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110這是一個父親該做的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傳來女人輕淺的呼吸。
傅彥彧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心裏的憤怒已經平息,他眼中隻餘下一片晦澀。剛才陡然聽到她說有男朋友,他心上焦急,隻覺得自己晚了一步。
可是,她忘了,二十多年,還有誰比他更了解她。
那句話裏有多少賭氣的成分,他不願意去深究,恢複理智的他卻知道,她是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就愛上一個人的。
床上的小女人麵朝著他的方向,雙手抱在胸前,側身躺在床上,身上穿著一件連體的保守睡衣,裙擺處有些短,堪堪地包住大腿根部,兩條大白腿彎起,整個人隻占據了大床的一塊地方,顯得小小的。
傅彥彧凝眸看了半晌,這才彎腰將她抱起來髹。
當他放手將她放在床頭,正準備站起身來,衣襟處卻被女人用手抓住。
傅彥彧握住她的手,想要解開,床上的小女人在夢中哼了哼,朝他懷中拱了拱,有些不安地又嘟囔了一句。
傅彥彧歎了口氣,這才俯身躺在床邊。
似乎冷,他剛躺下,身旁的女人就自動自發地蜷縮進了他的懷裏,找到一個舒適地地方一動不動了。
傅彥彧低頭看著雲傾埋在自己胸前的腦袋,從他的角度隻能看見女人白皙小巧的鼻尖,他將她朝懷裏攬了攬,伸手拉過一旁的棉被蓋在兩人身上。
……
周六早上不用上班,雲傾起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她伸手蓋在額頭上,眯著眼睛朝四周看了眼,什麽都沒有看到,隻有窗簾縫隙間傾瀉而下的日光。
她沒有動,躺在床上愣怔了片刻。
耳邊卻傳來陽陽清亮中透著愉悅的嗓音:“叔叔,你怎麽在我家?你什麽時候來的?”
客廳裏傳來腳步圾踏的聲音,陽陽此刻正像一隻小跟屁蟲,滿是驚喜意外地跟在傅彥彧的身後朝廚房走著。
雲傾出來,看到的就是這般情景。
傅彥彧背對著光站在廚房裏,一套簡單的黑色運動套裝穿在他身上,讓雲傾生出一種錯覺,眼前的男人不是已過而立之年功成名就的成熟男人,仿佛還是那個20多歲的年輕酗子。
空氣中傳來米粥的香味,雲傾朝餐桌看了眼,不知道他早上什麽時候過來的,上麵放著外麵熱騰騰的油條和包子。
陽陽正站在傅彥彧腳邊,仰頭看著他,“你還會走嗎?”
“你希望叔叔走嗎?”
“你隻要不搶我媽咪,我就不希望你走。”小家夥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傅彥彧,眼中滿是期待,仿佛在說‘快同意吧!多好的條件!
“……”
傅彥彧沒有說話,轉身去拿盛粥的碗,卻一眼看見了站在臥室門口的雲傾,女人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眼神還有著起床後的迷糊,呆呆的樣子,傅彥彧笑了笑,說:“快去洗漱,準備吃飯了。
男人平靜的語氣,仿佛昨天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咦!媽咪,你什麽時候起來的?!”陽陽回頭也看見了雲傾,也不管黏了一早上的男人,興衝衝地跑到雲傾麵前。
雲傾摸了摸他同樣亂糟糟的西瓜頭,俯身將他抱起來,朝一旁的衛生間走去。
陽陽站在小凳子上,舉著卡通青蛙的牙刷在小嘴裏搗鼓,白色泡沫鼓了一嘴,居然還哼起了歌。
“好好刷牙。”
雲傾拍了拍小家夥的肩,提醒著他。
“咕嚕——”一聲,滿頭黑線地看著陽陽將那一口泡沫吞了進去……
……
吃過早飯,雲傾給小家夥整理著書包。
今天早上有鋼琴培訓課,小家夥喜歡彈鋼琴,她便下了功夫,托關係找到本市最有名的鋼琴老師季連生,給陽陽在他的地方報了培訓課。
季連生是大學老師,業餘時間也不多,他底下帶的學生隻有幾個,其中陽陽最小,其他幾個都是有些專業基礎的高年級學生。
季教授之所以會同意教導陽陽,還是因為賈富在中間起了作用。季連生是賈富的舅舅,一是看在外甥的麵子上,二是因為陽陽也是一顆好苗子。
雲傾給陽陽換好衣服,正準備出門,卻見傅彥彧拿著鑰匙走過來。
以為他要離開了,雲傾垂下眸子,手上的動作一頓,又自然地從鞋櫃上拿下鞋子給陽陽換上。
沒有理會身後的那人,雲傾牽著小家夥的手出了門。
