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節 拒絕和親

“什麽?”聽到這句話,我一下被驚醒過來一枝紅梨壓海棠。微微的怔了怔神,我瞪大了眼睛,才真正看清楚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男子的身形高挑,身材的比例挺勻稱,異族的服飾,即使是男人的服裝,色彩依舊那麽的明豔,極度的熱情感。

微顯黝黑的古銅色皮膚,深邃的眼眸,高高的鼻梁,薄厚適宜的嘴角帶著一點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上去就很危險的男人。身上卻又在透露著一股親和的感覺,讓人提不起警惕心來。

“怎麽?都說幽明國是一個尊卑有序的國家,你不需要向我行禮?”這所謂的大王子挑了挑自己的濃眉,頗有質問的意味。

又想給我來下馬威?這些人,真沒有新意。

從素右的懷中站起來,我反而挺直了背脊,“這其一,你說你是崤楚國的大王子,證據呢?我身上的官職雖小,父親卻是位居正一品的大臣。豈可無論來什麽人,都跪?”

“這其二,方才公子說已向皇上求親,這聖旨何在?若無聖旨,公子豈不是在胡言亂語?這胡言亂語若壞了我的名節,可是56書庫之罪。還望,公子自重。”一番話說完,我轉身便走,不喜陌生人,九月緊緊地跟在我的身邊。

“男子擅入內庭者,可先斬後奏。奉勸你,最好掂量一下,再踏進來。”許是那王子想追進來,素右故意出言恐嚇道。

“小姐,你的麻煩來了。”追上我,素右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麻煩?不是桃花運嗎?”沒好氣的瞥了素右一眼。我微微眯起眼睛,“你家公子讓你看著我。如果我要嫁到那崤楚國,你怕是也要跟著去才對吧?”

“那可別,你放心的嫁,我就不奉陪了。”素右慌忙的搖頭,又咧嘴笑了起來,“聽說這大皇子生性風流,一生玩過的女人無數,後宮中的嬪妾已經多達二十九人。小姐,你要是嫁過去。便讓他湊足了一月之數。不過,小姐也別灰心。小姐好歹是王妃,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樣。”

“要嫁,你自己嫁,小姐不嫁。”九月怯怯的,卻堅定的反駁。

看著素右吃癟的模樣,我輕輕地笑了起來。

回到梨園之中,天色已晚,紅梨樹上掛著的宮燈已點燃。朦朧的光線襯著枝椏間含羞帶怯的紅色梨花。景色宜人。

有宮女看見我,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六小姐。葉大人在前廳等候您已久。”

“什麽事?”雖然已經猜到,或許與那崤楚國的大王子有關,我依然詢問道。

“奴婢不知。”宮女搖頭。

“可還有其他人?”

“還有八公主。”

“你們先回去歇著,我自己過去就好。”九月與我一樣,都是累了一整天,明天還得繼續去布施,讓她早點歇著好。

刻意讓葉落安與蕭冬辰多相處一會,我走得很慢,剛至前廳,就見葉落安從裏麵走出來,準備離開的模樣。

看到我,又重新走了回去。

“看小姐的臉色,想必已經知道了。”葉落安坐在側座,笑嘻嘻且沒正經的開口。

“八公主呢?”偌大的前廳,就隻有我與葉落安兩人而已。

“時候不早,先讓她回去歇著了。明日休朝,我已與藍陵說好,由我去負責守衛之責。”

“隨意。”無論誰負責,終歸是我們幾個人,我放心的很。

“隻是,冬辰想親自去布施。”葉落安笑容明朗,“我便自作主張,奏明主人,明日讓冬辰代替小姐的位置。”

“那我呢?”毫無左相的賴在椅子上,我有氣無力的問。不用想也知道,如今乃多事之秋,肯定不會讓我好好休息的。

“主人說,小姐明日可去胡府,想辦法讓那些商賈將米糧、布匹的價格恢複成原價。”

唉,我不由歎息,還有這件事情來著?撇撇嘴,“這麽晚找我是為何事?啊,那個大王子的事情,對吧?”

“崤楚國的大王子名藏鋒,今年二十又七,傳聞中是一個極有手段的人,在崤楚國的眾王子中,是最有權勢的人,成為崤楚國的下一任君主的可能性很大。隻是此人風流成性,後宮中的嬪妾已有二十九人。養在宮外的女人,更是數不勝數。”葉落安頓了頓,“王子說,隻要小姐嫁給他,他可以立刻將自己的後宮清理幹淨。”

“這些女人,沒有人為他誕下子嗣?”擁有二十九個嬪妾,真是個種豬。

“有三個小王子,五個小公主一枝紅梨壓海棠。”葉落安微笑。“小姐若是願意,以後你就是他們的母後。”

“我沒那福氣。”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年紀輕輕卻已經有八個孩子,還有那麽多女人,他的宮殿還能住得下人嗎?“皇上可有同意此事?”

