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節 撞破好事

膳房裏熱氣蒸籠,在那灶台的旁邊,一男一女倒在那幹枯的草上,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吻難舍難分。

那男的的手四處作亂,將女孩的衣服半褪至胸前,肚兜的帶子鬆開,垂在雪白色的胸前,魅惑之氣盡顯。

當然,這些是在我推門的那一秒正在發生的事情,待我推門進去之後,他們明顯的慌了神,像是已經嚇破了膽,臉上的神色恐慌至極。

女孩慌忙的推開身上的男人,將自己的衣服穿起來,我這才發現,她竟然是白天裏那些看著別人故意刁難我的女孩之一,記得好像是叫金寶來著。

金寶看到我,也同樣的震驚,大抵也是想了白天時的事情,臉色更加難看。

“我隻是想來弄些吃的。”我尷尬的解釋,正欲轉身離開,金寶猛然大喝了一聲,“站住。”

我詫異的停住腳步,不解的看著她。

被人撞見了這種事情,她竟然還能如此的鎮靜,甚至還能發出一聲有如此氣勢地大喝聲,不由讓我刮目相看。

“你不準走。”金寶恨恨地看著我說道。

聽到這句話我不由得笑了,“怎麽,難道你們要請我觀看不成?”

麵對金寶,我倒是一點畏懼都沒有,諒她也不能拿我怎麽著。

“你……”金寶氣結,臉色極為難看,眼珠子轉了轉,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

“金寶,怎麽辦?”倒是那個男的反而比較弱勢,慌忙地扯住金寶的手,帶著幾絲哀求的語氣說道。

金寶甩開他的手,站起身來,咬著嘴唇看著我不說話,眼裏倒也帶著為難的意味,似乎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我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等待著她的下趣。

“你不是餓了嗎?他是這裏的廚子,讓他給你弄些東西吃豈不是很好?”金寶指著地上的男人,輕聲說道,語氣裏有些顫抖,配合著她臉上尚未散去的紅暈,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還以為你能想到什麽辦法呢?原來是要賄賂我啊!

大概是怕我說出去,讓她們的顏麵掃地,所以想要借此封住我的嘴吧!

“我怕你們下毒!”我笑的開心,看著他們兩人勃然大怒的臉色,心裏樂開了花。

想不到這金寶也蠻好玩的。

“那你想要怎樣?”金寶倔強的看著我,眼裏開始閃現慌亂。

現在開始怕了?

“當然是去告訴獄主咯!”我笑了笑,換上天真而可愛的表情。“你們在這裏幹這等齷齪的事情,我自然是要阻止,不然這‘罪獄’的規矩,還怎麽維持。”

金寶與那男人的臉瞬間白了,那個男人甚至開始發抖,跌在地上,無法維持神智。

這麽害怕?我覺得有些奇怪,難道會被浸豬籠一類?

金寶定了定神,伸手從她身後的土灶上拿起一把菜刀,伸出來用刀尖對著我,“那我隻好殺了你。”

我的笑容更甚,“你確定你能打過我?”

“不試試怎麽知道。”金寶咆哮著,表情猙獰,揮刀砍了過來。

我冷眼看著她破綻百出的身形,不躲不閃,隻是笑著。待她衝到我的跟前,微一側身,抬手點住她的穴道。

搞定!

對付不會武功的弱女子,簡直比切豆腐還要容易。

那個男人本來滿懷著希望看著金寶的身影,可是見金寶被我輕易地製住,也不敢放肆,極為明智地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磕頭。

“這位姑娘,求求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們吧!求求你,求求你千萬不要告訴獄主大人,不然……我們會被當成‘罪人’,送入山澗從此沒有翻身之日。”

送入‘山澗’?

難道在這‘罪獄’裏私自通情是形同十惡不赦的大罪?

古代不是流行浸豬籠嗎?

我不解的看著那個男人,“為什麽會被當成‘罪人’?”

“這是獄主大人定下的戒條,下人不得私下通情,否則便視為與‘罪人’同等罪責。”那個男人繼續磕著頭,害怕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卻忽然想起安楚說過自己沒有朝三暮四、沒有與人一起泡過澡的話來,難道是他自己在那方麵有問題,所以也禁止別人在一起?

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他安楚都是25歲的男人了,如果真如他自己所說沒有與任何一個人在一起過,隻能說明他那方麵有問題。

“起來吧,我不會說出去。”等回過神來,那個男人依舊在那裏磕頭,額頭已經磨破皮,血絲順著額角滑落,有些可憐。

我上前,伸出手去欲扶他起來,那個人卻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一抹寒光對著我的脖頸抹來。

我一愣,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然而危險近在眼前,容不得我猶豫,慌忙往後一躺躲過刀鋒,再抬腳在他肋下一踹,刀自然的落了下來,我忙伸手捏住,反手用刀柄點住他的穴道。

長呼出一口氣,我從剛才的失措裏回過神來,幸好有驚無險,不然必見血光啊!

