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和好如初

扳著腳揉了很久,非但沒能把疼痛感減小,反而疼的更厲害。

許語榮這個笨蛋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從許語榮手裏接過腳,唐司曜半蹲在床邊幫許語榮按摩,手指輕輕觸碰到腳踝的地方有些冰涼,很舒服,疼痛也慢慢減消。

原來是真的扭到腳了啊。

“唐司曜你個大壞蛋。”本來覺得還應該可以再忍一忍,唐司曜的手指頭剛剛碰到許語榮的腳,鼻尖就開始酸了,剛剛在大廈門口還那麽用力的把許語榮甩到一邊,當時許語榮恨不得這輩子都不在搭理唐司曜了。

“還疼麽。”唐司曜平靜如湖麵的說。

“疼!”許語榮抽泣起來,“唐司曜你個大壞蛋,天底下最討厭的就是你,要不是咱倆已經結婚了這輩子我都不想再看見你了!”

這些天的所有委屈一下子湧上心頭,頓時淚腺決堤,一股腦全湧了出來。哭,絕對是許語榮練就的一手好絕技。

“不要跟王森走得太近。”

“那是我的前任老板!”許語榮反駁,隻許州官放火難道還不許百姓點燈嗎!

唐司曜一手托著許語榮的足跟,一手在她白淨細膩的腳踝上揉搓,手指溫柔動作綿長,這種程度沒有腫起來不需要塗抹任何藥水,隻要促進血液循環就應該沒事,親媽看的電視養生劇上不都是這麽說的麽

“我能保證不吃虧,你能麽。”抬眼,淡漠的眸子看著許語榮,手不由得意增加力度。

“啊!”許語榮疼的眼淚都要噴出來。

唐司曜這才起身,“好了,有點兒錯位,給你矯正了。”

“司曜!”

唐司曜欲走,許語榮一聲鎮住。

他沒轉身,背對著許語榮。

“宋善惜的事情,你不想跟我解釋解釋嗎?”縱使知道唐司曜的人生中壓根兒就沒有“解釋”這兩個字,許語榮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來,說出來之後,總歸會有個答案吧,她明明看見那天宋善惜格外妖媚的附在唐司曜身上。

“那你和王森不需要解釋麽。”唐司曜反問。

媽的又礙王森什麽事兒!

“這和王森有什麽關係?”胡攪蠻纏。

“這和宋善惜又有什麽關係。”強詞奪理。

就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許語榮抱著她受傷的腳踝默默的流眼淚,還不忘哽咽的控訴唐司曜,“我就知道你不愛我了,男人都靠不住,結婚之前是寶結婚之後草都不如。

轉彎,出去,接下來是“砰”的關門聲。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陣亡,唐司曜轉身離去的那一刻許語榮決定要跟唐司曜決戰到底,如果不坦白和宋善惜的關係,許語榮發誓這輩子堅決不再搭理唐司曜。哼,看誰能耗的過誰。

龍飛飛忽然覺得辦公室氣氛尷尬是在一場公司會議上,在超大號會議室裏麵,生平第一次有資格參加例會的龍飛飛情緒振奮的很,坐在位置上晃來晃去,唐司曜不知道在幹嘛,磨磨唧唧半天也不到會議室開會,許語榮坐在位置上兩眼發直,不知道在想什麽。

半天,唐司曜手裏拿著一大堆的資料,進門隨手放到龍飛飛手邊,冷聲說,“發下去

。”

心髒撲騰撲騰跳個不停,龍飛飛硬著頭皮把一摞摞的文件下發到各個員工的手中,眼睛不停的瞄著許語榮,這個敗家老娘們兒到底在幹什麽,工作不想要了嗎?竟然敢不做會前準備工作,走到許語榮身旁放下一遝開會資料,低頭小聲嘀咕,“許語榮你給我解釋清楚。”

“許語榮的人生沒有“解釋”這兩個字。”聲音平穩,音量大的驚人。

mbd龍飛飛恨不得立刻找個能撞牆的地方殉在那。

最後,非常神奇的事情竟然就這樣發生了,唐司曜在會議室的正中央坐下,等著龍飛飛把文件發放完畢之後開會,最後一本資料拿在手中回到位置上,龍飛飛心情忐忑的等待唐司曜的發飆。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奇怪,為什麽不出聲呢。

