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高峰時期,公交上的確是人擠人。

徐洲城開了冷氣,吹的人十分舒服,林妙妙幾次三番張開嘴巴,可都說不出來話。

“怎麽了?”徐洲城單手握著方向盤,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學長,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啊?”

林妙妙幹咳一聲,有些尷尬的說。

徐洲城臉上的笑頓時僵硬了一下,心髒仿佛被什麽擊中了,聲音也跟著有些啞,“怎麽會這麽說?”

被徐洲城盯著,林妙妙覺得自己呼吸都不自然。

她攪動著手指,剛好撫摸到左手上的那枚戒指,之前是兩個的,現在隻剩下一個。冰涼的,光滑的表麵似乎提醒著她。

林妙妙將心一橫,睫毛顫了顫,“我是說,我結婚了。我們能不能……”

“我知道了!”

似乎生怕林妙妙將到了嘴邊的話說出口,徐洲城幾乎是嘶啞著聲音,立刻打斷了她的話。

剛好車子已經到了林妙妙的公司樓下,林妙妙不安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幹澀的嘴唇,聽見徐洲城的聲音仿佛壓抑著什麽。

“到了,妙妙……你別多想,我們一個學校的,我在國外那麽多年,才回來也沒有什麽認識的人,麻煩你了。”

“不麻煩……”

“那你先進去吧。”徐洲城搖下車窗,外麵的熱風頓時吹了進來。

林妙妙點點頭,覺得自己臉色肯定也紅得發燙,她跟徐洲城告了別,立刻朝著公司跑去。

直到看見林妙妙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目光中,徐洲城才將胳膊搭在車窗上,摸了摸下巴,又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

徐洲城啊徐洲城。

你看看你,是不是把人家嚇跑了?

堂堂一個國外回來的高材生,事業有成,小有成就,何愁找不到個女朋友呢?可怎麽……滿心滿眼都是林妙妙。

上次之後,他已經決心放下,可一旦聽聞林妙妙和顧廷臣的消息,就當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思路……

“嘖,真是愁人啊。”

徐洲城收回胳膊肘,抿了抿唇,腳下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這個早上,陽光明媚。

林妙妙剛剛到了公司打了卡,前台的蘇珊看見她,震驚的眼線筆都要掉下來了,“林妙妙,你怎麽來公司了?”

“我在這工作,不來公司誰給我發工資。”

“不是……網絡上傳得沸沸揚揚的爆炸事件不是跟顧氏集團有關嗎?你難道不需要……”

林妙妙對著她笑了下,“口紅也沒畫好。”

說完,不顧蘇珊驚訝的表情,直接進了辦公室。

德國人已經在酒店裏入住了,現在暫時用不上她們,可一旦他們的審計工作開始,自己這邊的三人小團隊就需要隨時跟著。

林妙妙剛一回來,就被俞綰綰叫進了辦公室。

“扣扣。”

林妙妙將門開了一條縫隙,探出半個頭來,“俞經理,你找我?”

“進來,把門關上。”

“哦。”

林妙妙點頭,從善如流的將門給關上,同時將一切探究的,好奇的視線全都隔絕在了門外,那邊俞綰綰也已經站起來,靈活地將百葉窗給拉了下來。

林妙妙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眉毛挑了下。

“俞經理,找我有什麽事情?”還需要這麽神秘。

俞綰綰臉上帶著精致的妝容,身上穿著一身深藍色小西裝,上麵點綴著白色的細條紋,整個人看起來攻氣十足。

她做完了這一切,轉過身來,雙手撐著窗戶棱角,“林妙妙,我找你什麽事,你不知道嗎?”

“是德國人的事情,材料我都已經看過了。”

“林妙妙。”

這三個字,幾乎是從俞綰綰的牙齒縫裏擠出來的。

她的眼皮動了動,眼睛裏幾乎是滔天的怒火,因為怒意,胸口和肩膀也跟著上下起伏著,“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不會不清楚?”

“我做了什麽?”

林妙妙嘴角綻放出一個笑,“我這幾天都沒來公司,我能做什麽。”

看著林妙妙這種事不關己的樣子,俞綰綰真是忍不住衝過去將她的嘴巴給撕爛了,頭一次,俞綰綰覺得自己收起了高等教育帶來的一些禮義廉恥,想要跟個潑婦似的,直接看不順眼就上手。

可是她不能。

俞綰綰粗粗地喘,息著,打量了林妙妙一眼。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兒米色寬袖上衣,下,身是同款短裙,腳上的高跟細了一跟帶子在小腿上,看起來十分漂亮。

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著職場女人的成熟和味道。

俞綰綰冷靜下來,繞過了茶幾,走到了林妙妙身旁,幾乎是壓低了聲音,“如果不是你說的,餘音怎麽會給我打電話?”

“嘖……”

原來是這件事。

林妙妙睫毛顫動了一下,想到了餘音給俞綰綰打電話的場景,不由得勾起了一個笑。

“你笑什麽?”

“俞經理,”林妙妙後退一步,拉開了和俞綰綰的距離,聲音冷冽,“你自己做人家的情人,小三,現在東窗事發怪我嗎?你去大鬧顧一鳴和餘音婚禮的時候,就沒想過會有這一天?”

“你!”

“我什麽我?”林妙妙輕蔑的笑了下,身體微微前傾,“俞綰綰,我提醒過你,你是聰明人,不該一直泥足深陷的。”

林妙妙的話含著森森冷意。

叫俞綰綰徹骨冰冷。

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林妙妙,你現在人在我手裏,得罪我你沒什麽好處。”

“得罪你?”林妙妙麵色平靜,“餘經理,你怕不是忘了我的身份,你真的以為我是害怕你之前才沒戳穿的嗎?”

“你……”

“我隻是心疼你。”林妙妙苦笑,長而卷翹的睫毛將眼睛裏的神情給遮蓋住了,她勾了一下唇瓣,“大家都是女人,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之前是提醒你一下,給你留了機會,可惜……”

“你不知趣。”

林妙妙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宣判。

讓俞綰綰聽了臉上的血色一點點的退去。

她眼睛裏似乎蒙上了一層水霧,將牙齒咬的緊緊的,“果然是你告訴餘音的。”

“是我。”

林妙妙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這事情,沒什麽好避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