我將手裏的刀擲到一旁,先在那熱氣騰騰的灶上找了找,沒有發現吃的。掀開蓋著鐵鍋地蓋,幾個包子映入眼簾,我當即樂了,拿起一個囫圇吞棗一般咽了下去。

我真的是餓慌了,尤其是剛才被這麽一嚇,腿都要軟了,當然要先吃點東西解決溫飽問題先。快速的塞了幾個包子,肚裏總算好受了一點,我冷眼看向金寶與那個男人,“你們想要被怎麽處置啊?”

想起他們被點了穴道,我便解了他們的啞穴,“都說了不會告訴任何人,為什麽不相信我呢?還是你們想要我直接告訴獄主?”

“如果你告訴獄主,還不如現在殺了我們。”金寶冷淡地說道。

“可是我不想殺人啊!”我對著他們笑得無害。

“如果告訴獄主,你就是殺害了我們的主謀。”金寶依然冷淡的說。

“‘罪人’,不是不會死嗎?”

“受到那種折磨,難道還能算活著嗎?”金寶的眼裏閃現著淚花,卻倔強著忍著,沒有讓它落下來。

這倒也是,我哀歎了幾聲,解開了他們的穴道,伸出食中二指向天,“我韓笑晴在此保證,不會將今晚所見的事情說出去。如此,你們可信?隻是以後可要小心,要是再被人看到,可能他就沒有我這麽好心了。”

“你會是好人?”金寶嗤之以鼻。

“我本來就不是壞人。”我對著金寶眨了眨眼睛,笑說道。

“不要指望我會謝你,反正,我也活不久了。”金寶苦笑了一聲,伸手抹上自己的肚子。

那個男人也上前來,將金寶摟在懷裏,“沒事,有我陪你呢?”

不是吧,難道有了孩子?

“你,該不會懷上了吧?”

金寶點頭,“已經快三個月了。”

那你們還幹這種事情,我翻了個白眼,“這個孩子會怎樣?”

“你應該問,我會被怎樣?”金寶帶著溫柔的神色,撫了撫自己的肚子,“這種事情,一旦被發現,我二人會被定為‘罪人’,這個孩子,哪裏還能活下來?”

“那你們可以成親啊?”我奇怪的說道,成親的話,不就可以保住這個孩子了嗎?畢竟,正常的夫妻,生個孩子什麽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是。

金寶還是搖頭,“這‘罪獄’裏,根本就沒有成親這一事情。隻要男女二人稍微有親密關係,便會被認為是私下通情,那便會被定為‘罪人’。別說我們已經這樣了。”

“為什麽?”難道戀愛是錯誤的事情嗎?安楚的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金寶搖頭,“這是現任獄主定下的規矩,誰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那你們豈不是隻能等死?”我詫異萬分,這種事情,他們是怎麽接受的。

“你不是也在等死嗎?”金寶忽然笑了起來,有些淒然的詭異。

我沒有明白,便再次問了一遍為什麽。

“你是新進的人,自然不知道,不過那天那個跳湖自殺的女孩,你也見到了不是嗎?”金寶冷笑起來,“她是被這裏的侍衛給玷汙了,才一個晚上,就被十幾個人玷汙了。”

我也沉下眼眸,這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這與我在等死有什麽關係?又是為什麽說我也在等死?

金寶冷笑出聲,眼裏的光芒黯了下去,“為了讓那些侍衛們聽話,每年這‘罪獄’都會從外麵拐進不少無父無母的孤女,供那些發作的侍衛們發泄,這……也是這‘罪獄’的規矩。在這裏呆久了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我瞪大了眼睛,簡直就是像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難道這就是初悅所說的那些死去的侍女們的真相?

真的,讓人無法相信呢?

“你瞪我也沒有用,事情就是這樣,這裏所有的侍女,都隻有這樣子的結局。尤其像你這樣的相貌,即使有獄主保護,也無法得到善終。”金寶繼續說著,聲音裏帶上了悲哀之情。“這,就是我們的下場。”

“為什麽不逃?”我啞著聲音問道。

“哪裏逃得出去?”那個男人插嘴說道,“山澗裏那些武功蓋世的人都逃不出去,更別說我們這樣什麽都不會的人。”

“那你們怎麽辦?”我看向金寶尚顯平坦的肚子,忽然覺得眼睛被刺痛了。

“能多活一天算是一天。”

意思就是,隻能在這裏等死嗎?

這樣子的‘罪獄’,究竟留來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