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悠悠望著楊航的背影，安靜地沒有出聲。
直到天差多完全黑下來，楊航回頭，發現她已經醒了，才打開了壁燈。
燈光很暖。
床頭櫃上放著晚餐，還是溫的。
葉悠悠想，他也不是完全無情的一個人，至少不像那個女人說的那樣。
楊航走過來，幫她扶起枕頭，葉悠悠安靜地喝著粥，沒有問任何的問題。
一碗粥見底，她恢複了力氣，腦子也沒那麽暈了，才問：“重新約的什麽時候簽約？”
“明天上午。”
“那我再把資料整理一下，麻煩你把筆記本遞給我。”
楊航沒動，輕描淡寫：“我已經整理完了，你好好休息便是。”
葉悠悠心中有幾分過意不去，“抱歉，耽誤了這次的簽約。”
她很努力地想撐過簽約，結果還是沒撐住。
“已經耽誤了，再說這些沒意義。”他語氣冷淡。
“……”雖然是實話，但他的說話方式真直接啊……葉悠悠在心裏感歎。這樣的男人，也許是冷酷了一些，但絕對不會是那個女人口中的渣男，他們之間肯定有誤會。
葉悠悠有幾分好奇，但她一向不是八卦的人，不會不識趣地打探對方的隱私。
每個人都有故事，每個人都有不想為人知的秘密。
她不算情商高的人，但至少她懂得尊重別人的隱私，不該問的絕不問半個字。
“休息吧，明早來接你。”
“謝謝。”葉悠悠目送他離開。
晚上九點多，手機響了。
她忙掛斷了視頻電話，然而撥了語音過去。
霍寒蕭一秒接了，“為什麽不視頻？”
“沒，沒化妝。”葉悠悠找了個借口。
“在家不是經常素顏？”
“這兩天累，特別的憔悴，不想被你看到嘛。”
“你這樣說，我更要看了。乖，打開視頻，別讓我擔心。”
“不要……”
“悠悠，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葉悠悠小心髒一抽，一秒著急否認，“沒有，沒事瞞著你。”
說完就後悔自己太不會撒謊了，她越著急，不就越露餡了？
聲音軟下來，“真的沒有，我隻是這些幾天有點累。”
她住院也是因為太累，所以這不算說謊。
小手，揪著床單。
對方沉默了幾秒，才道：“我們之間隔著半個地球，我沒有辦法陪在你身邊，答應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有任何需要，一定要找我，無論我在哪裏，我都會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
“謝謝你，阿蕭。”葉悠悠感動地喃喃。
此生，有這句話足矣。
……
休息一晚後，葉悠悠恢複了體力，一早便跟著楊航來到M公司簽約。
辛經理見了她，關心地問道：“小葉，你沒事兒吧？昨天突然暈倒，嚇死我了。”
“抱歉，讓您擔心了，我沒事兒。”葉悠悠微笑著搖頭。
“嗯，那就好。”辛經理又忍不住調侃了一句，“楊經理‘虐’助理的曆史上又添了‘光榮的一筆’。”
葉悠悠莞爾一笑。
這時楊航從她麵前麵無表情地走了過去，“資料。”
“咳。”葉悠悠忙收斂笑容，跟上他的腳步，“來了。”
雙方代表落座，正要簽約……
“你是什麽人？快出去。”秘書的低喊聲打斷了會議。
葉悠悠一抬頭，昨天那個女人衝了進來。
她怎麽跑來這鬧了？
她沒來得及阻止，隻見那女人突然掏出一把刀，嚇得眾人紛紛作鳥獸散，但她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披頭散發，眼神恐怖，以死相逼道：“楊航，你現在立刻和她分手，否則我死在你麵前。”
“你……你誤會了吧……小葉是楊總的助理……”辛經理支支吾吾地說。
“不，他們在一起了，他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才甩了我。”女人憤怒的目光帶過葉悠悠，好似要與她同歸於盡。
楊航起身，冰冷的眉眼夾雜一絲戾氣，“趙璐，這不是你該鬧事的地方，出去！”
“你和她分手……”
“出去！”楊航再次命令。
趙璐的嘴唇顫了顫，眼中迅速蓄滿淚水，“我不走，除非你和她分手。”
其他人都急得團團轉，楊航卻不為所動。
趙璐握刀的手在顫抖，咬唇，“你寧願我死在你麵前也不和她分手嗎？你以為我不敢？你不要我了，我生不如死……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楊航，我會讓你後悔……”
“那你自便！”楊航說完，冷靜地落座，不再看她一眼。
“別，你千萬別死在我們公司啊！”辛經理緊張地大喊，“楊，楊總，這……”
見楊航不管了，葉悠悠忙勸道：“你別衝動，有什麽事等簽約之後再說。”
“你閉嘴！不要臉的三兒，是你介入了我和楊航之間，楊航才會和我分手的，都是你的錯……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愛他，他不回到我身邊，我寧願死，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我會一直纏著你們……”
趙璐滿眼怨怒，寧可魚死網破，玉石俱焚，“楊航，我已經打了四個孩子，醫生說我不能再生了……沒有男人會要我，我這輩子都當不了母親……”說著說著，她就哽咽了，“要不是因為你，我不會這麽慘，你怎麽忍心拋棄我？”
“楊航……我愛你……我一直愛的隻有你……”
“我被你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就無動於衷嗎？”
趙璐嗚咽著，“你不能這麽對我……你太殘忍了……”
雖然她的行為讓人感到可怕，但是也勾起了同情，尤其是打掉四個孩子不能生育，等於要了一個女人的命。
幾個女職員看向楊航，認為他是個渣男。
一個男人皮囊再好看，拋棄一個為自己流產四次的女朋友，也該遭天打雷劈！
楊航由始至終表現出的都是一片冷漠。
趙璐終於死心，閉眼落淚，“我恨你！”心一狠，手劃出一道弧度……
楊航猛抬頭，和葉悠悠同時衝上去奪刀，葉悠悠更近，一把搶過了趙璐的刀，但不小心被劃傷了一道。
趙璐被保安製服，扭送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