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誌飛受傷

莫誌飛隨劉副省長去了m市傳染病醫院,那裏的情況也比較嚴峻,十多名重症病人在此治療,省裏同來的專家們正在為重病病人會診。

劉副省長親自看望了這些患者,對患者的家屬做了安撫工作,聚集在醫院門前群情激憤的家屬們這才安靜下來。

但是出事的時候,卻是毫無半點預兆。

莫誌飛把大吉普留給了柯凝歡這一組,自己調來m市交警的一輛本田警車給劉副省長帶路,他坐在副駕駛的位子。

劉副省長一行從醫院出來便要趕回蓮山區高中附近的防控指揮部,他需要和崔副書記碰頭,研究下一步的工作重點,改進防控措施。

醫院的大門正對著是一條雙向四車道的馬路,上到馬路左拐直走便可以進入通往蓮山區的快速公路。

本田警車駛出醫院大院,打著左拐轉向燈駛向馬路中間,猛然間隻聽到巨大的機械轟鳴聲響起,隻見一輛摩托車突然加速從右側反道串了出來,沒有半點減速的跡象。

本田警車隻要稍踩一下油門兒便可以越過黃線進入另一側,但跟在後麵幾米外的考斯特已經跟了上來,由於車隊剛從院內出來,視線又不太好,所以如果警車躲過了,考斯特必定被撞。

“停車!”

隨著莫誌飛一聲大吼,警車司機一腳刹車踩了下去,本田車壓住黃線停在了馬路的中間。

考斯特司機也反應極快,立即踩下急刹車,主車穩穩地停在了離警車五米之外。而加足了馬力的摩托車呼嘯而來,先是衝撞到本田轎車的側門上,接著被巨大的衝擊力反彈而起,又借著慣力從轎車上方淩空飛過,重重地摔到地上。

轎車的車門被撞掉,玻璃碎了一地,莫誌飛一頭一臉全是血,右臂也像是受了傷。

但莫誌飛的人卻極清醒,他鎮定地坐在那裏沒有動,先是用電台聯係了柯凝歡,簡要說明了發生的情況,讓她把情況迅速和莊廳長報告,接著命令跟上來的警力保護好現場,搶救摩托車手。

此時在四周執行勤務的警力已經迅速圍了上來,好在就在醫院的大門口,醫院的醫生已經拿了擔架跑了出來,馬上把莫誌飛弄到擔架送到急診科。

劉副省長坐在考斯特上,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發生,他下車後查看了警車被撞的慘狀和受傷的莫誌飛,瞬間紅了眼眶,他親自給省人民醫院的院長打電話,讓他火速派外科專家過來。

摩托車手已經昏迷,身下的血跡慢慢透過單薄的衣衫流了出來。

醫院的一位小護士突然驚叫起來:“呀,這人就是前幾天去世的那個孕婦的丈夫啊!”

據醫院的醫務人員們說,這個人是個外地人,在這裏租了間房子住了幾年,靠這輛摩托車從火車站載客賺錢。已經懷孕七個月的妻子在一周前感染到病毒,送醫院之後雖經全力搶救,但終因病情太重母子兩亡。

年輕男人三代單傳,妻子肚子裏是個男胎,家鄉的父母眼巴巴盼著孫子出世,他怎麽也不相信一個感冒就會奪去他妻子兩條生命!

他固執地認為這是醫院的醫療事故,前幾天一直在和醫院鬧,但都沒有得到一個滿意的說法,昨天放下狠話頭也不回地走了,誰想到現在竟然做出了這樣過激的行為。

按劉副省長指示,醫院也對這個摩托車手進行了全力搶救,但終因傷勢過重不治身亡。

不一會兒莊廳長已經率人趕了過來,並指派武警總隊一位參謀和劉岩過來接替莫誌飛的工作。

好在莫誌飛受的都是外傷,除了失血過多,隻有手臂傷的最重,臉上也縫了十多針。

之前任務分配時,莊廳長覺得蓮山高中這一組壓力較大,省裏帶來的治療救護車全部停在蓮山高中操場,臨時防控指揮部又設在附近,如果有行為過激人員衝擊這裏,是很麻煩的,就哪怕那些隔離學生的家長們整出意外的事件來,也影響極壞。於是他便決定自己在這裏坐鎮,讓莫誌飛和m市局相互配合跟隨劉副省長這一組,誰曾想還是出了意外。