龍飛飛探頭朝著唐司曜看去,他模樣和往常一樣,讓人看不出息怒,隻是一旁坐著的許語榮倒是有點兒心事重重。

墨跡!龍飛飛暗自嘀咕一聲。

因為許語榮沒有提前把會議資料分發給大家,所以開會的前十分鍾是大家各自認真看會議資料的時候,輕輕站起來,許語榮走到唐司曜身邊,“耽誤大家幾分鍾的時間,我想在這裏說一件事。”

人們的目光先是詫異,在唐司曜的會議上沒有一個人敢在他之前開口,許語榮不知道要抽什麽風,話音剛落,龍飛飛就恨不得把她從唐司曜的身邊拽回來,這個腦子短路的二貨,到底想幹嘛!

許語榮不以為然,“等這個會議結束,我想辭去唐先生秘書的職位。”

唐司曜一愣,仍保持原樣不動,放在文件上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蜷縮成拳頭,安靜的用力。

“等這個會議結束,希望大家再見亦是朋友。”說完,鞠了一躬。

許語榮真心覺得沒有什麽理由再留在這個公司看宋善惜和唐司曜兩個人不清不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許語榮不了解唐司曜,有的時候總覺得唐司曜根本就不屬於她,反而是屬於全世界的

她對唐司曜發生任何事情都習慣平靜的反應真是受夠了,一個女人,一個以妻子的身份名正言順住進唐司曜家的許語榮,竟然連一份招標書更能吸引唐司曜的目光都比不過,可笑的是,許語榮竟然還每天朝九晚五二十四小時的為唐司曜服務,他想幹什麽,她都盡力滿足。

嗬,免費的蕩婦,也早就當夠了。

沒人敢說話,心裏滿是嗤之以鼻,都在想,你許語榮是個什麽東西,在這麽隆重嚴肅的會議上竟然說要辭職,就算是辭職,以你許語榮的身份也應該是被人炒掉吧。

會議室裏的人不再安靜,開始有人在下麵竊竊私語,還能清楚的聽見竊竊私語的人群中偶爾發出幾聲嗤笑。唐司曜終於坐不住了,起身一把抓住許語榮的手腕把她拉到了會議室外麵,低聲憤怒的說,“別鬧了好麽。”

“我沒有鬧。”她真的沒有鬧,隻是想從唐司曜的世界裏找到一丁點兒屬於自己的位置,隻是結果,讓許語榮太高估自己,可笑的難以應對。

“今天是全公司的大會議,我不希望在會議上有人討論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沒人知道我們是夫妻。”許語榮一臉正派對著唐司曜毫不留情麵的反駁,唐司曜,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會盛氣淩人。

“沒人同意。”說完,唐司曜轉身準備離開。

“那我現在就走。”

許語榮你到底想幹什麽!

唐司曜的心中已經怒吼,如果這裏不是公司,他估計會把許語榮這個挨千刀的就地解決,可惜現在唐司曜什麽都做不了,太多人的目光聚集到會議室的門外,許語榮和唐司曜的一舉一動都在公司上下人的眼中,如果現在對許語榮做些什麽事情,恐怕唐司曜會糟全公司人的唾棄。

“這是最後一天。”思考良久唐司曜才吐出幾個字。

許語榮得意的從心裏哼一聲,就不信我許語榮治不了你唐司曜!

跟著唐司曜後腳進入大會議室,許語榮裝作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重新坐到位置上

。唐司曜若無其事的開會,把公司從一開始到現在遺留下來的問題全部都給說了個遍,許語榮似懂非懂的聽著,然後思想跑到了九霄雲外。

“李經理現在在公司開發一個項目每天都要讓秘書陪著出差,大部分的時間項目部的人都要我來帶領,一段時間之後就發現了諸多問題,許語榮。”

半天,耳邊沒有動靜。

所有人的目光又齊刷刷投向許語榮。

“許語榮。”唐司曜的口氣明顯變了樣。

“嗯。”

嗬,小妞兒不錯呀,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唐司曜出醜了。

“把上個禮拜我讓你做的計劃拿過來。”

許語榮從手邊整理的一係列東西上翻來翻去,終於翻出一本似曾相識的東西。

啪~!

