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吹來帶著鹹味,讓人感覺很舒適。

奶奶準備了一上午,做出了秀色可餐的一桌菜來。

“傻小子,吃飯咯!”奶奶已經備好了碗筷。

晨風還是未能參透奶奶所講的意思,帶著滿腦的疑問,看著精美的菜肴,晨風根本無心品嚐。

“怎麽了?不合胃口嗎?”奶奶見晨風沒有要動筷的意思。

“不是。”晨風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輕歎了一口氣。

奶奶看他那麽煩躁的樣子,也猜出個七、八成。“還想為那件事費神嗎?”

“嗯!”晨風不用瞞著奶奶,因為臉上都寫著。“我是不是很笨?”

“愛情裏,再聰明的人都會變得有點笨,甚至有點傻,因此,不能說你笨,知道嗎?”奶奶夾了一塊牛肉放在了晨風的碗裏。

“是嗎?”陳法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那是什麽感覺?

“難道你沒有談過戀愛嗎?”奶奶看晨風的表情,就好像他沒有談過戀愛的感覺一樣。

晨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惜柔是第一個讓我心動的女生,在此之前,還真沒有。”

“真的嗎?”奶奶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以為晨風至少談過兩次以上,沒想到居然為零。

晨風不自然的笑著,撓撓後腦勺。“是真的。”

“好,趕緊吃飯,吃完飯,奶奶告訴你,你該怎麽辦?”奶奶笑嗬嗬地往晨風的碗裏添菜、添肉。

“嗯!”晨風此時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咕作響了。

“來,吃吃這個紅燒肘子。”

“奶奶,你也吃。”晨風也往奶奶的碗裏夾菜、夾肉。

吃完飯,奶奶負責洗碗,而晨風在一邊負責擦幹。

“奶奶,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晨風已經迫不及待了。

奶奶笑了一下,慢悠悠地問道。“你跟那位朋友的情誼深嗎?”

“二十幾年的友誼,比親兄弟還要好。”晨風想起恩在雖然有時候挺霸道的,但是對自己還是沒的說的。

奶奶聽完,猶豫了好一會,都沒有說話。

“奶奶,怎麽了?”晨風看著默不作聲的奶奶。

奶奶停下手裏的活。“我想奶奶是沒有辦法幫你了,現在不但不知道那女生是怎麽想的?而且你跟那男生的感情那麽好,真的是進退兩難。”

晨風苦笑了一下,若不是因為恩在是好兄弟,他一定會跟恩在公平競爭的。

“奶奶,就是那個女生,既是惜柔,弄清自己的感情,知道自己其實喜歡的是我,我和她也不會有未來的。”晨風不會因為惜柔而舍棄恩在這個兄弟的。

“因為你跟他的感情比親兄弟還要好。”奶奶繼續手裏的活。

晨風點了一下頭。“要嘛失去兄弟,要嘛失去她,這兩者我隻能擇其一。”

“那你會選擇哪一個呢?”奶奶把最後的一個碗遞給晨風。

“奶奶說呢。”晨風淡淡地笑著。

“我猜,你一定會選你的兄弟的。”奶奶聽晨風剛剛說的話,就知道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又怎麽會橫刀奪愛呢?

“奶奶,真的很了解我,後者的可能性的確比較大。”晨風躲起來不見任何人,僅僅隻是因為惜柔忘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罷了。

“傻小子,奶奶始終相信好人有好報的,不要灰心。”奶奶擦幹手上的水,輕輕地拍了拍晨風的臉蛋。

晨風隻是點了一下頭,把最後一個碗擦幹,放進碗櫃裏。

現在他們在做什麽呢?是不是在上課?有沒有想我呢?晨風的嘴角露出了苦澀的笑。

恩在還在湖邊想著剛才的事情。

突然,腦袋好像被什麽死死給勒住,腦袋緊繃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視線也有些模糊,腦袋的疼痛讓恩在更加清醒。

