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陰魂不散
“出去！”
看著蘇南晴略顯驚訝卻又淡定的表情，容景煥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心情。
有些燥，有些煩。
“景，別這樣，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沐海藍穿好衣服直接撲到了容景煥的身上，泫然欲泣，柔若無骨的身體不停的在容景煥的身上摩擦。
卻沒有帶來任何快感，隻有厭惡。
“滾！”
聲音直接是用吼的，沐海藍的身子一僵，容景煥毫不客氣的一伸手將她從身上拽起來，一甩手，她便被甩出去幾米遠，軟塌塌的倒在了地上。
沐海藍的眼裏除了震驚還有悲痛。
眸底是一片血紅，身上的痛根本就不及心裏的痛萬分之一。
為什麽蘇南晴可以，她就不可以，你先愛上的是我不是嗎？
“景！為什麽？就因為我走了五年，五年就能抹掉我們那些甜蜜的回憶嗎？為什麽你就是不給我機會呢？”
沐海藍坐在地上嬌小的身子顫抖不已，畫著精致妝容的臉已經有些花了，看起來有些滑稽，更多的是狼狽。
“滾，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容景煥因為容忍緊握的雙手青筋浮現，眸底清冷一片，寒光迸發，室內的溫度足足又低了好幾度。
沐海藍輕輕抽涕，大大的眸子始終沒離開過容景煥。
她是一個精明的女人，她知道如何在一個男人麵前示弱，她也知道如何進退得當。
現在容景煥正在氣頭上，若她還一味糾纏，隻會更添一份憎惡。
從地上爬起來，沐海藍輕輕的將衣服整理好，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容景煥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點燃，煙霧繚繞，整個辦公室都渲染在一片薄霧之中。
那張小臉在眼前忽隱忽現，嬌俏一笑。
滅掉手裏的煙，拿起電話就撥了過去。
蘇南晴不知道在第幾層，隻是這樣一直往下走，往下走，腦中一片空白，隻有剛剛那香豔的一幕。
‘大壞蛋，大壞蛋，你就是個大壞蛋……’電話鈴聲響了。
這是蘇南晴專門為容景煥設置的個人鈴聲，慌忙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老公’打來的電話。
看著那個昵稱，蘇南晴不知為什麽心有些抽著疼。
人總是在自欺自人。
“喂！”蘇南晴遲疑片刻還是接通了電話，她不想讓容景煥誤會。
“在哪？”
蘇南晴左右看了看，剛才腦子一團漿糊樣根本不知道走到了哪裏。
看到樓層號舒了一口氣：“我在26樓，到雜處物領些辦公用紙。”
聲音盡量做到輕鬆，愉悅，沒有一點因為剛才的事情而感覺到難過或者傷心。
“在那裏等我。”
說完直接掛掉了電話，蘇南晴握著電話的手僵在了半空。
容景煥找到蘇南晴的時候，沒想到她會在樓梯間。
“剛領完紙準備上去呢，你怎麽就下來了，又不好意思在辦公室裏等，隻好在這裏貓著，不過樓梯間也很幹淨，看來我們公司的保潔人員工作很認真，應該加工資。”
蘇南晴這隻是一句玩笑話，她連容景煥的眼睛都沒敢看，隻是自顧自的說著。
她的心說實話堵著慌，卻隻能這樣來緩解尷尬。
“傻瓜，那就給保潔加工資。”
一把將蘇南晴擁入懷裏，聞著她身上那幹淨的馨香，浮動的心慢慢安定了下來。
蘇南晴完全是呆愣的狀態，這是做啥？
剛跟舊情人溫存完，又來找她尋安慰了？
將容景煥不著痕跡的推開，朝著樓梯間的門口撇了撇，“現在是上班時間，被人看見不好意思，對了，你找我有事？”
那雙黑黝黝的眸子閃耀著灼灼光芒，晶亮晶亮，像天上銀河裏的星星。
微彎的嘴角點點笑意，容景煥知道蘇南晴還在因為剛才的事鬧別扭。
“去吃飯。”
容景煥是自負的，驕傲的，他不會因為一個誤會就說出道歉的話，所以他寧願誤會也不願解釋。
飯吃得索然無味，蘇南晴吃得很少，她真的希望容景煥能給她一個解釋，可從始至終都沒有。
一個下午做事都無精打采，心繞在裏麵出不來。
“阿景，下班我想去看看媽媽。”她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過她了。
結婚後蘇南晴就把母親的事告訴了容景煥，雖然他沒有跟蘇南晴一起看過，但這個要求他不能拒絕。
