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憤怒
科裏醒了,閉著眼睛的他能感覺到白光已經照了進來,他的眼前一片光亮。科裏還不想動,他保持著側躺的姿勢繼續等待睡意來襲。
背後那隻不適宜出現的手卻阻斷了他的睡眠。男人的手保養得很好,甚至連薄繭都沒有。那隻手沒有多暖,但也談不上冰冷,它保持著慣‘性’,一直撫‘摸’著科裏的腹部。
科裏在心裏默默翻著白眼,天知道這裏有什麽好‘摸’的,才三個多月,平坦的像是裏麵什麽都沒有。
忽然,腹部上的手一頓,緊接著科裏身後被子被掀開。涼意傳來的同時聲音也傳了過來,很響很突兀,也幹脆利落地阻止了男人的動作。
剛清醒的男人顯然還沒有完全脫離‘迷’糊狀態,他又扯了下手,最後冷著一張臉去看旁邊假裝睡著的科裏。
切斯特還是低估了這個人,他永遠都不會讓他安一刻的心。他用盡手段耍盡稀奇古怪的‘花’招,現在他居然把手銬銬在了他們倆人的手上!
科裏感應到後方那盤旋不散的低氣壓,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一直聚集在他的臉上。科裏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好吧,他睜開眼轉回身。
身上的黏膩讓科裏轉得並不是很順利,不過他還是很好地和切斯特來了個對視。
起來的切斯特頭發‘亂’七八糟,黑‘色’的劉海散落在額上,這使得他的氣勢完全減弱。那張被睡意籠罩的臉讓科裏想要發笑。
“早上好,先生。”科裏笑著打招呼。
切斯特動了下手腕,手銬的聲音響在兩人之間。
“鑰匙在哪裏?”切斯特沉聲問。
科裏枕著枕頭:“哦,先生你真冷淡呐。難得我們可以一起迎接美好的早晨,今天你有時間,不會再落下任何一件衣服了。”
切斯特繼續問:“鑰匙在哪裏!”
“別著急,時間還沒有到啊。”科裏被銬住的手腕用力使勁,他那張戴著假笑麵具的臉貼近切斯特,“上次你離開了,說實在後麵我過得很艱難,這並不好受。”
切斯特想要擺脫這種局麵,奈何銬環中間的鏈條太短了。
科裏順勢抓住了切斯特的手,他們手指相‘交’。其實科裏有些忘了,昨晚**的熱‘潮’使他的記憶有了短暫的空白,那把該死的鑰匙,他都忘了那玩意在哪。
科裏覺得自己簡直有些愚蠢,此刻的他真想好好躺下來睡一覺,他又累又困。但無聊的自尊心又促使他繼續假扮一個沒臉沒皮的小子。
隻為了要麵前這個Alpha也同樣不好過。
科裏繼續道:“假如你想要逃離,先生,你就不該錯過了最好時機。雖然我們都可以把它當做沒發生,它的確不值得一提。但它很快樂,比起苦苦地挨著,比起抑製劑。先生,我是個Omega呀,Omega克服不了天‘性’,他們嬌小柔弱任人擺布。而你卻是高貴的Alpha,你為什麽要將自己置於這樣困難的處境中?”
切斯特沒有回應,或許他也無法回應對方的指責。
他注意著科裏,注視著那雙在光線中發亮的水藍‘色’眼睛。
他聞著從科裏身上揮發出來的信息素,這就像是早晨蜜蜂采的‘花’蜜一樣好聞。
這樣的味道隨著科裏的動作被不斷地擴散。
科裏舉起切斯特的手:“在我呆的地方,貧民區,那裏有許多喜歡揮霍自己年輕生命的家夥。他們自由、樂於享受。這習以為常。被別人愛護,又愛護著別人,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麽不好的。可是你太溫柔了,先生,你用這隻手這麽平靜地觸‘摸’著我。”
切斯特想把手‘抽’回去,手剛動了下就立馬被科裏握緊。
“沒動,親愛的先生。”科裏微笑,被子因他的動作滑了下來,遮擋他的東西所剩無幾。科裏無暇顧及,他的偽裝仍在繼續,“雖然我們這樣不適合來個早晨協議,但是有些話我總想與你傾訴。請相信我,先生,就你的這些自認為美好的舉動,它其實是殘忍而薄情的,它會讓別人記住你的好,記住你的一切。我也是,以禮相待永遠不適合我。”
科裏終於放開了切斯特的手,他沒有再躺下。他掀開被子下了‘床’,他毫不忌諱地將自己的身體曝光在微涼的空氣中。
科裏回頭對切斯特笑,同時動了動腕上的銬環:“你也許不明白我在說什麽,這沒關係,威廉姆斯先生。隻要我們接下的幾天都這麽和平地度過。現在你想和我一起進浴室嗎,你總是很愛幹淨,不是嗎,先生?”
