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裏。

顧一鳴坐在木頭椅子上,下巴上的胡子已經好多天沒有刮過了,就連頭發都是長長的,遮住了眼睛。

俊俏的臉龐早就滄桑的不成樣子了。

在這種地方,飯菜都吃不飽,還要什麽臉麵?

他耷拉著腦袋坐在椅子上,想著過去的日子,現在是真的後悔啊。之前自己在家裏的時候,沙發都是從意大利空運過來的,找最好的設計師,專門設計的獨一無二的。

這麽一對比,現在這是人過的日子麽?!

悔啊。

如果可以時光倒流,他現在寧願自己回到過去,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闊少爺,有錢花,有妞泡,不好嗎?

為什麽非要搶公司呢……

要不說人都是不知足的。

過闊少爺的日子的時候,想要擁有整個公司,現在過監獄生活,隻想回到過去……

“進去!”忽然,門口傳來了動靜。

一般總是會來幾個新的人。

顧一鳴百無聊賴的抬了抬眼,也沒什麽興致,他現在跟滄桑大叔似的,絲毫沒了之前的氣質。

“你們慢點,推什麽推。”俞綰綰不屑。

她剛一開口,這邊兒顧一鳴就有了動靜。

這個聲音……

他愕然抬頭,“俞綰綰,是你,你怎麽又進來了。”

“一鳴……”

俞綰綰看見顧一鳴,瞬間走不動路。她無視了身後的警察,直接撲了過來,隔著冰冷的黑色欄杆看著裏麵的顧一鳴。

顧一鳴也震驚的站起來,踉蹌兩步。

他沒想到,竟然會再次看見俞綰綰。

“你怎麽瘦成了這個樣子啊,他們是不是對你不好?是打你了還是罵你了,阿姨呢,阿姨沒來看過你嗎?好好的一個人,怎麽給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俞綰綰的眼眶瞬間泛了紅。

她抽噎著,喉嚨裏像是塞著一塊巨大的石頭,壓的人喘不上氣來。

自己放在手心裏怕飛了,含在嘴巴裏怕化了的男孩,怎麽能被人這麽對待!

俞綰綰眼眶紅彤彤的,鼻腔酸澀,她想要讓自己冷靜,可是眼淚像是不受自己的控製似的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想要伸手觸碰顧一鳴的臉,可是隔著欄杆,這個小小的願望都沒辦法滿足。

顧一鳴壓根沒聽見她的這些話,他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俞綰綰,嗓音嘶啞的厲害,像是好久都沒跟人說話了。

“你怎麽又進來了?”

“我,我……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一鳴,我進來陪你,好不好。”俞綰綰莞爾一笑,她朝著顧一鳴伸出手,顧一鳴手指僵持了一瞬,也抬起了手。

男人的手指也沒之前柔軟了。

可,觸摸到了的那一瞬,俞綰綰還是忍不住喜極而泣。

哪怕是坐牢,哪怕是……

用這樣的身份陪著他,隻要看見他,自己都是高興的。

……

私人醫院裏。

秋天是感冒易發季節,這個時候醫院裏的人很多,到處都是嘈雜的聲音。

醫生辦公室裏,林妙妙睫毛根部被眼淚給濡濕了,她蹲在地上,手中拿著棉簽,細細的用酒精給顧廷臣的胳膊消毒。

“你不要命了,顧廷臣我警告你,如果你再這麽不將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我真的生氣了。”

“好了好了,老婆我不疼的。”

顧廷臣坐在沙發上,西裝外套已經脫掉了,白色的襯衣也是解開了一半,露出了健碩的胸膛。

男人寬肩窄腰,胸肌,腹肌,該有的一樣都不差。

顧廷臣笑了下,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去觸碰林妙妙的腦袋,“老婆,我真的不疼,再說了,當時情況緊急,我要是不撲上去,萬一你和兒子有危險了怎麽辦?!”

顧廷臣義正言辭。

在他的眼睛裏,老婆和兒子是最重要的。

林妙妙一聽,心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同時又十分酸澀,她用手指敲了敲顧廷臣的額頭,“老公,你是說我和孩子的命比你重要嗎?你這個思想我是會生氣的,你跟我們一樣重要,一個都不能有事,你出了事,是想讓我們守寡嗎?”

“你這說的可就嚴重了……”

“我說的事實,我在跟你分析!說,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顧廷臣立刻點頭。

隻要是老婆的話,就是聖旨,絕對不可以違背。

林妙妙傲嬌的哼了聲,“這還差不多。”她說完,對上了顧廷臣胳膊上受的傷,嘴角又耷拉下來。

她哼了聲。

嘴巴上不饒人,但是心裏是真的擔心,耐心細致的給顧廷臣將傷口都處理好了。

門口偷聽了一個小時的薄襯,嘴角抽,搐了下。

莫雨菲盯著薄襯,他穿著一身白大褂,正在抱著胳膊,她上去就給了薄襯一下,“你看看人家,為了老婆命都不要了,薄襯,你……”

“為了你,我也可以。”

薄襯低垂著頭,嘴唇是緋紅的。

他嘴角揚起了一個笑容,仗著自己長得人高馬大,伸出胳膊就將莫雨菲給摟進了懷裏,“菲菲,這個就不用吃醋了吧。”

“誰說我吃醋了!”

“好好好,你沒有,”薄襯眼角彎彎,矜貴的男人談起戀愛來,總是處處散發著**人心的男性荷爾蒙。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調侃,周圍的小護士在不遠處看著,幾乎要將手指頭給掰斷了。

自己等了好幾年的薄醫生,竟然三言兩語就被別的女人給勾搭走了,能不生氣嗎?!簡直都要氣死了。

薄襯絲毫不覺,他溫柔的摟著莫雨菲的肩膀,曖昧的湊到了她的耳邊,“我們也要一個小寶貝,好不好。”

熱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頸窩處。

莫雨菲聞言,臉色瞬間紅了起來,她推開了薄襯,“誰要跟你生孩子啊,我還小呢!”

“那你什麽時候想生了我們在生。”薄襯摟著莫雨菲的身體。

深深的嗅了一口,總感覺她身上有一種讓人迷戀的奶香味,怎麽聞都聞不夠似的。

莫雨菲害羞,她嗔怪的瞪了一眼薄襯,推開他進了病房。

“姐姐,姐夫,你們好了嗎?”

“咳咳咳……”林妙妙立刻從顧廷臣的懷抱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