把文件甩到唐司曜麵前。

嘴唇抽搐……硬著頭皮拿到手裏,唐司曜翻了幾下,“這一季度新研發的東西可能要進行一段時間的測驗,等測驗結束之後,就投入正規的運用,到時候市場部門的人就又要忙了,許語榮。”

所有人的目光又朝著許語榮看去。

“啊?”

“財務報表給我。”

開會之前什麽準備都沒有做,唐司曜找了半天要用到的東西,許語榮這個家夥做事本來就散亂,放東西一丁點兒規劃都沒有,隻能把全部的東西都搬過來,讓許語榮在大會上親自找。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許語榮如果不把所有要弄的東西都弄的天翻地覆,唐司曜怎麽會覺得需要自己,秘書雖然是秘書,可有時候也是不好惹的。

在文件堆裏頭翻來覆去好半天,許語榮終於找到唐司曜想要的東西。

嗖~啪

文件又被許語榮扔進到了唐司曜麵前。

如果現在有什麽特殊功能能夠清楚的看到印堂,唐司曜的腦袋估計都黑成晝夜了,許語榮這明擺著就是要讓唐司曜在眾人麵前出醜,以滿足她此時此刻叛逆的心,許語榮你夠狠……

一場簡單的會議好不容易結束,許語榮竟然在整個回憶場上連摔東西到擺臭臉給唐司曜前前後後不下十次,唐司曜也從剛一開始的尷尬到最後慢慢享受,既來之則安之,nonono,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許語榮再耍小心思估計也耍不過老謀深算的唐司曜吧。

從許語榮提出要離開公司離開唐司曜這個所謂的秘書職位之後,就一直擺著臭臉給唐司曜看,雖然不是真心實意,但看到唐司曜一丁點兒的反應都沒有,許語榮心裏還是不爽了半天。

夜幕降臨,所有的人都離開公司很久,也不見唐司曜從自己的辦公室裏出來,許語榮偷偷往裏頭瞅了好幾眼,什麽都沒看見,嘟著嘴開始不高興。

耳朵裏塞著耳機,許語榮聽著手機裏頭的音樂,眼睛有一下沒一下的看著辦公室裏唐司曜的動靜,手在鍵盤上不知所以然的劈裏啪啦,一點兒都不敢歇著,唐司曜等會兒要是從房間出來看見她是特地在等他,估計又要傲嬌好久了。

“這麽晚了還不走?”

宋善惜從她自己的辦公室出來,看見還坐在位置上沒離開的許語榮,便問起來。

礙你什麽事兒!

心裏雖然不爽,但是臉上也要過得去,唐太太可不是浪得虛名,豪門貴婦人再怎麽也要講究一下素質。

“明天就要離開這兒了,今天再怎麽也要把手頭上的工作給忙完吧。”

“真的要走?”宋善惜驚訝的看著許語榮,本來還以為會議室裏她說的那些話是跟唐司曜置氣的呢。

“那當然。”許語榮得意的說,“我許語榮向來說話算話,你可不要以為我是故意氣誰所以才這麽說的。”

嗬嗬,你就是為了氣誰才這樣說的好麽

宋善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邁著模特兒才有的標準步伐離開,尖銳的高跟鞋接觸地板的聲音“噠噠噠”的回響在隻有許語榮一個人的辦公區裏。

切!

許語榮不屑。

推開門,唐司曜看見許語榮還坐在那裏,看看時間又看看許語榮,“不走麽。”

說好了這輩子都不再搭理唐司曜的,許語榮要說到做到,等唐司曜願意解釋他和宋善惜之間的關係了再說。

所以,保持沉默。

手指頭在鍵盤上劈裏啪啦敲打的響亮,許語榮麵無表情的盯著電腦屏幕,忍者最後一口氣,直到唐司曜離開辦公區為止。

電梯從一樓慢慢升上來,然後再慢慢下去,等樓層的燈光一直停留在一樓,許語榮緊繃的神經才開始鬆懈下來,嘟著嘴,心情不爽到了幾點,唐司曜這個榆木疙瘩到底是怎麽想的?