恩在捉住了自己的頭發跪在了地上,就算是用力拉扯著頭都不及腦袋一下又一下的衝擊來的疼。

“啊!”因為承受不住腦袋的疼痛,恩在撞向了湖邊那光滑的石頭上,額頭上慢慢地流出血來,而恩在也因此而昏過去。

血液慢慢地浸透了恩在的頭發,甚至腦袋下麵的小草都被這濃濃的血腥味給包圍著、熏陶著。

等到有同學去湖邊散步的時候,才發現昏倒的恩在頭破血流地躺在那裏,匆匆忙忙將恩在往醫務室送去。

醫務室的劉醫生簡單地給恩在清洗一下傷口,救護車也在趕往學校的途中,教導主任接到了醫生的電話,急忙趕到了醫務室。

“學生怎麽樣了?”主任擔心地走近看看恩在的傷口,血都滲到了紗布上,臉色著實慘白。

“恩在的頭部大量出血,雖然已經止住了,但沒有及時處理,傷口已經有小部分感染,現在必須送往醫院做詳細的檢查。”劉醫生擔憂地看向臉色慘白的恩在。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主任轉身看著兩名送恩在來醫務室的同學,他們的身上還有恩在的血跡。

“我們本來是想去湖邊休息一下的,剛到湖邊,就看見了恩在倒在了血泊中。”同學甲往床上看了看。

“我們看見後,便急忙把他抬來這裏了,片刻都不敢耽擱。”同學乙看樣子還驚魂未定的樣子,說話還哆嗦。

主任轉身盯著昏迷不醒的恩在、“臨近實習階段,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學生是在學校出事的,學校就必須付上一定的責任。

“惜柔。”主任突然想起恩在的身邊不少有形影不離的惜柔跟境俊嗎?“你們趕緊去把惜柔跟境俊給我找過來。”

“是,主任。”

同學前腳剛走,救護車後腳就到了,劉醫生擔心恩在的情況,陪同恩在一塊上的救護車,他有責任知道學生的安危。

當兩名同學身沾鮮血出現在惜柔跟境俊的眼前的時候,還以為同學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恩在出事了,現在在醫務室裏。”同學簡短地表述了一下。

“你們不要告訴我,你們身上的血跡就是恩在的。”境俊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同學就把遇見恩在的過程說給他們挺好,惜柔推開了同學向醫務室跑去。“等等我。”境俊也急忙跟在了惜柔的後麵。

你不可以有事的,不可以。

趕到醫務室的時候,醫務室隻剩下主任一個人在等著他們。

“你們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主任嚴肅地站在他們的麵前。

“恩在呢?”惜柔沒有看見恩在的人,卻看見了床單落下的血跡。

“剛去了醫院。”

主任的話音未落,惜柔就拉著境俊跑了。

“喂、喂。”主任的叫喊無濟於事,他們隻是跑得更快了。

惜柔跑著跑著就停下來,惜柔看左右都沒人在。“境俊,捉緊我的手不要放,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醫院。”

“嗯!”境俊伸手將惜柔的手握緊。

“瞬間轉移。”

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倆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太平間。

“怎麽來這了?”惜柔想的明明是恩在的位置,怎麽會出現錯位呢?

“你拉著境俊,他想的是醫院的門口,跟你的不一樣,位置才會發生錯位的。”冷彥簡單地給惜柔解釋一下。

“走吧!”境俊拉著惜柔跑向了前台,詢問了一番後,才清楚恩在的具體位置。

跑到了八樓的手術室外,便看見劉醫生正在外麵來回地走著。

“醫生。”惜柔跟境俊跑過去。

“你們怎麽過來了?”

“我們擔心恩在就過來了,現在的情況怎麽樣?”境俊看了一眼手術室那亮起的紅燈,再看向劉醫生。

劉醫生轉過身看向了手術室緊閉的大門。“醫生在急救中。”

“醫生,恩在的傷口深嗎?”惜柔憂心忡忡地握緊自己的雙手。

“這傷口說深不深,說淺也不淺。他的傷口應該是受到了硬物的重擊所造成的,我真的無法想象是人為的,是有多深的怨恨呢?”劉醫生當時也是簡單地處理跟包紮。

“一定會沒事的。”境俊伸手捏住了惜柔的肩膀。

“對,一定沒事的。”惜柔自己的心裏也沒底。

收到消息的沐善也匆匆趕過來。

“恩在呢?”沐善跑得有點急,差點就刹不住車。

“在裏麵呢。”境俊看向了手術室那邊。

“怎麽會這樣呢?”

