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這是醫院的規定與患者家屬的選擇。”薛春和目視王青山,沉聲說道。
“胡鬧!”王青山怒斥道,“美國學術界最近否定了我們很多出國交流的機會,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群人瞎搞!像你們這樣,以後是沒有前途的!”
“……”薛春和真心看不起眼前這位保健組的專家。
睜著眼睛胡說八道,卑躬屈膝後就是趾高氣昂,這種老雙麵人……算了,和他吵架的工作還是留給吳老師吧。
薛春和心裏有數,自己隻要守住底線就行,不給劍協醫院丟人,和吳老師站在一邊,至於再多的——自己的身份地位在這兒,真心是一點都做不倒。
人家神仙打架,自己穩住別浪就行。
“一個個都特麽什麽玩意,關上門,自己都覺得自己不錯!”王青山怒罵道,“你看看你們都什麽水平,不和外國人多學,怎麽掌握更多的技術!”
說著,他頓了一下,指著薛春和的鼻子罵道,“雖然學一輩子也不可能攆上人家,但你看看你們的態度!自以為是!夜郎自大!!井底之蛙!!!”
薛春和心中一股子火氣冒起來,他承認醫療領域中外國的技術更先進,設備更先進,可是什麽叫一輩子都攆不上人家?
“王老。”薛春和雖然心裏生氣,但臉上卻堆滿了笑容,“您消消氣。”
說著,薛春和揮手,馬修德連忙跑來。
“找循環科的醫生來。”
“幹什麽!”王教授怒道,“你覺得我的心髒病要犯?”
“有備無患,有備無患。”薛春和笑道,“王老您說的在理,回頭我就和外交部提議,以後再有什麽國際友人來我們劍協醫院做手術,直接在部裏麵就擋回去好了。”
一顆不軟不硬的釘子直接敲進王青山的心髒。
“你怎麽說話呢。”王青山身邊的鄭凱旋壓低了聲音說道,“有你這麽和王老說話的麽。”
“您看看,都是我的不好。”薛春和微笑著說道,“不過要是按照王老的說法,阿普杜勒·阿齊茲王儲一定是受到欺騙,要不然不會來劍協醫院做手術的。這是國際糾紛,我一定把王老的意見轉達給外交部。”
此時,外交部的陪同人員就在不遠處。
“……”王青山被懟的說不出話,手指恨恨的指著薛春和,隱約中兩人之間有無數的羊駝奔馳而過。
“你們小點聲。”卡爾醫生說道,“這裏雖然是手術室外的等待區,但也不能大聲說話。這是醫院的規矩,你們不懂?”
剛剛王青山的話同聲傳譯並沒有給他翻譯,所以卡爾醫生並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會發生爭執。隻是王青山說話聲音太大,本來安安靜靜的手術室等待區亂的讓人心煩,所以他站出來製止。
“好的。”王青山的臉色瞬間變的和煦起來,轉身彎腰說道,“卡爾醫生,你說得對,剛剛是我不好,情緒有些失控,我會注意的。”
看著王教授的腰再一次彎下去,薛春和覺得這貨肯定有腰間盤突出。
他頭頂無形的小髒辮甩來甩去,看著著實讓人心煩。
薛春和也不和王青山多說什麽,而是站到手術室的門口,抬手看表。
按照吳老師說的時間,這時候怕是手術已經進行了大半。希望手術順利、成功吧,一旦失敗……薛春和雖然知道不可能有必然成功的手術,但此時此刻他心裏無限期望手術成功。
一旦失敗,不知道王教授要跳的多高。
都特麽解放多少年了,這群貨腦袋上竟然還有辮子,MMP!薛春和心裏暗自罵道。
手術室外的等待區終於安靜下來,幾乎所有人各懷心事,不斷的看著時間。
1個小時過去了,薛春和的心漸漸的沉入深淵。
昨天特意問了吳老師,說是手術最多1個小時結束。而且薛春和問了高柏祥,高主任也說沒什麽問題的話,45分鍾就能結束手術。
可是現在已經1小時10分鍾了,為什麽還沒人出來?薛春和咬著下嘴唇,盡量讓自己的心跳緩一些。
吳老師和高主任應該沒計算麻醉時間,可能任海濤的麻醉出了問題,耽誤了一些時間。
薛春和自己安慰自己,這個理由還是比較合理的。不是手術出問題,是任海濤有些緊張,耽誤了一些時間。
又過了20分鍾,薛春和感覺自己的腿有些酸,隱隱的開始打哆嗦。不知道是累的,還是被自己嚇的。
吳老師,您老千萬別掉鏈子啊,薛春和心裏念叨著。
可以想象,一旦手術失敗,王教授會是一種什麽嘴臉。薛春和可以肯定,到時候王青山一定會站在道理的前列腺上,對著劍協醫院隨地大小便。
而且這些都不重要,不遠處幾個部委的人員也在關注著。薛春和雖然也是省級大型三甲醫院主管臨床的副院長,但幾個部委都相當關注的患者……他還沒遇見過。
手術室裏隱約有人影閃動,薛春和很多次想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但最後都忍住了。
又是該死的保密協議!
他偷眼看王青山,見王教授正和蘭科公司的CEO聊的開心,不時壓低聲音笑著。
果然是對國人冷若冰霜,秋風掃落葉一樣的冷酷,對外國人溫暖有如春風。
唉,這都什麽年代了?
MMP的,國家要是能靠這群沒長膝蓋骨的玩意撐起來,那才見了鬼。
像王青山這貨,估計他要是在國外當醫生,最多1年就得成羅鍋,天天彎著腰,怕是鳳凰跪都跪的特別溜。
甩著一頭小髒辮鳳凰跪,倒是蠻有畫麵感的。
想了很多亂糟糟的事情,薛春和覺得自己好多了,不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吳老師手術到底是成功還是失敗上。
要是連吳老師都做不下來,真不知道有誰能完成這類手術。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裏傳來人聲與平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