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節 前往東沂山(2)
“小姐,是要去東沂山吧?”周藍陵不再與我兜圈子,開門見山,直接轉入重點。
倒是我愣了愣,“你怎麽知道?”
挑戰書我是偷偷的讓人送去的,絕對沒有讓他們發現的,周藍陵怎麽會知道?
周藍陵從懷裏掏出一個製作簡單的卡片,遞到我眼前。我隻看了一眼,就一把搶了過來,剛才的感激之情消失殆盡,憤恨的看著周藍陵,“為什麽會在你這裏?”
這是我寫給東沂城城主楊少臨的戰書!
“當然是為了阻止小姐。”周藍陵說得很輕鬆,臉上帶上一貫的風流。
“你以為,你憑什麽阻止我?”我冷冷的看著他,語氣冰冷如霜。
“好了。”陸馨站起來,將我拉到一旁,“周公子是將戰書換了。他截下小姐的戰書,再以自己的名義送了封戰書去東沂山。”
我當即難堪的別過臉,尷尬的低下頭看著地麵。我知道是自己太激動了,沒有等人家說完就開始亂責怪人,所以盡管很不好意思,卻還是低聲的開口,“那個……對不起。”
“小姐言重了。”周藍陵不甚在乎的開口,“我知道小姐的意圖,小姐身體尚未恢複,就由我去挑戰吧!”
“那怎麽行?”我斷然的反對,“你不是也受傷了嗎?我的傷依然痊愈,不會有問題。”
“我們一起去吧!”青衣扶著白池上前來,溫和的笑著建議。
於是乎,此事就這樣拍板定案。
東沂山在東沂城的正中央,從客棧走過去仍需一定的時間,所以我們當即便收拾東西退了房,雇了馬車駛向東沂山。
盡管如此,抵達東沂山腳時,已經是晌午。在馬車上顛簸了將近半個時辰,我的胃劇烈的翻騰,拚命壓製著才忍住了沒有吐出來。
不過也因此臉色不太好,幾人都擔憂的看著我,我頭昏腦脹說不出話來,隻好搖手表示沒事。
周藍陵不從,強行拉著我走入最近的一間小酒館,我無法,隻得依言坐下。本隻是想坐下休息一會就起身爬山的,可是也許是因為身體未愈,又或許是因為實在是頭昏,我靠著陸馨的肩膀,不知不覺竟然沉沉的睡去。
醒來時,發現自己和衣躺在一間簡潔的房間裏,頭頂是普通的白色紗帳,身上好好的蓋著被子。我扶著額頭做起來,透過紗帳看見昏黃的油燈下,青衣伏在房中的桌上沉沉的睡著。
身體的不適已然消失,我起身掀起紗帳,走到桌邊將青衣推了推,“青衣、青衣,醒醒。”
見青衣有醒來的跡象,我走到緊閉的窗前,推開窗戶,外麵一片昏暗,除了寂靜的風聲再無其他。
竟然已經是晚上?
我駭然,也不顧青衣還在釋放著迷蒙視線,急急的問道,“青衣,怎麽晚上了,你家公子他們呢?”
“小姐醒了。”青衣揉了揉眼睛,回答的模糊,“公子他們一起去城主府了。”
“什麽時候去的?可有回來?”
青衣搖搖頭,也開始緊張起來,“小姐睡著以後,周公子訂了這間房間讓小姐休息,我被留在這裏照看小姐,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公子他們應該沒有回來過。”
我暗歎一聲,他們幾人前去東沂山挑戰那個楊少臨,要是失敗了現在也該回來了才是。可是至今未見身影,莫不是有什麽不測?
要是真有什麽不測,這份情我要如何去歸還?
當即拿起床頭案邊的自己的行李,將紅袖係在身後,邊對青衣吩咐著,“為避免有什麽意外,我們去找他們吧!”
“可是周公子吩咐,要我們在這裏等他們回來。”青衣站起來,似有猶豫的說道。
“如今已過辰時,他們還沒有回來也太奇怪了。青衣不去就在這裏等著,我去找他們。”說完,我拉開門走出去。
青衣慌忙跟了上來,走在我身後,“青衣自當追隨小姐。”
我也沒有阻攔,青衣一個人留在這不明的地方也許會有危險,跟在我身邊的話好歹還能護他一二。
晚上的東沂山是嫻靜而沉默的,整座山看起來如陷入了沉睡,然而那濃墨重彩裏卻像是潛伏著無數的野獸,令那些山風聽起來有些毛骨悚然。
我與青衣沿著上山的崎嶇山路一步步的前行,因為沒有準備照明工具,隻能靠著微弱的月光辨清道路與方向。
幸而這路雖然難走,卻也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就連一個人都沒有遇上。
慕容宮晨曾說這東沂山上住著不少的武林高手,可是我雖然看到了不少的房子,可是卻沒有遇著一個人,著實奇怪。
不是說那些人是在守護著東沂山嗎?如今我與青衣二人夜入東沂山,怎麽都沒見著一個人出來阻攔一番?
這簡直就像是,有人為我們清理了道路,在歡迎我們上去一般。
如此明顯的陷阱,青衣也察覺到了,拉扯著我的衣袖,“小姐,要不我們回去吧,這裏看起來好奇怪。”
“越是奇怪,你家公子的處境也就越危險。你要舍棄他們回去嗎?”我淡淡的看著他,輕輕的拉回自己的衣袖,沒有猶豫依舊前行著。
青衣咬了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山頂,層巒疊翠之後,一座古堡般的碉堡遺世獨立,看上去依然能支撐個幾百年一般堅固。
待走近,才發現那碉堡的外牆竟然是那種吸入了無限鮮血一般的鮮紅色,在斑駁裏透露出幾分懾人心魂的光華來。
“門是開著的。”青衣眼尖的指了指碉堡前方那朱紅色的大門,的確是開著的。
如此看來,果然是在等候著我們前來嗎?連個守門的侍衛都沒有見著一個,這是在請君入甕嗎?
既然已經被識破,躲躲藏藏也不再有意義,我索性昂頭挺胸,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入了東沂城的城主府。
與烈城一樣,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於是做成的約兩米高、寬三米的屏障,隻是這次寫著的是克己奉公四字。
那字跡潦草,像是草書更像是狂書,隻能隱約辨認出字體來。
“小姐果然好膽量,如此一來,在下也無須擔憂了。”屏障後傳來略顯蒼老的聲音,我尚未反應過來,隻覺眼前人影一閃,然後我便驚覺自己的血氣凝滯,不能動彈了。
這人好快的速度,身法更是詭異,竟然在我尚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點中了我的穴道。
“你想幹什麽?”我冷聲看著那個全身黑色的人,高聲問道。
“說話不用這麽大聲,這附近沒有人,不會有人來救你的。”黑衣人轉過身來,臉上戴著的青皮麵具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光芒。
見他識破我的目的,我咬牙看著他,不再言語,靜待他的下文。
黑衣人身影再次一閃,下一刻已經伸手捏住了青衣的脖子,然後轉頭看向我,目光裏滿是比月光還有清泠的寒意,“在下有一事向小姐相求。”
我看了看不能動彈,更無法說話,卻一個勁的搖著頭的青衣,堅定了視線看向黑衣人,“如此境地,我哪裏有拒絕的餘地?你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