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焦頭爛額

容卓信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心,眺望遠方,思量許久朝著助理景北揮了揮手。

“這事先放一放,改天再說。”

景北跟在容卓信身邊已經有五年時間,很清楚老板的每一個決定。

這次的事來勢洶洶,連他這個外人都看得出來是有人在背後故意放冷箭。

意圖也很明顯,就是為了那批貨。

現在腹背受敵,如果不將那些漏洞補上,一旦被人發現私下轉移資產,是會坐牢的。

可是現在若是將那些貨拿出來救急,不僅可以堵住悠悠之口,還可以有足夠的資金運轉項目,可是唐竟堯怎麽會甘心?

貨一旦出手,他們說不定立即會發生反撲,到時不僅貨被再次劫走,就連資金鏈都會徹底斷裂。

容卓信自然也清楚當中的厲害關係,所以才遲遲不動。

“容景煥最近在做什麽?”

景北沒想到會問容景煥,微怔才說道:“昨天飛去了西雅圖,是因為那邊的工程出了些問題。”

已經漸漸入秋,樹葉開始泛黃,但天氣依然燥熱,知了聲也是此起披伏,叫的人心煩意亂。

咚咚咚,秘書陳菊走了進來。

“容總,董事會的人來了,他們要見您。”

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景北的臉色忽變,抬眸看向容卓信。

那幫老頭子肯定是聽到了什麽風聲才這麽迫不及待的跑來興師問罪。

一旦董事會施壓,那……景北的眼中流出擔憂。

容卓信透過玻璃幕牆看向窗外,人來人往,車聲鼎沸,他容卓信可沒那麽容易輸。

拿起衣服就出了辦公室:“去會會那幫老頭子。”

景北踏著大步跟在容卓信的身後,他堅信他的老板能將一切事都化險為夷。

此時辦公室裏的人已經吵的不可開交。

一半以上的人對容卓信的決策做出了質疑,而少數則是站在容卓信的那方,混淆視聽。

“容氏出現資金短缺為什麽不及時止損?在這種惡劣的情況之下還連續的開設分公司?那些正在進行中的工程因為多個資金鏈斷裂已經出現了罷工,而我們的容總在做什麽?有想過補救的方法?有提出更合理的處理方案,在這樣下去,我們容氏麵臨的不僅是賠償的問題,而是在業界徹底失去了信譽。”

一位元老級的董事說的義憤填膺,一張老臉漲的通紅。

坐在對麵的何印川挑眉冷笑,“陳老,話可不能這麽說,商場如戰場,誰能保證任何的決定都能萬無一失,容氏曆經風雨,起起伏伏幾十年,它不還是容城的龍頭老大,即便是老爺子坐陣也難保有失誤,更何況自容總接手容氏以來,我們每年的業績都在增長,陳老您也沒拿少拿分紅不是?”

陳在然:“哼,不管以前做過多大的貢獻,現在容氏正在麵臨著倒閉的局麵。”

何印川:“陳老又何必咄咄逼人,抓住這麽一點小事不放,多個工程罷工是事實,可這又能說明什麽?容氏出現資金周轉困難這個理由太過好笑,難道陳老沒有先去了解下這些罷工的原因?”

“還能有什麽原因,就是因為資金周轉不靈,才導致工人的薪資發不下來,惹的工人集體罷工。”

何印川大笑:“荒謬,我不知道陳老從哪裏道聽途說這個消息,以容氏今時今日的地位沒必要做那些自損臉麵的事。”

其它也紛紛加入口舌之爭,兩方各不相讓。

容卓信在會議室外麵聽著裏麵你一言我一語,眉頭皺成了川字,銀邊眼鏡後麵的眸子盛滿怒意。

聽著裏麵的聲音景北也是一臉的凝重,“容總?”

“走吧!”

推開會議室的門,裏麵立即鴉雀無聲。

容卓信徑直走到最前麵的大班椅坐下,環繞四周,眸底的寒意在這每個人身上掃過。

那群剛剛還在唇槍舌戰的立馬就焉了,正襟危坐,即便有清涼的冷氣但有些人已經開始冒冷汗。

容卓信勝任容氏總裁不過短短三年,在這三年裏做出的成績有目共睹。

樹立起來的威信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被壓製下去的。

那冷硬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劍,讓那場的那些人囂張的氣焰立即消失了一半下去。

“這是容氏這個月最新的銷售業績。”

容卓信從景北手上接過一遝文件直接摔到了辦公桌上。

陳在然掃了一眼上坐的容卓信,懷疑的拿過來細細的看了起來。

沒錯,上個月的業績又增長了2%,資金也充裕,並沒有像外界傳的那樣,周轉困難。

此時陳在然冷汗涔涔,額頭上布滿了細細的汗,即便數據擺在眼前,他還是據理以爭。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雖然媒體報刊沒有公布出來,但這件事情傳的沸沸揚揚,做為董事我有必要清楚事件的始末。”

何印川冷笑:“事實擺在眼前,陳老還要繼續做無畏的爭論?有意思嗎?”