電梯裏,陽陽左看看,右看看,看著陪在自己兩邊的大人,心裏一時美滋滋的。小家夥的胸脯挺起,突然有些雄赳赳氣昂昂起來。
“我送你們過去。”
雲傾將陽陽放進車後座,正準備起身打開駕駛座車門,就聽見傅彥彧低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雲傾轉過身想要拒絕,傅彥彧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麽話,輕歎一聲,“就讓我這個做父親的盡點責任吧。”
這是一個父親的祈求,雲傾沒辦法拒絕,紅唇緊抿,默不作聲地坐上了車後座。
看出雲傾的默認,傅彥彧坐上駕駛座,從她手中接過車鑰匙。
季連生給學生們上課的地方就在他的私人別墅,學生不多,加上陽陽,隻有四個。
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家三口,季連生怔了怔。以前一直隻見陽陽的母親,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到孩子的父親。
傅彥彧推開車門,從副駕駛座上走下來,又繞到後座,將陽陽抱了下來,小家夥兩條腿騎在他的腰上,他看了他一眼,隻見他羞紅的耳尖,笑了笑,手臂用力又將小家夥朝上拖了拖。
雲傾看了,沒有說話,擰著陽陽的書包朝別墅走去。
遠遠地看見季教授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望著他們走來的方向,雲傾麵色有些微赫,為自己睡了懶覺,再次遲到的行為感到囧然……
季連生看著遠處朝他走進的一大一小,一道濃眉皺起,目光定在那個身姿筆挺的男人身上,眼神恍惚,眼前那相識的眉眼,一瞬間讓他生出錯覺,仿佛看見了藏在心底的那個人。
“這位是……?”一大一小仿佛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人,即便猜出了他是誰,季連生依舊想知道。
雲傾紅唇抿了抿,順著季連生的目光望向傅彥彧,一時想不起來怎麽介紹他。
“您好,我是傅彥彧。”
雲傾小小的鬆了口氣,她還沒有想好怎麽向陽陽介紹他有了父親。
兩個男人象征性地握了握手,季連生卻有些激動地邁不動腳,他眼神激動,有些情不自禁地問著傅彥彧:“……你媽媽是誰?”
傅彥彧瞬間警惕地盯著眼前的中年人,季連生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失禮,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讓出大門的位置,伸手邀請著:“進來坐會兒。”
雲傾看了眼傅彥彧,見男人麵色如常,這才跟在季連生的身後走進別墅。
季連生今年才50歲,鬢角卻早已生出了華發,好在身體健康,保養得宜,在外人看來,並不覺得老,最多40出頭的樣子。
季連生的家庭出生好,卻從未娶妻,這麽多年一直孤身一人。
別墅攏音效果好,進來後才聽見琴房裏傳來的聲音,讓陽陽先去練琴,季連生也不急著離開,自己招呼著傅彥彧坐下,又起身去廚房泡茶。
雲傾坐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季教授分明對傅彥彧更感興趣,終究抵不住心底的好奇,她還是耐著性子坐在他身旁。
不一會兒,季連生端出一泡茶來,又親自為傅彥彧倒上一杯。
傅彥彧說著謝謝,平靜的接過。
片刻後,季連生才平靜下來,他目光溫和地從眼前年輕人的身上略過,落在他身旁的雲傾身上,老人家笑了笑,男俊女靚,很是般配。
他看著傅彥彧,笑著問道:“以前,怎麽沒見你來?”
“頭段時間有些忙,都是她在操勞。”傅彥彧低頭看著雲傾,男人目光深情綣綣。
對上男人的目光,雲傾的臉倏地紅了,手上一熱,她放在膝邊的手被男人粗糲的大掌握在手中。
對麵坐著季教授,她不敢大力掙脫,手上暗暗用力,自然是擺脫不掉的。
季連生看著他們恩愛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是長輩對晚輩生活幸福的認可。
“什麽都沒有家庭重要。年輕人不要光顧著賺錢,還是要多多關心身邊的人,如果哪一天她不在了,你到時候想哭都來不及了。”帶著敦敦教導的語氣,季連生感歎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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