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易雲陪葉心心待到下午,才從樓上下來,他手裏還舉著電話:“那歹徒開口了嗎?是誰指使的?”
陳南回:“那歹徒得了癌症,臨死前想為妻子兒子撇下一筆錢,他本想著搶銀行的,可瞧見太太穿的好,就臨時改變了主意……”
“再查。”
“是。”
因為有心事,夏易雲立在落地窗前往外看,目光盯著虛無的一個點一動不動。
阿梅想上前倒茶,卻被翠翠搶了先,可翠翠專職伺候葉心心,總有她顧不上的時候,所以在夏易雲打算上樓時——
阿梅走過來說:“先生,這是我給太太做的暖手爐,捂著能讓手心裏暖和。”
“哦?”夏易雲接過那隻小巧的手爐,果然暖和,他笑道:“你倒是有心了。”
“是太太給我這份工作的,阿梅要盡心侍奉太太。”
夏易雲回想了一下,開玩笑似的說了句:“我怎麽記得是我把你留下來的。”
阿梅小臉一紅,結結巴巴地說:“那我也做給手爐給先生。”
“不用,我不怕冷。”說完夏易雲回到樓上,將手爐給葉心心,“心肝兒,拿著暖和。”
葉心心接過手爐細細瞧了兩眼,道:“手爐好精致。”
“阿梅給你做的。”
葉心心表情一凝,又迅速恢複正常。
“這阿梅倒是個心靈手巧的。”夏易雲隨口一句,低著去看手機,表情專注。
葉心心沒接他的話,而是緩緩閉上眼睛休養生息。
過了會兒,她聽到夏易雲在低聲說:“對,把於飛踢出董事會,他負責的那批貨找人接替……密碼他不肯說?賣給別人了?”
葉心心又緩緩睜開眼睛,擔憂地朝男人望去。
可夏易雲卻會錯了意,以為吵到葉心心,所以起身走去了衛生間。
她知道了連枝的後續,特意派人去打聽過。那連枝當了一位富商的女人,而於飛的後續,她倒是還沒問過。
等夏易雲走出來後,她主動窩進他懷裏問:“老公,於飛怎麽了?”
“我和嚴宗白運往非洲的那批貨,他中途倒賣給別人了。”
葉心心看了男人一眼,見他有些動怒,所以變的小心翼翼起來,生怕惹到他。
“他把那批貨賣給誰了?”
“他不肯說,貨物中途被人劫走了。”
“報警抓他吧。”葉心心出主意道。
“他很聰明,將那批貨變成了私人物資,合法倒賣。”夏易雲摸摸女人的秀發,笑道:“沒事兒,老公有的是辦法對付他。你快些睡吧,把身體養好才是正事。”
葉心心聽話地點點頭。她在別墅養了兩日,頭也不疼了,氣色也好多了。
葉童童一下車就瞧見院子裏的白梅樹,驚喜的上前摸了又摸,跑到樓上還誇梅花樹好看。
“姐姐,那顆梅花樹很有風骨嘛,跟你似的。”
見姐姐不吭聲,葉童童撓撓頭,怎麽回事兒呀,姐姐怎麽不搭理她呢?
翠翠把熱茶遞到葉童童手上:“童童小姐有所不知,那顆梅樹是阿梅要種的。”
“她種梅樹做什麽?難道因為她叫阿梅?”葉童童笑開了嘴。
“可不是麽!她原名叫蘇白梅,白梅白梅,求著先生在別墅院子裏種上一顆白梅樹,先生每日都能看到……日積月累的,可不就把她白梅記在心裏了!”
“竟有這種事。”葉童童怒了,綠茶婊啊這是!
葉心心這才開口,輕輕淺淺地說道:“蘇白梅,這名字起的倒十分雅致,比我的名字好聽多了。”
“胡說!姐姐的名字最好聽了!心心念念嘛,代表咱爸心裏想念著咱媽呀!”葉童童搖晃著小腦袋道。
翠翠也不服氣:“我倆住一個房間,我問過她名字的由來,她說是她媽媽起的名字,還說她媽媽學問很高……很高怎麽淪落到當雞去!”
“呀,阿梅的媽媽是雞?”葉童童驚訝地高聲喊道。
端著水果茶走到畫室門口的阿梅頓時停住腳步!臉上的血色褪了個幹淨。
“對呀!太太讓我去查阿梅的底細,我細細查了一遍,她媽媽在她五歲的時候就得病死了……我看就是染上那種病死的!然後她就被送到姑媽家養著,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呢!”
“哎呀呀,我還以為徐澤這遠方親戚很幹淨,沒想到母親是做那種職業的出身,姐,把她趕走吧!”葉童童道。
翠翠立即接口:“可不是!留著她有什麽用呀,我翠翠出身差,可到底也是幹幹淨淨的人家!阿梅那種出身,真是說不出口!太太,童童小姐你們細想想,她將來嫁人都不好嫁!別人問她,你爸媽是幹什麽的呀?她隻能回答,我媽媽是當雞的……”
“閉嘴,不許說了。”葉心心輕斥道。
門外的阿梅蒼白著小臉轉身,跌跌撞撞地往樓下跑!回到自己房間撲在**狠狠哭了一場!
還以為葉心心對自己好,誰知她竟私下讓人查自己……阿梅紅著眼睛,整個人木木的。這下她的底細全漏出來了,別墅還能呆得下去嗎?
晚上翠翠回來睡覺,不情不願地往她手裏塞了一樣東西。
阿梅怔怔地問:“這是什麽?”
“這是太太讓我給你的,說你上次為她做的手爐很暖和,謝謝你了。”
阿梅緩緩打開盒子,瞧見一隻很漂亮的手鐲。
“金子做成的。”翠翠鋪著床鋪說道。
“……謝謝太太。”阿梅撫摸著金鐲子,小聲說。
“咱們太太心腸好,人又大方!你幹活得力她自然賞的多,隻要你沒別的心思,她會對你好的。”
“我一定盡心盡力服一侍太太。”阿梅輕輕合上蓋子,把金鐲子藏在被褥下。
翠翠鋪好床鋪,見阿梅可憐巴巴的樣子,氣又不打一處來:“我說你整天裝出一副可憐相給誰看呢?難道是我欺負你了?”
“沒有,翠翠姐沒有欺負我!”阿梅連聲否認。
“……看見你就煩!”翠翠掀開被子躺進去,拿身子背對她。
阿梅默默起身,躡手躡腳地來到衛生間,搬了把小椅子,吭哧吭哧地洗著換下來的衣物。
夜深,阿梅聽到外麵傳來車子的聲響,連忙起身迎出去。
雖然還沒開始上班,可夏易雲今日有急事去了公司,忙到深夜才回。
他換好拖鞋一抬頭,詫異地問:“這麽晚了你還在洗衣服?”
阿梅這才發現自己腰上還係著圍裙,手也沾著泡沫。
“咦,你眼睛怎麽紅了?”夏易雲走了幾步,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