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外麵燈火通明卻死一樣的寂靜,坐在一個人的辦公區裏許語榮有點兒害怕,各種各樣的恐怖故事都浮現在腦海裏,伴隨著辦公區裏掛著的那個時鍾表的秒針“踏踏踏踏”的聲音……

“還是先走為妙吧!”

來不及關閉電腦,許語榮直接拔掉電源撒腿就跑,站在電梯門口,等待電梯上樓也是一件漫長的事情,耳朵裏廣播的聲音調到最大,耳機裏的音樂在寂靜的樓層裏都能聽見回響。

電梯門打開。

許語榮二話不說一頭衝進去,拚命的按關門的按鈕,然後按下1樓,等到電梯平穩下降,許語榮把身子鐵道電梯的一角,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電梯上方不停跳動的數字。

叮!

電梯門打開,許語榮這才長舒了口氣,相比較起來,開放的空間怎麽也比幽閉的空間要好多了。

剛出大廈的門,廣播裏的主持人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和柔美的聲音告訴許語榮聽眾一個非常不幸的事情

“在我市某某路段,路燈發生連續性故障,整條街都沒有燈光,請準備步行走那條路的朋友們或者是單獨要經過的開車以及不開車的朋友們繞道行駛以免發生意外。”

屏氣把整條廣播從頭挺到尾,許語榮覺得用光了所有的力氣,癱軟無力的歎息一聲,衝著公司附近不遠處的一個正發著光芒的公交車站走去。

還好,十點多,最後一趟班車應該還有,坐在椅子上,聽著廣播裏傳來的音樂聲,許語榮像個走丟了的孩子一樣安靜的坐在公交車站的凳子上。

眼前一輛又一輛的私家車不停“唰,唰”的從她麵前掠過,卻沒有一輛車是能為許語榮停下來的,一邊聽著音樂,一邊翻動著手機裏頭的通訊簿,可惡,等到用到人的時候竟然找不出一個。

方蜜和李少斯去了外地談合同,這時候肯定不能英雄救美,唐司曜又剛好和許語榮在冷戰期間,女人和男人鬥爭的時候要有尊嚴,這樣男人就不會輕而易舉的犯第二次,這是一個原則性的問題!

快速掠過唐司曜的電話,等翻到最後麵,許語榮眼前一亮。

王森。

可人家隻是一個曾經的上司,就算王森的脾氣和秉性都很受許語榮欣賞,但也不能老得寸進尺,這個時候但凡一個正兒八經的年輕人怎麽也要在夜店啊。

打消所有念頭,許語榮決定要等公交車,心裏默默的祈福上天,老天爺呀老天爺啊,如果你還看在我許語榮曾經也喜歡助人為樂的份兒上,趕緊來一輛公交車吧,能讓我平安到家就行了。

而已經驅車往回走的唐司曜正巧走到某某街道,發現兩邊的路燈一個亮的都沒有,緊接著,廣播裏的主持人又開始提醒附近的聽眾,如果有人需要走路經過那條街,請繞道行駛。

廣播這個東西好就好在,裏頭一有什麽東西,方圓幾裏能接收到廣播訊號的人都能聽見,比如最常見的一個問題,大部分的廣播之中都有路況信息,特別是早高峰和晚高峰的路上,然後就能聽見廣播電台的主持人們這樣提醒聽眾:

“親愛的聽眾朋友們誰誰誰發來提醒,某某街道此時此刻已經水泄不通或者引發交通事故,如有需要經過這條路前往目的地的車友可以改道另選街道

。”

本身也是出於好意,結果等廣播發出去不到十分鍾,所有即將經過擁堵街道的車輛改到主持人提醒的街道上,緊接著,悲劇的一幕發生了,原本擁擠的街道最後暢通無阻,反而主持人播報的街道卻又形成了一個水泄不通。

廣告效應好和壞也就很分明了。

這樣的事情見得多,唐司曜自然覺得放不下,如果很多人都像他想到的那樣真的不去走那條街道,那壞人是不是就有可能出現了呢……

然後,許語榮?