“好。”答應之後又說道：“我陪你。”
蘇南晴一愣，彎唇笑了：“不用了，我去送點東西，陪媽媽說會話就回來。”
其實這隻是個借口，她不知道回到家裏怎麽麵對容景煥而已。
容景煥張了張嘴什麽話也沒說。
“我在家等你。”
“好！”
蘇南晴到了療養院已經過了日暮時分，夏天的夜晚來的晚，已經快六點的天氣，竟然還是亮如白晝。
熱氣一點沒減，療養院是在半山腰上，四周樹木參天，綠意昂然，完全是一個世外桃園，山林寂靜，偶有風吹過，帶著涼涼的感覺，知了在樹上叫的那不那麽的刺耳。
一如從前，蘇南晴總能聽到那些奇怪的聲音，有哭有鬧的，有說有笑的，他們的人生已經是癲狂的，沒有意識形態的重度幻想者。
在這裏，她的媽媽算是個異類。
不哭不鬧，不說不笑，隻是那樣默默無話安靜的坐著。
蘇南晴放下那些給母親賣的東西，拿起桌上的梳子替母親梳著頭發，一起看夕陽西下。
落日的餘暉帶著金黃的光芒從玻璃窗處灑進來，暈開一圈一圈的漣漪。
“媽媽，今天的天氣不錯，你看夕陽西下，景色宜人，是不是舒服多了。”
看著那陽光蘇南晴眼睛就酸了，淚不自主的落了下來。
“媽媽，當年看見他背叛您的時候，心一定很痛吧？男人為什麽都不能一心一意隻愛一個人呢？如果他先愛上的別人，為什麽又要娶您呢？他不知道這樣不僅會害了您，也害了她嗎？明明是可以兩個人幸福，卻讓三個人都痛苦。”
眼睛越來越模糊，梳著頭發的手停在空中打著顫。
當年她太小還不懂得大人之間的事情，她的媽媽有千金小姐應有的矜持和驕傲，並沒有像個潑婦一樣的大吵大鬧，甚至是連一句示弱的話都沒有，留下一紙離婚書便帶著她離開。
在媽媽生病以前，她總會看見她背著她流淚。
“媽媽，愛一個人真的好難，好難。”
從邵離誠的背叛，再到容景煥的無所謂。
她無時無刻不在告誡著自己不能軟弱，不能動心，可她卻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動了心，又傷了心。
蘇南晴陪在媽媽身邊幾個小時，等她離開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熱鬧繁華的街區，人頭湧動，年輕人這個時候開始活動，不時從空中傳來怒罵嬉笑聲。
看著那些年輕有活力的孩子，蘇南晴的心也跟著放鬆了些。
回到呈景已經快十一點了，其實她可以早一些回來，她故意在街上多兜了兩圈才回來。
容景煥還沒睡，坐在客廳看報紙。
蘇南晴一邊換鞋一邊開口道：“怎麽還不睡？”
容景煥從報紙裏抬頭，伸了伸懶腰，像後躺去，“等你。”
心忽的一滯，回過頭來臉色一片清明，嘴角微勾，笑著走到容景煥跟前：“我肚子餓了。”
在療養院陪媽媽吃了一些，現在肚子是真的有些餓了。
容景煥目光沉沉，盯著蘇南晴看了看，“許媽，做些吃的。”
兩個人再沒提今天關於沐海藍的事，蘇南晴走到容景煥跟前，撒嬌似的靠在他的臂彎裏。
“等一下，我想吃火鍋。”
許媽愣了，容景煥也愣了。
這麽熱的天，這麽晚的時間竟然要吃火鍋？
容景煥也沒反對，朝著許媽吩咐道：“去準備吧。”
“噢耶，吃火鍋了，阿景，你陪我吃。”
“好！”
不多時，餐桌上就已經擺好了吃火鍋的東西，有肉有菜，樣式豐富，看得蘇南晴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蘇南晴很喜歡吃火鍋，尤其是在夏天，她很喜歡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額頭上因為麻辣的味道而滲出細細的汗。
“很喜歡吃火鍋嗎？”容景煥看著蘇南晴問道。
蘇南晴從氤氳的熱氣中抬頭，吸溜兩下，將口中的東西咽下才說道：“有滋有味，吃得一身汗，暢快。”
喝了一口涼涼的果汁，接著說道：“你不知道，我原來住的那地方，這麽一大碗也不過十塊錢，可那時我窮，連十塊都掏不出來，好在那個做火鍋的二牛哥人憨憨的，見我喜歡，每次走到那就給我煮一碗，可惜後來他老母親走了，他身子也慢慢垮了，沒過多久也跟著去了。”
想到那個一笑露出整排牙的二牛哥，蘇南晴的心底忍不住的唏噓。
時光匆匆，一切都變了。
“如果你喜歡，那咱就天天吃。”
‘撲哧！’一聲，蘇南晴忍不住的笑了。
“這火鍋可是高熱量，重口味，天天吃，就算不上火，也要胖成豬了，我還要保持身材呢？偶爾一次就好。”
說完繼續與鍋裏的肉和菜做鬥爭，她真的是有些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