虧得莫誌飛果斷,警車司機反應快,不然那摩托車鐵定撞上主車,主車要高出轎車很多,高速衝過來的摩托車極可能從主車中間穿過去,那後果不堪設想。

柯凝歡在聽到莫誌飛被撞時,心中陡然一驚,同時也心生警覺,她立即和m市局在她這組的負責人及隨同前來的武警部隊的參謀長商議,將臨時指揮部周圍加強警戒。

到了晚上,市裏的供給部門給隔離的師生們送來了配餐,但是住在小學旁邊一家旅館裏因發熱被隔離的家長們出現了混亂,由於這個旅館條件簡陋,他們不吃市裏的統一配餐,鬧著要外出買吃用的,但是負責警戒警察的不允許,差點起了衝突。

崔副書記聽罷匯報便要去看看,柯凝歡也穿戴整齊跟著她去了。

遠遠地,便看到那間旅館門口堵著一群人,一批警察用黃色警戒線攔著,死活不讓出來。

那些人見到崔副書記下車,便高聲喊了起來。

“難道我們被軟禁了嗎!”

“還我們自由!”

憤怒的家長們等的心焦,加上見不到孩子們,根本不聽警察的解釋,個個摩拳擦掌想要揍人。

崔副書記問明了情況,拿起話筒,走到警戒線處,開始耐心地解釋。

“當前的疫情非常嚴峻,市裏這樣做是對社會負責,也是對你們的家人負責。”

“我們要看孩子,我們要回家!”家長們根本不聽解釋,高聲呼喊著,想要衝破警戒線。

忽然,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仗著人高馬大,奮力衝出阻攔著他的警察,一口氣衝到崔副書記麵前,柯凝歡全身緊張起來,一下子擋在崔副書記前麵,卻沒想到他一下子跪了下去:“崔書記,救救我的女吧,我女兒發燒三天了,我要出去看她!我要帶她去醫院!”

一個四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兒,跪在那兒鼻涕橫流“嗚嗚”地痛哭,確實有點讓人難以忍受,柯凝歡也覺得鼻子酸酸的。

崔副書記看著跪在眼前這個男人,臉色有些蒼白,她像是突然有些疲憊似的閉了下眼睫,然後愣怔地看著這個哭的一塌糊塗的男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而那男人卻抬起頭,跪行著想爬過警戒帶出來。而周圍的警察也蠢蠢欲動,從四麵包抄過來欲阻攔這個不顧一切的男人。

柯凝歡對周圍的警察擺了擺手,上前兩步跨過警戒線,在男人麵前慢慢蹲下來:“這位大哥,您女兒叫什麽名子?上高幾?”女孩子的聲音清脆甜美,透著殷殷關切,男人一下子抬起頭來。

“叫張佳蕊,在高二?三班。”

“這位大哥,崔書記的女兒也在蓮山高中,就在裏麵隔離著,她和您一樣心急。”

“真的?”那男人猛地抬起頭看著柯凝歡,眼中的疑問是那麽明顯。

“真的。也是高二的學生。”柯凝歡肯定的點點頭。

那男人再抬頭看著崔副書記,隻見崔書記臉色更加凝重,她盯著不遠處的宿舍樓,清楚地對這個男人說:“發燒的學生已經全部在接受治療,這幾台醫療車上有最先進的設備,也配備了最好的專家,請家長們放心吧。”

那男人安靜了半晌,慢慢地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崔副書記和柯凝歡鞠了一躬,轉身走回了酒店,在酒店門口他和擠在酒店門口的家長們說了兩句什麽,家長們都往這邊望了望,漸漸地都走了回去。