陳在然:“數據可以做假,業績也可以做假。”

“跟陳老共事十幾年,這是我聽到最好笑的笑話,如果這些都做假,那麽請問陳老的那些分紅也是假的嗎?如果都是做假,那容氏這十幾年都是在靠什麽運營?陳老在容氏十幾年,怎麽越活越回去,這麽淺顯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陳在然:“……”

一席話說的有理有據,陳在然啞口無言。

容卓信見無人再開口,冷眸微轉,聲音陡然提高一個調。

“不管你們在外麵聽到什麽流言蜚語都給我爛到肚子裏,如果誰敢到公司危言聳聽,散播不利於公司的傳言,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今天這話我說最後一遍,公司與個位的利益是緊密聯係在一起的,如果再這樣造謠生事,損失的不僅僅是我個人的榮譽,還有你們的利益。”

那些董事紛紛點頭,容氏才是他們利益的根本,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容氏垮了,那誰也跑不了。

等會議室那些人散去,容卓信斜靠在大班椅上沉思。

整個辦公室隻有景北跟何印川留了下來。

何印川輕歎一聲,看向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

“今天雖然是將流言壓了下去,恐怕是瞞不了多久,關於罷工事件……”

容卓信朝著何印川揮了揮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何叔不用再說,這些我知道,謝謝您今天站在我這邊,幫我壓下這件事,我會盡快解決,您放心。”

“既然你都明白,那我就不多說,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嗯,何叔再見。”

走到門口的何印川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容卓信,眼底透出深深的擔憂。

還是太年輕,做事太衝動。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從玻璃窗透進來,將整間辦公室包裹在一片金色的光暈裏。

容卓信就那樣的靜靜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景北站在不遠處,看著那落寞的身影,輕歎。

“景北,聯係下家將那批貨出手。”

景北一滯,“現在嗎?但是唐竟堯那邊?”

現在的時機不太好,好幾撥人都對這批貨虎視眈眈,貿貿然出手說不定會財貨兩空。

容卓信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如果真是守不住這批貨那就聽天由命吧。

“去辦吧。”

“是!”

容卓信將大班椅轉身玻璃窗,看著那落日的餘暉嘴角微揚,他有多久沒這樣安靜的一個人呆著。

三年還是五年?自從容氏分家之後,他代替父親接手容氏,他從沒一刻清閑,爺爺所有的偏愛都給了容景煥,就連家產都給了大頭,這讓他很不服氣。

雖然這些財富不是他創造的,但同樣是容氏子孫,為什麽容景煥得到的總比他的多?

為了證明自己比他強,他改革創新,研發新品,不斷的開設分公司,在這三年裏,他讓容氏的業績提高了百分之三百,在業界傳來一時佳話,可即便是這樣,爺爺對他還是那樣不冷不熱。

為了贏容景煥他幾乎是用上了所有的精力,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敗他的可能。

在帝皇合作案告破之後,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沒想到將自己陷入不覆之地。

“容景煥,我不會輸的,即便是沒有這批貨,我也能扭轉乾坤,將你再次打敗,等著瞧吧。”

曲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辦公桌。

如果這批貨出現了意外,他還能找誰來解決這個燃煤之急?

在容城,容氏算是數一數二的大企業,若是貿貿然找合作夥伴,恐怕會有損容氏的威儀。

蘇家?

在容城算是很低調的一個家族,涉及的行業種類繁多,與眾多的企業都有合作。

如果找他們來合作?或者融資,容氏一定會比以前更加的輝煌。

可容氏與蘇家沒有生意上一來往,他要怎麽樣才能說服蘇家入駐容氏呢?眉頭緊皺,鏡片後的眸光微閃。

正思緒間,景北敲門打斷了思路。

“容總,沐小姐來了。”

她來做什麽?臉色微冷,直接拒絕:“不見!”

“來都來了,竟然還將我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