大腦是人類最好的思考工具,同時也是人類最擔心的思考工具,因為同一個問題隻要想的超過三次,就一定能夠無情的把你第一次想到的接過強製性推翻,再也不去考慮。

迎麵的車道上飛馳過幾輛救護車和警車,燈光將昏暗的街道照的透亮,唐司曜隻覺得心中一緊,腦子轟的一聲,不安的情緒霸占了理智,各種各樣鬼使神差的東西都湧進大腦,救護車的鳴笛,警車的飛馳和許語榮天真爛漫的笑容,以及唐司曜本人守候在廁所門口隔牆的一夜。

汽車飛馳到路口最後一個綠燈亮起,唐司曜改變車道一個掉頭重新回去。

腳下的油門踩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多少,隻是覺得總有燈光啪啪啪的亮,唐司曜現在顧不得想那麽多,唯一想到的是許語榮,按照她膽小的性格此時此刻應該不會還呆在公司,可出來更糟糕,她會怎麽做呢?

一個人走在漆黑的街道上?還是……

不敢多想,隻加速腳下的油門,唐司曜飛快的回到公司,衝上辦公區,失望的一幕真正發生了,許語榮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早已離開。

再從樓上狂奔下來,唐司曜把所有的情緒都放在不安之中,心髒撲騰撲騰跳動個不停,再堅強的心髒也有不脆弱的時候,唐司曜不敢想,如果那些救護車和警車真的是衝著許語榮來的,他以後的日子應該怎麽過,沒有許語榮的日子,應該怎麽過……

大廈的門外漆黑一片,隻有不遠處仍舊亮著的公交車站,唐司曜回到停車的地方,靠在車屁股沉思,想著許語榮可能經過的路線

。夜晚風的冰涼讓唐司曜逐漸變得清醒,情緒也撫平不少,冷風拂過臉龐再匆匆逝去的時候,唐司曜的目光聚集在一個地方。

許久,抬腿跑了過去。

“司曜。”許語榮抬頭,驚愕的看著他,耳朵裏還塞著耳機,聽著主持人送上的好聽的音樂,隻是覺得周圍有人的氣息,抬頭,便看見了唐司曜。

顧不得之前的一切,唐司曜習慣性的鬆了鬆衣領,快步過去將許語榮擁在懷中,把她瘦弱的身子埋藏在胸口,下顎剛好抵住許語榮溫熱的頭頂,“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一想到你可能會出現什麽意外,我真的難過死了。”

許語榮第一次聽見唐司曜在她麵前說出這麽多無關緊要的話,誒?無關緊要?是告白吧,吼吼!

許語榮來不及興奮,聽到唐司曜不是每天都能說的話鑽進耳朵裏的時候,憋了好長時間委屈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然後就是一發不可收拾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把頭埋在唐司曜寬大厚實的胸口,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哭的像個孩子。

“臭司曜,壞蛋唐司曜!你知道我最近有多難過嗎?雖然是我先不理你,可是你至少也要先理理我啊,我不說話你也不說話,慢慢的我都以為我們沒話可說了。”

宋善惜每天活躍在唐司曜和許語榮之間,讓許語榮飽受折磨,頭一次,真的是人生的第一次,許語榮覺得威脅就在身邊,揮之不去,她害怕,害怕有一天唐司曜會被人搶去,所以就扮演成一個善戰的勇士,偽裝成一個滿身都是兵器的刺蝟,不讓別人有一丁點兒的機會靠近。

可許語榮忘了,她偽裝的再好都沒有一點兒用,她想要竭盡全力守護的唐司曜,卻是個軟綿綿的容易被掠奪的家夥。

“唐司曜我要你答應我,這輩子都不許再這樣對我了!你這樣對我我會很傷心的,我一傷心就胃疼你不是不知道,一胃疼就特別纏人,不禁我不舒服你也不舒服,為了讓咱倆都舒服你就少惹我生氣好嗎?”

