為一場喜劇,生怕蘇丹罕表演的太過誇張,忙道:“來啊,宣讀蘇丹罕的罪狀。”
宣禮太監立即捧出了一份預備好的詔書,攤開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蘇門答臘國國主蘇丹罕氏…
宣禮太監中氣十足的扯著嗓子念了蘇丹罕十八條罪狀,足足用去
香的時間,金殿上的朱駿都不由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t的捏造罪狀的能力還真他媽的強,什麽通用的罪名都往人家頭上去安,還特喜歡弄個吉祥的數字,沒有也給你湊出來。
宣禮太監念畢,肅容凜立,倒頗有一副男子漢的氣概,戟指蘇丹罕道:“罪臣蘇丹罕跪好!”
蘇丹罕立即五體投地的拜伏,不哭不鬧了。
“大明新始皇帝陛下問:你可知罪嗎?”太監怒喝。
“下臣知罪,請皇帝陛下懲處。”蘇丹罕連忙應答。
宣禮太監小心翼翼的收攏了聖旨退到了金殿的一邊,朱駿這才開口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蘇丹罕,你站起來回話吧。
蘇丹罕知道風浪過去了,忙不迭的站起來。
“朕原本想削你王爵的,如今你既知錯能改,朕念在蘇門答臘國曆代王公按時納貢的份上便饒你一次,今後不可再犯,至於那個使者也放了吧,開海通商,乃是富民之策,隻是有些目光短淺者隻看到了危害,卻不能看到萬世之後的好處而已。”
“陛下懷柔遠仁,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蘇丹罕倒是個聰明人,連忙拍了個馬屁,說實話,這個皇帝雖然鑽進了錢眼裏,連賞賜都不給了,一味的催促各國上貢,其實對他蘇丹罕也算是不錯了,花了這麽大的力氣將其抓到海都,要想滅其國,侵占他的領土簡直易如反掌,蘇丹罕吃了虧,卻也不覺的這個皇帝有多可恨,倒是那個給他惹禍的使臣讓他積了一肚子的火,他娘的,南洋這麽多國家的使臣都沒有出來反駁,這個混蛋出來得瑟個什麽勁啊。
朱駿微微一笑,這一樁子事算是真正的有了個了斷,什麽懷柔遠仁都是狗屁,一味的懷柔隻會讓藩屬瞧不起你,當你外強中幹是軟柿子,最好的法子就是先給他一悶棍,再跟他玩什麽懷柔,說不定人家還更加感謝你,覺得你不持強淩弱。
“好啦,大家都散了吧。”朱駿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狡詰,外交是什麽,在某些時候他是戰爭的前奏,有些時候卻又是戰爭的延續,有的時候外交是戰爭的工具,有的時候戰爭又成了外交的工具,打了再談有的時候比談了又談實用的多。
打你們一棍子,包準你們服服帖帖五十年,至於將來這些人如何,那就看後世的造化了。
蘇丹罕在海都的這幾天也沒閑著,好在他是國主,大明倒是給了他公款消費的權利,還特意請了個禮部的官員在旁幫閑,官員領著蘇門罕在海都城內轉了一圈,這才知道蘇門答臘是多少的渺小,大明一個王都的人口就是蘇門答臘的總人口,這是什麽概念?蘇門答臘王城的規模和海都比起來簡直就是大象和螞蟻的區別,再看看街上這些華麗服飾的路人,回頭對比王城裏那些衣不蔽體的蘇門答臘百姓,簡直就是一個天上地下。
“大人,據小王所知,這海都城建成不過四年,為何如此繁榮大明皇帝陛下會變戲法不成嗎?”對待這個禮部的九品小員,蘇丹罕也是客客氣氣的,一口一個大人的叫,他現在被大明搞怕了,隻求安安生生的坐享他的國,實在不願意惹是生非。
被稱為大人的禮部小官十分舒坦,答道:“陛下當然是不會變戲法的,這其實都是開海的功勞,國主昨日看的那海都港口,是不是車馬如龍?實不相瞞,港口一年的稅金就有近四百萬銀幣,這還隻是海都港口,此外,馬六甲,爪哇的港口因為扼守南洋要道,獲利更豐。”
蘇丹罕倒吸了口涼氣,四百萬銀幣就等於三百八十餘萬兩白銀和二十萬兩鉛錠啊,這是什麽概念?整個蘇門答臘刮一層皮一年下來有二十萬兩銀子就通了天了,這港口真的這樣賺錢?怎麽蘇門答臘的港口一年才三萬兩銀子的稅金?
“照大人這樣說,開海實在是件好事,哎,小王實在慚愧,為了開海居然得罪了皇帝陛下,若不是皇帝陛下仁厚,恐怕…口氣,心裏卻活絡起來,大明能開海賺這麽多銀子,難道蘇門答臘就不成嗎?嗯,得去試試,四百萬銀幣他是不指望的,一年有個十萬銀幣的稅金,就足夠他修繕修繕那座破落的王宮了,自從蘇丹罕到了海都之後,這才發現原來大明的宮殿竟如此雄偉,在回想他那座小王宮,實在是慚愧的很,以前怎麽不覺得呢?因此,蘇丹罕心裏有了新建王宮的想法,得按大明的建築來仿製,規模可以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