崔副書記微微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柯凝歡的肩,什麽也沒說,就著柯凝歡扶著她的手,慢慢轉身往指揮所走去。

一位母親擔心女兒,並不會比那位父親少,但是,她身上擔負著m市乃至全省人民的安危,如果單憑感情用事,她恨不能現在就把女兒接出來。

其實,崔副書記的婆婆家是m市蓮山人,因她工作太忙,女兒就一直放在奶奶家讀書。這一信息還是莊廳長故意透露給柯凝歡的。

莊廳長的意思大約是要她在工作中留意一下,誰想到崔副書記對女兒一字不提,剛才柯凝歡也是急中生智,才把這消息透露出來。

錢程終於開著陳豫北那倆招搖的悍馬趕到了m市,來到防控臨時指揮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

柯凝歡聽到有人找她,披著外套有些疑惑地跑出門外。

在小學操場的大門口,那個男人迎風獨立,修長的身材在夜色中顯得清冷而俊逸。

“小歡!”

陸緒平看到跑出來的柯凝歡,大步朝她走過來。

“站住!別再往前走!”柯凝歡大聲喝住他。

陸緒平聞聲站住,不解地望著她。

柯凝歡定定地站在操場中央望著陸緒平,不知道為什麽,心尖兒猛地跳了幾下。

快兩個月沒見到了,他像是瘦了一點,臉上的線條變得更加冷硬,隻有看向她的目光仍是那般溫柔。

“陸緒平,別往前走了,這裏是警戒地帶,你快回去吧!”

她今天和那位家長近距離接觸,雖然沒有發燒咳嗽的症狀,但是任務結束後,不管有沒有感染到,至少都要隔離一周左右才能出來。陸緒平那麽忙,如果和她到了一起,最後隔離是避免不了的,要耽擱多少事啊。萬一這陸二少要是感染了,她更是萬死難辭其究。

陸緒平被她喊的停住了腳步,等明白了情況,他微微一笑,一手挑起警戒線,大步走了過來,一下子把日思夜想的女孩抱在懷裏。

錢程站在車前遠遠看著,感動地笑看著這對戀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對著陸緒平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陸緒平任柯凝歡在他懷裏怎麽掙紮著也不放手,隻是緊緊地緊緊地抱著她,把臉埋在她的短發上,嗅著她頭上的發香。

“小柯!”崔副書記大約是聽到了動靜,也從裏麵走了出來,來到了相擁的一對戀人麵前。

“崔書記。”陸緒平露出潔白的牙齒笑的憨態可鞠。

“喲,小柯,你來出勤務還帶家屬的啊。”崔副書記心情極好地打趣起這對年輕人來。

“嗬嗬,崔書記,我來給您做後勤保障來了。”說罷,回頭隻見警戒線外的錢程正指揮著幾位警察把車上帶來的吃的喝得往指揮部裏搬。

柯凝歡握緊拳頭輕輕捶在他的胸上:“你這樣是違反紀律的,這裏是隻許進不許出的!”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來陪著你的!”他仍露著一口白牙笑。

他每天有多少事情在等著處理啊,哪有時間來陪著她。再說這裏是疫區,這個男人怎麽盡給她添亂啊!哪裏有出勤務還帶家屬的!!

柯凝歡又急又氣又羞,恨不能拿槍指著他的腦袋逼著他走開。可他這種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的氣勢實在讓她氣餒。

崔副書記看到柯凝歡羞紅的俏臉,忍不住笑著搖搖頭,心裏感歎,能在這暮春的寒風裏看到這樣一幕溫馨的畫麵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

“小陸,即然來了就請進來坐吧,我正好有事情要找你呢。”

“好。”陸緒平大聲應著,拖著柯凝歡進到了屋子裏。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2012年新年假期最後一天了,小汐仍在外地,灰常想家啊。但是這兩天看到親的留言,很感動,感謝追文的所有親們的鼓勵,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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