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打在身上,一點兒力道都沒有收著。

顧一鳴隱忍的額頭上冷汗瞬間砸了下來,實木的棍子打在身上,肌肉肯定已經青了,顧一鳴咬著牙,繃著下巴。

看起來就忍的很辛苦。

李曼心疼寶貝兒子,眼淚刷的掉下來,直接摟著顧一鳴就躲,“爸爸,這是你孫子阿!你怎麽能下得去這麽狠的手,你要打死他,那你就把我也給打死了好了!”

李曼聲嘶力竭的嘶吼著。

顧尋南又是要麵子的人,他聽著李曼反駁的話,冷笑一聲,“顧一鳴,你自己犯的錯,自己還要躲?你給我出來!”

“爺爺,你打吧。”顧一鳴推開了撲上來維護著自己的李曼,“媽媽你讓開。”

“兒子!媽媽知道你孝順,可是你也不能白挨打啊!”

“……”

李曼生怕知道的人不多,嗓門很大。

引的不少人朝著這邊看,顧尋南是個要麵子的人,察覺到了李曼的用意,他更是氣的胸口喘,息著。

不過,到底是曆經了世事的人,很快平複下來。

“好啊,不能白挨打是吧,想一起被我打死?”顧尋南冷漠的說,“行,你們母子厲害,從今天開始,你們也就不要回我顧家了!”

顧尋南惱怒的說。

他靜默著不說話時,身上淩厲的氣質幾米開外都讓人恐懼,久居高位而帶來的不怒自威的感覺,讓人心甘情願的臣服。

隨著他的動作,筆挺嚴謹的西裝也跟著動了動。

顧尋南掃了一眼身旁的管家,“走,我們去病房看看。我不想見到這些人了。”

這下,李曼終於急了。

她看著顧尋南真的朝著病房走去,內心慌亂,難道這老頭子真的覺得餘音比顧一鳴還重要?

這個老不死!

該不會餘音其實是他在外麵的私生女吧。

顧家的少奶奶這個身份能帶來的光環實在是太多了,李曼怎麽肯和顧一鳴被趕出去,何況顧一鳴現在可是顧氏集團的總裁呢。

她立刻上前,“爸~我剛剛說錯話了,你別生氣呀,我,我這就讓顧一鳴去道歉……”

說著,李曼拽了拽顧一鳴,示意顧一鳴趕快服軟。

顧一鳴咬著唇,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一句,“爺爺,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餘音,給她道歉!”

“……”

顧一鳴眼底飛快的閃過了一抹狠色。

這個妒婦,昨天她是想拿著那把刀子插,進自己的心髒裏,如果不是他手快,那麽現在躺在醫院裏的,就是他了。

他現在對這個女人,隻有厭惡。

想到曾經碰過了她,就覺得髒。

“不願意啊?”

“願意願意,爸爸,這年輕人哪兒有不吵架的,還不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嘛。”李曼很快在心裏權衡了一下利弊,然後按著顧一鳴的肩膀就往病房內走。

餘音已經醒來,她腹部纏繞著紗布,靠在床頭,白淨的小臉兒越發燦白如紙,陰森森的眼睛盯著進來的顧一鳴。

“出去,你給我出去!”

餘音看見他,情緒瞬間變得比較激動,當下抓起旁邊兒的茶杯就砸了過去。

茶杯穩穩地砸在顧一鳴昂貴的西裝上,胸口那塊瞬間被水漬暈染,疼痛讓顧一鳴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也是這時,他眉頭間攏著一個小山峰。

“餘音!你注意態度。”

“嗬嗬,態度,多神奇啊,你刺傷了我,還要我要態度?”餘音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她以前可是哪怕蹭破了點兒皮,都要念叨個一個禮拜的。

昨晚上醫生給她縫針時,打麻藥時,餘音已經駭然。她當時恨不得將顧一鳴給挖肉喝血!

現在顧一鳴來道歉,她能給他好臉麽?

顯然不能!

餘音白皙的胸脯起伏著,露出了精致的鎖骨,“你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餘音,你別找死。”顧一鳴何嚐受過這種氣,何況還是個女人!

他的少爺脾氣上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礙於麵子,他已經足夠隱忍。

餘音咬著唇,忽然眼前一亮,看見顧尋南進來,她立刻委屈巴巴的擠出了幾滴淚,“一鳴,昨天的事情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的身份特殊,多少記者媒體都等著看我笑話呢,昨天的事情一定是他們故意陷害我的,你為了一個外人,就跟我發脾氣,我真是嚇死了嗚嗚……還有,你還掐我的脖子,好疼啊。”

珍珠似的淚水阿撲朔的掉了下來,一個演戲出身的女人,掉點兒眼淚不是信手拈來麽。

顧尋南剛進來就看見這一幕,女孩逆著光,長發披散著,尖尖的下巴被奶茶色的發絲包裹著,濃密的睫毛垂著微微顫抖,像極了回憶裏的那個人。

“阿茲……”

顧尋南眼皮猛的顫了下,他嘴唇蠕動了一下。

腳步踉蹌的往前,眼睛有些紅潤。

幾乎是這個瞬間,餘音茫然的抬頭,水潤的雙眸裏還含著一層霧氣,“爺爺,你怎麽了?”

“老爺子!”

阿福一聲呼喚。

他扶著顧尋南的胳膊,讓顧尋南冷靜,“老爺子,這是餘音小姐呀,是您的兒媳。”

顧尋南渾濁的眼睛瞪大了,瞳孔慢慢聚焦,仿佛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爺爺,我好疼……”

餘音正楚楚可憐的告狀,並且將自己脖子上的傷口露出來給老爺子看,她昨天故意沒讓護士給自己上藥,就是為了今天。

果然,顧尋南看了一眼,手指顫抖著,指著顧一鳴就說,“這是你幹的?!”

“是我。”

“你想怎麽解釋?!”顧尋南冷漠道。

這個顧一鳴,從小就心機深沉,他倒不是偏心,隻是顧一鳴被李曼的教育耳濡目染,導致顧尋南不太喜歡他。

把顧氏集團交給他,已經是自己做的最能補償他的事情了。

顧一鳴下顎線繃著,在餘音挑釁的目光中,最後往前邁了兩步,十分不情願的說,“對不起,我錯了。”

“呀,你說什麽呀,我沒聽清。”

“我說對不起,餘音,我們是夫妻,你最好不要太過分。”顧一鳴說完第一句,壓低了聲音,靠近了她耳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