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屍池(1)
“想進去嗎?”
陳秋晴心跳驟然加速,回頭一看,竟然是許醫生。
“我……我隻是路過,迷路了……”
可惜陳秋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許醫生突出其然的一擊,打暈了。
陳秋晴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手術台上,而這裏是一間陌生的手術室。
“很可惜,我本來並不想殺你的,但是你知道的太多。”
許醫生忽然出現在陳秋晴的視線內,一臉的冷笑。
過了好一會,陳秋晴才適應房間裏的光線,再轉頭看去,發現王佳也在,而周圍的一切則是讓陳秋晴震驚。這個房間裏除了手術台外,牆角是一個很大的屍池,另一麵牆則是玻璃冰櫃,裏麵存放著一些人體器官。
“震驚吧?嗬嗬,還有更震驚的事情將要在你身上發生。不要掙紮了,也別眨眼,不痛的,四十八小時內,你的眼角膜或心髒或肝或腎髒,就會使另一個將死的人得到新生。你應該感到高興,真的。”
“好吧,那至少讓我死個明白吧?”
許醫生的手輕撫過陳秋晴的臉,笑盈盈的點點頭。那笑容卻十分猙獰可怖。
“從哪裏說起呢?不如從我的一個學生說起吧!你看,她的部分軀體現在就在那邊的池子裏。全是屍體,剛好和我要講的過去有些聯係,就叫《屍池》吧!嗬嗬,不用多久,你也會和她一樣不朽。”
第三層秘密屍池
夜像看不到邊際的黑色絲絨幕布一般,令人絕望地下陷。我蜷縮在辦公室裏的那張滿是汙跡的沙發上,四肢冰涼。走廊外傳來了斷斷續續忽高忽低的哀傷的哭泣聲,那似乎是嬰兒在絕望地哭泣。而我繼續蜷縮在沙發上,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
夜像看不到邊際的黑色絲絨幕布一般,令人絕望地下陷,讓我一點透不過氣來。我蜷縮在辦公室裏的那張滿是汙跡的沙發上,四肢冰涼,渾身顫抖。薄薄的木門緊緊閉著,房間裏充斥了來蘇水與福爾馬林藥水混合的怪異氣味,走廊外傳來了斷斷續續忽高忽低的哀傷的哭泣聲。那似乎是嬰兒在絕望地哭泣,細小如野貓在吟叫,陰冷的風嗖地一聲從破了一半的窗戶裏灌了進來,這嬰兒的哭聲立刻被陰風割裂得若有若無。而我繼續蜷縮在沙發上,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
我是被表弟的電話驚醒的,他說馬上要來解剖樓找我。我還沒來得及問他找我幹什麽,他已經掛斷了電話,電話裏傳來了嘟嘟嘟的盲音。
放下聽筒,我拉開了絲絨窗簾,才發現窗外的天色已經隱隱發黑,山風卷著寒氣從半閉的窗戶裏灌了進來,令我身不由己地打了個寒顫。
表弟比我小十歲,在學院裏教病理學,我很羨慕他,每天可以穿得幹幹淨淨衣冠楚楚站在階梯教室的講台上,拿著麥克風給三個班的學生講大課。而我就沒有這麽幸福了,我也算是醫學院裏的老師,不過隻是解剖實驗課的助教,說是助教,其實就是在解剖樓裏做些打雜的事。比如說做離體兔腸應激反應實驗時,教學生怎樣用榔頭對兔子執行死刑;又比如說,麵對骨骼標本,教學生怎樣分辨脛骨與髕骨;又比如說根據“上房下室左二右三”的口訣教學生辨認左右心室左右心房。
在我的助教生涯裏,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把泡得已經呈粉紅色的屍體從屍池撈到解剖台上——那屍池可真大,長三米寬三米,連深度也是三米。屍池裏灌滿了福爾馬林,散發的氣味常常會令第一次走進解剖樓的學生嘔吐不已。當然,對於我來說,這氣味早已經讓我習慣了,我並不認為福爾馬林的刺激性氣味與屍體的腐臭味混合後,會令我的胃部有任何不適。不過摟著全身滑膩蘸滿藥水的的粉紅色屍體的確也不是一件讓人快樂的事。
另外一件每天都要做的事,就是做一個解剖樓的看守者。每天晚上,我都住在一間廢棄的辦公室裏,喝著老白幹,聽著樓外的風聲,然後慢慢進入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