薩妮最近陷入一種恐慌,一種微妙的小心翼翼。她拚命地克服著自己隨時都想要顫抖的手,保持著一貫的舉動。
但每當到了要進餐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驚慌起來。她負責著切斯特的一日三餐,這本來是十分平常的事,但就在昨天,她被要求送兩份餐食去切斯特的房間,隨後她又驚訝地發現科裏在切斯特的‘床’上。
房間裏寂靜的詭異,她的主人端坐在桌旁的椅子上,科裏坐在‘床’上。科裏的姿態還是那麽無禮粗魯,薩妮看向他時他是笑的。該說男人每天臉上都掛著這樣的笑容,但由於地點的轉變薩妮感覺不到一點的溫暖。
她害怕極了。
薩妮把餐食放到一邊的桌子上,在臨走時她不經意地瞟了他們倆一眼。薩妮說不出來,一種怪怪的感覺在她的心裏延伸,她的先生離‘床’很近,她先生的左手和達‘蒙’的右手都在被子裏,她先生的衣服看起來有些淩‘亂’,像是匆忙穿上的 ——這是以前絕不會發生的事情,男人從來都是衣著整潔光鮮亮麗的。
可是切斯特的臉還是一貫的威嚴冷峻,薩妮不敢‘私’下揣測什麽,比如被子下的秘密,又比如為什麽科裏會出現在他最不應該出現的地方。她向切斯特行禮,關上房‘門’後離開。
科裏貪婪地看著桌上的食物,從他這個角度正好看到切斯特的頸脖,那些短短的微卷的頭發堆積在白‘色’的後頸上,行動不便讓切斯特無從去管理他的一切。
冷漠的‘性’格讓切斯特不能去抱怨,再者說他也比不過科裏的胡攪蠻纏。切斯特動了下手,長時間被銬住使他的手腕酸疼,這滋味很不好受。他側過頭,科裏也笑眯眯地看著他。
**期中的Omega總是脆弱的。
切斯特默認這一點,他心知肚明,科裏現在根本沒力氣微笑。不過他們向來喜歡假裝、忽略、遺忘,這一切普通得就像最初的那個晚上,沒有人知道。
他們正用沉默來度過這次突發的卻又習以為常的**期。
它很長,必須要有Alpha來陪伴。同時它很強大,足以讓人喪失理智。
這場荒謬的束縛終結於園丁肯曼,他在修剪草坪的時候撿到了一把鑰匙,而鑰匙出現的地方正在威廉姆斯先生的窗戶下。
這離得有些近,不由得讓人產生聯想,肯曼甚至是有些心驚膽顫地‘交’給‘女’仆薩妮,而‘女’仆則偷偷‘交’給了科裏。
這期間存在著一個秘密,由紙條傳遞,時間為清晨。早起的薩妮在‘花’園裏撿到一團被‘露’水沾濕的紙團,打開後上麵是歪歪斜斜的字,紙張邊角的不規則暗示著傳遞的人很匆忙。
但現在談來已經不重要了,時間太久,久到期限已過天‘性’收起理‘性’回歸。
科裏來回轉著手腕,他的身上沾滿了Alpha的味道,濃烈到有些刺鼻。
切斯特在他對麵,他們倆背對背。
科裏想著怎麽離開,窗戶還是大‘門’。房間裏沉默無聲,體力的消耗讓科裏也沒心思去戲‘弄’什麽。
再坐了一會,科裏起身。他慢慢地踱向大‘門’。科裏感到疲憊,他的腳有些發軟,即使他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他繞著‘床’沿,在快離開的時候被絆了一腳。
在摔下去的時候科裏的大腦裏是一片空白,他所有的感官還停留在上一刻。
科裏遲鈍的像個老人。
這情況延續到他被人拉住手臂,科裏有些發愣地抬頭,他看見切斯特黑‘色’的眼睛。科裏又有些僵硬地低下頭,切斯特的手正抓著他的手臂,柔軟的指腹隔著衣料。
科裏想到某些不好的畫麵。
科裏緩慢地將手‘抽’回來。
“等一下。”切斯特抓緊了他的手臂,“我覺得你該為你的行為解釋一下,達‘蒙’先生。”
切斯特拿起桌上的手銬,銬環銀‘色’的表層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科裏瞪大了眼睛,然後他把這個誇張的表情轉換為微笑。
他無奈地笑著:“你不該再提這件事了,先生。”
這的確該如此,這‘混’‘亂’的壞極了的事情,避而不談才是最好的辦法。切斯特在這件事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多到連他都驚異。他本該去做的,那些文件、那些實地考察、那些金錢……
聰明的人不該再繼續糾纏下去。
那些該死的Omega信息素。
切斯特沒想到繞了一圈後又回到了原點,他望著麵前的Omega,他想起某個早晨突然醒來,而這個Omega就躺在他的旁邊,麵對著他睡得很沉,Omega的頭發‘亂’蓬蓬的像新生的小草,讓他有點想觸‘摸’。
一種微妙的類似於罪惡感的感受直擊心髒。
切斯特更加用力,他抓著科裏的手臂不放。
無緣無故的手銬,他需要去‘弄’清楚它的來曆,當然他知道這東西從何而來。
切斯特拉著科裏走出去。
一路上科裏都在掙紮,直到他們出了大‘門’。科裏喜歡外出,他願意為了自由暫時地忽略他與切斯特之間的尷尬。
手銬一直在切斯特的手中。
警衛開車過來,下車為切斯特開後車‘門’。
切斯特示意他不用,拉著科裏上了前排的副座,自己坐上了駕駛座。
切斯特將一切吩咐好,開車離開。
阿瑟和警衛對著離開的車子行禮。
切斯特開得速度有些快,他將車窗搖開一條小縫,微風吹動著他前額的頭發。科裏感受不到,切斯特把風全部擋掉。
科裏覺得男人在發怒,這讓科裏有些奇怪。男人總是生氣得莫名其妙,這和他冰冷的外表一點也不相像。
科裏無聊,把玩剛上車切斯特就丟給他的手銬。
切斯特瞟了科裏一眼,綠燈亮起,他踩動油‘門’飛快向前。
科裏拿起手銬從頭到尾仔細地看過一遍,最後他停駐在光滑的銬環上,銬環表層被人刻上了一排英文——約翰遜的小寶貝。
好吧,這真是個惡趣味。科裏有些想吐。
這時車停下來,科裏抬頭,他看到警察局三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少一點,明天就多一點。
明天20點再見,麽麽噠=3=
感謝木青和靜靜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