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有爹生沒爹養
依蘇南晴那種性子,這麽想一點也不奇怪。
“左靄,我不管你這次變換身份是為了什麽,一旦被我抓住把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左擎不置可否的清淡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說完便掛了電話。
左擎一點也不懷疑容景煥的洞查力,也隻有蘇南晴也才不會發現兩人之間的差距吧。
天氣已經逐漸轉涼,一場秋風一場雨,蘇南晴不知道為什麽自從生病之後身體就一直很虛,就算是這種穿外套的天氣,她也不停的冒冷汗。
拿著KC給她開的藥,褐色的藥丸,看不出什麽門道,會不會是因為這個藥身體才變成了這樣?
可是KC是容景煥身邊的人,沒理由要害她才是,到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了什麽病,想到醫院去徹底檢查下,敖寸心卻是寸步不離的跟著,每次一說去醫院,她總有一堆的理由來阻撓。
歎了一口氣將藥丸放入口中,又快速的吐了出來。
“還是先不吃了,吃來吃去都不見好。”直接將藥丸給扔進了垃圾筒。
她已經很久沒去看她媽媽了,上次看到那個藍色衣裙的女人已經確認她不是媽媽了,但是蘇南晴每次一想到那張一模一樣的臉,總覺的有些奇怪。
收拾好衣服就帶著敖寸心去了療養院,這裏跟外麵的世界簡直就像兩個天地,這裏一切都很平靜祥和,每次蘇南晴來這裏既欣慰又難過。
在療養院蘇南晴竟然見到了蘇孛,這個不算是父親的父親。
蘇南晴先是一驚,既而露出不屑,冷聲冷語的質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十二年不見,這個男人還是一如之前一樣,保養的很好,沒有那種一到中年就發福的跡象,倒是多了一些儒雅,如果不是鬢角的那幾根白發,蘇南晴真以為他還是十二年前的蘇孛。
“這麽多年不見連最起碼的教養也沒了嗎?”
對於蘇南晴的不理不踩,甚至說是冷情,蘇孛勃然大怒。
“教養?我有爹生沒爹養,自由散漫慣了,不過一個野孩子,哪裏會有什麽教養。”
蘇南晴的話讓蘇孛臉一陣青一陣白,十幾年沒見這個女兒竟然還是一樣的目中無人。
“怎麽說我都是你父親,叫一聲爸爸不過分吧?”
蘇孛緩和了語氣,倒讓蘇南晴有些想笑。
“我記得我是被趕出家門的吧,那個自稱父親的男人說我是野種,不配做蘇家的女兒,怎麽,您老人家忘記了嗎?”
“你……”抬手就像朝蘇南晴臉上扇去。
敖寸心快一步將蘇南晴拉開,蘇孛的臉色不好,訕訕的將手放下。
“你沒資格打我,請你從這裏離開,我媽媽也不會歡迎你。”
蘇南晴眸底全是壓抑的怒氣,這個男人十二年來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忽然發了善心般來看她媽媽,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
“晴晴,過去的事是爸爸的錯,不應該聽信別人的讒言來誣陷你媽媽,爸爸也很愧疚,請你,原諒爸爸。”
對於蘇孛的示好,蘇南晴有些意外,十幾年不管她死活的男人忽然承認自己是受了蒙蔽才會做出這麽絕決的事情,她怎麽也不會信的。
“請你離開。”蘇南晴不想再跟蘇孛多說一句廢話。
蘇孛見蘇南晴很是絕決,本想著再開口硬是忍住沒再說話,重重的歎了一聲這才轉身離開療養院。
對於蘇孛的舉動蘇南晴還一時半分猜不透是為什麽,但她知道這中間一定是有原因的,不然哪一個男人會對著一個私生女這麽低生下氣的說話?
“媽媽,你見到他了嗎?”
蘇南晴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輕聲的對著彌雅說話,十二年了,她知道媽媽很愛那個男人。
如果不愛又怎麽會因為背叛而精神出了問題?
“我知道媽媽還愛著他,可是這麽多年他對我們不聞不問,你還會原諒他嗎?我還記得他把我趕出蘇家時說的話,她冤枉了媽媽,我知道媽媽不是那樣的人,他現在的示好,我不知道他是真是了解了,還是有其它的目的,媽媽,你告訴我,該怎麽辦?”