“他不是跟你在一塊嗎?為什麽他出事的時候,你不在他身邊?”境俊並不是在懷疑沐善動手打了恩在,隻是擔心恩在,才會變得那麽敏感。

“聽你的口氣,你是在懷疑我嗎?”沐善很生氣地盯著境俊看。

境俊立馬就站起來。“我不是在懷疑你,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麽恩在出事的時候,你不在他的身邊?為什麽?”境俊的情緒有點激動。

“沐善,境俊不是那個意思,你也是恩在的朋友,你怎麽會傷害他呢?”惜柔拉著沐善坐在自己的身邊。“你也知道的,他說話就是一根筋,他也是在擔心恩在。”

聽惜柔這麽說,沐善才收起她的怒容。

“你也是的,有話好好說嘛,為什麽要那麽激動呢?沐善是不會傷害恩在的,我們都是朋友。”惜柔把境俊拉到另一邊坐下。

“我跟恩在本來是在湖邊談論你跟他爸爸的事情的,看他好像想通了,我就留下他自己一個人去想想看,接下來要怎麽做咯。誰知道,我才離開不久,就聽見恩在被人打得頭破血流進醫院了。”沐善把自己知道的,說給他們倆聽。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境俊一點頭緒都沒有,要是以前有冷彥在的話,還可以說是他在搞鬼,但現在冷彥已經在惜柔的身體裏,無法興風作浪,那還有誰呢?

“恩在。”恩在爸爸跟媽媽接到了主任的電話,匆匆趕來了醫院。

“沐善。”恩在爸爸看見沐善,扶著恩在媽媽走過去。

“伯父、伯母。”沐善站起來扶住了恩在爸爸。

“惜柔,境俊,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好端端就進醫院呢?”恩在媽媽一隻手捉住了惜柔、一隻手捉住了境俊。

“幹媽,沒事的。”境俊強撐起一絲笑容,安慰著恩在媽媽。

“是啊,一定沒事的。”惜柔跟境俊扶著恩在媽媽坐下。

恩在爸爸瞅見了身穿白大褂的劉醫生。

“他是誰?”

“伯父,他是我們學校的醫生,他擔心恩在,所以一直在這等著恩在出來。”境俊回答了恩在爸爸的問題、。

“有心了。”恩在爸爸感激地說道。

劉醫生沒有過多的寒噓,隻是禮貌性地向恩在爸爸點了一下頭,臉上還是沒有一絲的鬆懈。

好不容易等到了手術室外麵的紅燈滅了,可醫生卻遲遲未出來。

一會兒,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

“醫生,我兒子怎麽樣了?”恩在爸爸跑到了醫生的跟前。

“你是病人家屬?”

“是,我是他的爸爸。怎麽樣了?”恩在爸爸緊張地看著醫生。

醫生看著恩在爸爸。“你們要有心理準備,病人的情況不太樂觀,具體的還是要等報告出來。”

“什麽?不太樂觀?怎麽會呢?他的額頭雖然有小部分的感染,也不至於不太樂觀吧!”劉醫生擔心地看著那個醫生。

“額頭的傷口的確是有小部分的感染,但那隻是皮外傷,過幾天就會痊愈的,隻是。。”醫生頓了頓,接著說下去。“隻是腦部掃描的X光顯示病人的腦子裏有黑影,因此,隻能等報告出來,才可以給你們一個肯定的回答。”

學校的醫生聽完醫生說的,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醫生,那麽以你的專業判斷的,那黑影會是什麽?”

在場的人都沒有多嘴,隻是聽著兩個醫生的對話。

醫生覺得他們也有知情權,就把初步的判斷的可能性告知他們。“初步判斷,可能會是癌細胞。”

恩在媽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醫生,在說什麽?”