許語榮抬起頭,用一雙水汪汪又無辜的眼神看著唐司曜,惹得唐司曜愛不釋手。

在她嘴上親了一口,唐司曜笑著點頭表示答應。

“是我的性格太冷漠了,我答應你會改,但不是一時半會兒,你都不知道我回去的路上有多擔心你,擔心你出什麽意外,擔心你再也不能活蹦亂跳的在我麵前,擔心的都要死了

。”

“瞎說!”許語榮一鼓作氣準備來個強製無反駁,“我坐在這兒什麽心情你知道嗎?我都要害怕死了,剛才過來幾輛警車和救護車,我還以為是前麵出什麽事情了,前麵出什麽事情我這邊一定也會有問題,一旦事故蔓延到我這裏,那我還能不能見著唐司曜了,我自己都害怕的要命啊。”

捧住許語榮的臉,唐司曜對著她微微翹起來的小嘴兒一頓猛親,親一下鬆開口問一句,“害怕嗎?”

許語榮笑著搖頭。

再親一下鬆開口,“擔心嗎?”

許語榮笑著搖頭。

再親一下鬆開口,“還討厭我嗎?”

許語榮笑著搖頭。

再親一下鬆開口,“還辭職嗎?”

這輩子,許語榮再也不會離開唐司曜了。

冷麵總裁護妻成功,這一局,平手。

幸福有的時候隻是屬於一個人,唐司曜和許語榮在公交車站裏卿卿我我恩恩愛愛上演小夫妻的感情戲碼,不遠處停下來的王森目光陰鬱的望著他們兩個,手在方向盤上抓的死死地,呼吸恨不得吞掉一切。

王森認為唐司曜在挑戰他的極限,挑戰他想要霸占許語榮的極限,現在的王森覺得,在他麵前有著一口缸,缸裏不停的有人往裏頭注水,上麵漂浮著一個迷你型許語榮,等到水滿了,許語榮從缸裏掉出來,那時候,就是王森不得不出手的時候。

然而現在,唐司曜好比那個一直往缸裏注水的人,王森眼睜睜的看著許語榮從灌滿了水的缸裏掉下來,摔了個粉身碎骨。

他們相擁在燈火通明且空無一人的公交車站台上,如同言情小說裏最經典的場景,女人坐在凳子上,男人站在她麵前,目光溫柔且愛不釋手的凝視,似乎把一輩子的東西內容都放在了眼裏。

甜蜜的一幕,王森再也不想看下去,掛個倒檔,快速駛離他們,越遠越好

宋善惜趕到醫院,王森已經從手術室被人安排到了病房,輾轉幾下才找到他,剛一見到,宋善惜便雙目含淚,聲音哽咽。

“你是宋小姐嗎?”紮完針,護士抬頭看著宋善惜問。

點頭,急忙說,“他怎麽樣了。”

護士看了王森一眼,“不是太嚴重,但也不輕,手術結束大概一二個小時就能醒過來,但是這是深夜估計還有人體休息時間,估計再醒來要往後推上個五六個小時了。”

護士說完即匆匆離開,宋善惜身體踉蹌著做到王森旁邊,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王森平靜安詳的模樣,伸出手,放到他的臉頰,“所有人都說我紅杏出牆,所有的人都說我不知廉恥,有了王森幹什麽還要抓著唐司曜不放啊?嗬嗬,隻有你知道,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愛情是假的,愛別人也是假的。”

看到唐司曜和許語榮兩個人在車站大肆甜蜜,回去的路上王森一時思想拋錨撞上迎麵來車,就是在那個路燈全部壞掉的某某街道,意識逐漸模糊之後,王森竟然還撥打了宋善惜的電話。

宋善惜感覺到慶幸,一個人能在最珍貴的時刻想到自己,足以證明在他心中是個什麽位置。

苦笑一下,不過是個後補而已。

不眠的夜晚,宋善惜隻考慮一個問題,問題的始終都是圍繞著王森展開然後再圍繞著王森結束,心如死寂,宋善惜趴在王森的床邊,把王森的手放到眼前,企圖等他醒了,能第一時間知道。

手指才微微動了一下,宋善惜立刻感應到,緊緊抓住王森的手,目不轉睛的盯著還睡在床上的他。

慢慢睜開眼睛,王森先是掃視一下病房,然後把目光落到了宋善惜的身上。

“你怎麽在這兒。”把手從她手裏抽出來,揉揉頭,王森問。

手裏變空,略微尷尬,宋善惜仍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淡淡道,“醫院的護士打電話告訴我你住院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