蘇南晴靠在媽媽的身上淚流滿麵,這個世界上最不能割舍的就是親情,可她從小到大感受的很少很少。
雖然她對於媽媽的教育方式提出了疑問,就算她瘋了,住進了養老院,她還是會經常來看看她。
一整天蘇南晴都陪在媽媽身邊,跟她聊天,給她洗衣服,替她洗澡,直到夜幕降臨,蘇南晴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療養院。
回去的路上,蘇南晴一臉疲憊的靠在車座上,回想蘇孛的那幾句話,她怎麽也睡不著。
當年蘇孛趕她出蘇家,蘇南晴一直以為是薑欣吹的枕邊風,後來證實卻不是。
薑卉那個時候也不過十歲,絕對說不出這種話,所以說蘇南晴不是蘇家女兒的人一定是他們都熟悉的人。
回呈景的時候,路過商業街,那裏豎立的一塊大型的電子板正在輪流播放著最近的股市消息。
原來最近股市動蕩,很多人因為股市而破產,或者麵臨巨額的債務。
下麵竟然還附帶著很多企業的名單,原來蘇家也受到了波及。
這下蘇南晴終是找到了蘇孛找自己的理由了,她嫁入了容家,而容家在容城的地位自然是人人得以巴結的對象。
容景煥在容城也是數一數二的高富帥代表,蘇家在容家眼裏根本連個邊都沾不上。
怪不得不再嫌棄自己的野種身份,原來是想著從她身上得到好處,情願說自己受人蒙蔽才做出那種事。
蘇孛啊蘇孛,你的幌子真是太沒意思了。
蘇南晴沒有先回呈景,而是回了結婚之前住的公寓。
蘇南晴在這裏住了十二年,這裏有她整個童年甚至是青春的記憶。
讓她沒想到我是,她已經不在這裏住很長時間了,竟然還是那麽一塵不染。
“這,是怎麽回事?”
站在門口的蘇南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退後一步看了看樓牌,沒錯,是這裏啊。
從口袋裏拿出電話給容景煥打電話:“阿景,我之前住的房間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幹淨,我明明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住了,不會是鬧鬼了吧?”說完還不忘朝裏麵瞅瞅,看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容景煥被蘇南晴給逗樂了,“那個房子我已經買下來了,在你的名下,每天有專人打掃,所以很幹淨,沒什麽鬼,別瞎想。”
蘇南晴的眼眶濕了,她不知道容景煥竟然瞞著她把這個房子給買了。
“你怎麽不早說?”哽咽著聲音問容景煥。
容景煥鬆了鬆領口,“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發現了我的秘密。”
“好長時間沒回來了,就回來看看。”
看了看時間,天都已經晚了,“那要我去接你嗎?”
蘇南晴抹了把眼淚,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今天想住在這裏可以嗎?”
電話那頭許久沒有聲音,蘇南晴以為容景煥不同意,又問了一句:“阿景?”
“還沒吃飯吧,冰箱裏有吃的,燒一些喜歡吃的菜,再熬個湯吧。”
蘇南晴傻傻的點了點頭便掛了電話,總覺的哪裏不對卻也沒深想。
打開冰箱裏麵全是新鮮的蔬菜還有水果,敖寸心拿了一相蘋果就啃了起來。
“姐姐,你之前就一直住在這裏嗎?”
蘇南晴從冰箱裏拿出蔬菜一邊剝著葉子,一邊笑著答道:“是啊,我在這裏住了十二年。”
“十二年?”敖寸心有些驚訝。
“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以後有機會我慢慢講給你聽。”
蘇南晴的事情敖寸心是知道一些的,但是看到這間房子,敖寸心竟然心裏有些傷心。
當年一個十歲的孩子都是怎麽熬過來的,爹不疼媽不愛的,想必很難過吧。
“我是一個孤兒,在教堂長大的,那裏除了修女就是孩子,你看不出來吧,我以前性格很孤僻,在教堂經常挨打,都說誦經念佛的人慈悲,修女也算是修行的,可她們一點都不慈愛,打罵就是常事。”
蘇南晴正在切菜的手一頓,抬頭看向熬寸心,這個才22歲的女孩子。
“我應該算是幸運的吧,13歲那年我從教堂逃了出來,碰到了老大,是他收留了我,如果不是他,可能就沒有我今天了。”
蘇南晴完全就沒想到熬寸心的身世竟然是這樣的?
“那你為什麽逃出來?”
熬寸心咬了一口蘋果,滿不在乎道:“那些修女很壞,我才13歲,她們竟然要把我買給一個糟老頭子,你不知道那個老頭子已經有五十歲了,看到我的那種眼神狠不得把我給吃了,他拉著我的手時那種淫笑,我到現在都忘不了。”
蘇南晴的話梗在喉頭,不知道該怎麽說,還沒自己大的一個孩子。
她們算不算同病相憐呢?
“我去過無名島,那裏的訓練太殘酷了,你一個女孩子都怎麽堅持下來的?”
“我?”熬寸心指了指自己,無所謂的笑了:“那裏沒有男女之分,所以你看他們也從來不把我當女人看。”
兩個人在廚房有說有笑,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