惜柔沒有想到事情會那麽嚴重,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不會的,醫生,他的身體一向很好的,會不會是把X光片搞錯了呢?”境俊不相信恩在的身體那麽好,還會生病。

“醫生,我的兒子怎麽會得這種病呢?”恩在爸爸寧可相信醫生是在開玩笑。“醫生,我有心髒病的,你不要開這種玩笑來嚇我。”

“隻是可能性的,也許不是呢,具體的還是要等報告出來,但你們還是要有心理準備,還有,醫生絕不會拿病人的生命來開玩笑的。”說完,醫生大步邁開,離開了手術室。

“怎麽會呢?”沐善的手有些顫抖。

“不可能的,一定是醫生弄錯了。”境俊不相信,就是不相信。

劉醫生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我的恩在怎麽會得這種病呢?”恩在媽媽已經開始控製不住情緒,落下了眼淚。

“伯母,不要哭,可能的,醫生說的隻是可能罷了,並不是說一定是,我們不可以讓恩在知道,對不對。”惜柔見恩在媽媽哭得那麽難過的樣子,眼淚一直在眼圈裏打轉著。

“對,隻是可能而已。幹媽,恩在的身體那麽好,不會有事的,我們要對他有信心。”境俊現在可以做的就是替恩在好好照顧好他的爸媽。

“對,恩在一定不會有事的,不能哭。”恩在媽媽把臉上的淚痕給擦幹。

“不行,這裏的醫生學藝不精,我要給恩在轉醫院。”恩在爸爸在說話間將手機摸起來。

“伯父。”沐善攔住了恩在爸爸的手。“現在恩在需要好好休息,奔波的話,對恩在的病情隻是有害無利的。”

就在這個時候,護士將動完手術的恩在推出來,由於昏迷加上麻醉的緣故,恩在現在還是處於昏迷狀態。

“恩在。”恩在媽媽站起來,摸著恩在的臉蛋,眼淚又不停地落下。

“病人需要休息。”護士把恩在推進了加護病房,其他人尾隨著護士跟到了病房外麵。

“病人現在的身體很虛弱,不能在裏麵待太久。”護士交代好,就出去了。

“恩在。”恩在爸爸輕聲呼喚著恩在的名字。“都是因為你。”恩在爸爸突然就把矛頭指向了惜柔。

惜柔有些無措地後退了一步。

“伯父,這怎麽跟惜柔有關呢?”沐善眼疾腳快地將惜柔護在了身後。

境俊知道恩在的爸爸又要把責任推到惜柔的身上,但他是長輩,又在公共場所,境俊隻能給他麵子。“伯父,不要生氣。”

“走開。”恩在爸爸根本就不把境俊的好意放在眼裏。“若不是這個掃把星,恩在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事嗎?”

惜柔沒有應話,隻是聽著。

“你為什麽要出現?為什麽要害恩在?你安的究竟是什麽心?”恩在爸爸礙於沐善擋在了惜柔的前麵,不好動手。

“夠了。”恩在媽媽一直沒有說話,就是想聽聽看恩在爸爸說些什麽。

“幹媽。”境俊一直扶著恩在媽媽。“不要激動。”

“我對你真的很失望。”恩在媽媽搖搖頭。“為什麽你要把責任都推到了惜柔的身上?她是那麽好的一個女孩,你沒回來之前,我們三人生活得很開心。可是自從你回來後,我們的生活就變得一團糟,是因為你,而不是惜柔。”恩在媽媽剛控製的情緒又開始失控了。

“伯母。”惜柔急忙扶住了恩在媽媽的另一隻手。

恩在媽媽捉住了惜柔的手。“惜柔,是我們家對不起你呀!”

惜柔替恩在媽媽擦去了眼淚,輕輕地搖搖頭。“沒有,是你跟恩在的愛讓我成長,你們幫助我很多、教會我很多,我很開心、很慶幸可以認識你們。真的。”惜柔抱住了恩在媽媽。

恩在媽媽留下的眼淚參雜了太多的情感,有內疚的,有難過的,有擔心的,還有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