蕭俊要是擅自同意,我絕對要掀了他的金鑾殿。

“小姐應知,現崤楚國集結了大量兵力在國境處,這一旦起戰事,生靈塗炭,不知會死多少人。”葉落安細細的分析起來,“若可以靠和親來解決兩國的紛爭,小姐以為,身為一國之君的主人,該如何選擇?”

“所以,他同意了?”冷下眼眸,我的身體逐漸發冷。

“小姐現在的表情好驚人。”葉落安依舊閑閑的樣子,表情中哪裏有畏懼?

我走上前用力一掌拍在他身邊的桌上,怒視於他,聲音冷寒,“我問你,他同意了嗎?”

為了一國的安寧,所以要將我賣了?

就算,此情此景,和親是最好的選擇,我絕對也無法原諒將我嫁給其他人的蕭俊。我已經是李墨白的妻子,又如何能嫁與他人?

“尚未答應。”葉落安驚了一下,才恢複平時的表情。“不過,若戰事一起。也就隻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總歸,還未答應不是?我鬆了口氣,心裏舒坦了一些。“東方雲奇呢?他怎麽說?”

但凡兩國聯姻,都是要經過眾大臣同意的吧?

“他在朝堂上表現出極為不舍的模樣,卻大義淩然,說隻要是為了國家、為了黎民百姓,即使要犧牲自己的女兒,也無妨。”

果然夠冷血。我勾起嘴角,本來就沒有對他抱希望。所以也就沒有失望。

“說說看,崤楚國集結兵力。欲與幽明國戰爭的理由是什麽?”但凡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若無正當理由,那都是要被天下子民詬罵的。而且,士氣也不會達到最好的狀態。

崤楚國的國君不傻,又怎麽可能無故出兵?

“崤楚國一名八歲的小男孩離家出走,來到了我國的邊界,卻被山匪抓住在山寨做苦力。此男孩本出身富足人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過慣了少爺日子。所以少不得會挨些打罵。但是他力氣大,每日受了打罵,就會把心中的怨氣發泄到那些比他更加瘦小的孩子身上。對他們拳打腳踢。某日,男孩的同伴乞得一串糖葫蘆,男孩命令同伴把糖葫蘆給他,同伴抵死不肯。男孩怒火之下,把那不足五歲的同伴生生打死。”

生生打死比自己小的孩子,這個男孩不得不說殘忍。

“見人死了,男孩害怕起來,密謀逃跑。卻被發現,男孩與那些人大打出手,結果不甚斃命。正好在這時,男孩的家人找了過來,發現自己的孩子已經死去,憤怒之下啟稟了崤楚國的國君,要求崤楚國為他們的孩子複仇。事情,便是由此而來。”

“先前死掉的那個孩子,是哪國人士?”

“我國。”

“這樣,顯然是崤楚國那方的錯誤,為何他還能興兵討伐?”豈不是站不穩腳跟?

“我剛才說的,是事情的真正經過。同樣的事情,傳到崤楚國後,早已經變了模樣。變成了那個不足五歲的那個小孩要搶崤楚國小孩的糖葫蘆,兩人發生爭執,然而,我國的山匪不講道理,蠻橫的取了糖葫蘆,殺了那個崤楚國的小孩。”

“按照他們的意思,我國那個五歲的小男孩沒死?”

“正是。”葉落安點頭。

“那屍體呢?”有屍體在,豈不是就可以證明一切?

“已被崤楚國的人毀滅。”葉落安搖頭無奈,繼續解釋,“若是我們將實情說出去,隻怕他們會認為我們是刻意狡辯。”

“沒有其他證據能證明真相?”我蹙起眉頭。

“那些山匪住在山頭,本是無父無母,無家可歸的人。崤楚國的人蠻橫的闖入山寨中,血洗了整個山頭後,將整個山寨都焚毀。那些山匪的屍體,估計已全部被他們帶走。唯獨有一個十五歲的男孩,在崤楚國的人闖來之前到山中采集藥材,才避過了此劫。”

“男孩人呢?”這可是重要的證人。

“已經被當地的官員保護了起來。”

“必須派人前去,把他接到京城來。不可走漏消息,免得崤楚國的人對他不利。”聽葉落安所言,事件發生的地方必定在幽明國與崤楚國的交界處,所以崤楚國的人才能這麽在殺了人後這麽快逃走。

而兩國的交界處雖然不少,卻隻有那麽幾處有山匪,且這幾處都離京城不遠,帶過來必定很快。

“小姐想怎麽做?”

“那個叫什麽鋒的大王子不是在皇宮裏嗎?”我勾起嘴角來,“自然要查清楚真相,找出切實的證據,擺在那什麽大王子的麵前。並且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崤楚國蠻橫霸道,殺了人反而誣賴我國。若還是要與我國起戰事的話,隻怕要承擔不少的罵名。這樣,崤楚國就會站不住腳跟。”

站不住腳跟,他什麽大王子還敢求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