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紳士
陌生男人端著酒杯從容不迫地坐在科裏旁邊,手不安分地繞過科裏的肩膀往下延伸。男人湊到科裏麵前,對科裏‘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嘴裏還不忘吩咐酒保:“金酒,加冰塊。”
酒保‘露’出個愛莫能助的表情,背過身去準備。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男人故意像個喝得爛醉的酒鬼眯起眼睛,“長得還蠻奇怪的,跟平常那些軟軟柔柔挑一下下巴還會臉紅的Omega不一樣。”
這種近距離的接觸維持了一會,男人忽然放開了科裏趴在‘操’作台上大聲笑著:“拜托,別這麽緊張。我隻是想和你玩玩,放鬆點,寶貝。我可不會跟人奪食,這太麻煩了。”
科裏想澄清,他根本沒感覺緊張。這多麽短暫又多麽無聊,如果這男人會有更深的一步他倒願意陪他演演戲。科裏斜瞥了男人一眼,繼續沉默地搖著杯子。
金酒被推到跟前,酒保離開這裏去一旁擦杯子。男人拿起來抿了一口,甜辣的帶著濃鬱杜鬆子氣味的酒液直衝口腔,滑落胃袋引起一陣清涼。男人愜意地閉起眼睛彎起‘唇’角,活像個海洛因重度依賴患者。
男人回味著,將酒杯舉到科裏麵前,“要嚐嚐嗎?”剛說完又猛地把手收回來,“我忘了你不能喝,哈哈。”
這樣反反複複,男人喝了半杯酒才把酒杯放下介紹自己:“戴維夫·蓋博,我喜歡人們叫我戴維夫,這感覺很親近。”
“達‘蒙’。”科裏回了一句,他看向手中的水杯。從開始他就沒有喝過一口,他隻是覺得手裏空閑就一直拿著。
“達‘蒙’。”戴維夫側過身注視著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碰著酒杯。戴維夫的眼睛是琥珀‘色’的,頭發是深褐。現在這些顏‘色’和吧台裏暖黃的光匯合,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融洽感。這使旁觀的人感到一種舒適,不是強烈的衝擊,而像是溫水浸泡著冰冷的身體,暖意不斷地升騰。男人‘挺’拔健壯的身體和修長有力的‘腿’也沉浸在這燈光中,營造出一種假象的溫柔,一個有禮節的紳士。
“我一直在注意著你。”戴維夫說道,“你的視線總是停在一個人的身上,在這間大的有著無數人的酒吧裏。我想我們的關注點是一樣的。”
科裏抬頭與戴維夫對視。
科裏的嘴角隨時都勾著笑意,這讓他這個動作看起來無比真誠。好像在聆聽。
“你瞧她多美,在這麽暗淡的環境下,她就像是一顆璀璨的鑽石熠熠生輝。她的每個動作都是那麽的優雅高貴,她一定經過良好的教導。我想我愛上她了,她的每一處都讓我心動。”戴維夫的目光變得熱烈起來,他的視線產生了偏差,不再注視著科裏。
科裏追隨著戴維夫的目光,然後他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切斯特和他的未婚妻。
戴維夫繼續道:“你看看她,看看她,不管和誰呆在一塊她都是那麽好看,旁人隻會淪為她的陪伴品。”
科裏笑意加深,他習慣‘性’地眨著眼睛:“對第一次見麵的人說這樣的話明顯是不明智的,先生。”
“戴維夫。”戴維夫糾正他,“那又怎麽樣呢,我隻是在稱讚一個美麗的Omega這會犯什麽錯?再說,你不和我一樣為她傾倒?”
科裏笑著不答話。
科裏似乎意外地發現了一件不為人知的事情,原本以來是來搭訕的人竟覬|覦著切斯特的婚約者,這多有趣多神奇。
“先生,不,我是說戴維夫。”科裏開口,“你既然這麽喜歡、‘迷’|戀著那位小姐。你為什麽不直接向她說明呢?要知道‘女’人都喜歡勇敢大膽的男人,她們喜歡被強大的人征|服。”
“嗯——”戴維夫拖長聲音,斜挑著眉靠向科裏,“難道你好這口?”
科裏回以他微笑。
“哦寶貝,難道你在吃醋。別這樣,我也是喜歡你的。”戴維夫聳聳肩,“達‘蒙’你這話說得可輕巧了。你知道她是誰嗎?凱蒂·羅森!羅森家族的小姐,她家的資產夠我吃幾代了,她父親還是內閣大臣。對於她來說我就是個普通人,有誰聽過蓋博呢,蓋博家,這太渺小了。”
“那可真是可惜。”科裏笑眯眯地說。
“哦達‘蒙’。”戴維夫說這句話時拖得又慢又長,好像他已經十分得累了,可是戴維夫琥珀‘色’的眼睛閃亮非凡。這個活躍的紳士搬出了慵懶的語調。他盯著科裏,像在盯著一個有趣的魔方,他看不懂這個藍眼睛的Omega想幹什麽。
“我真是很少見到你這樣的Omega, Omega不都應該是柔軟的溫柔的嗎。你怎麽也不安慰安慰我?我真好奇你的Alpha是怎樣的,他怎麽忍受得了你。等等,我能感覺到你被標記了,但你現在卻一個人坐在這裏。哈哈,你和你的伴侶,你們都很奇怪。”
戴維夫念著念著目光集聚到科裏的手腕上,長袖之下一塊黑‘色’的角‘露’了出來。他伸手指過去:“那是Omega監測器?再過一年我也許天天都會看到它。”戴維夫把手伸到下巴處‘摸’著,故意裝出一副沉思樣,“我想想,你獨自一人,你的監測器卻沒有發亮,那就意味著你的Alpha在這附近。哦哦,我仿佛聞到了火‘藥’的味道聽到戰爭前夕的號角。我可不希望他一上來就給我一個勾拳,我可喜歡自己這張臉了。”
科裏懶懶散散地搖晃著杯子:“你不會想知道的,戴維夫。即使這很有趣。”科裏側過身,握在手中的杯子搖曳出金‘色’的漣漪。
切斯特在坐下的時候就明顯感覺到了一股怪異,他莫名地覺著在這酒吧渾濁的空氣中有一絲香甜的氣味。它格格不入與眾不同,和空氣仿佛形成兩個區域。
這一絲香甜撥動著他的心弦,讓他坐立不安。他看著眼前的凱蒂,棕‘色’的長發挽在耳後,‘露’出好看的耳朵和潔白細長的頸脖。酒吧裏‘交’雜的燈光落在她的皮膚上,勾勒出一條充滿韻味的弧度線。她就像是深夜裏的一輪彎月,寧靜而清冷。
可酒吧裏重金屬的音樂打破了他這一想象,切斯特不由輕蹙起眉頭。切斯特突然想起了家裏那個吵鬧的虛偽的家夥,就如同這音樂,將他的一切都擾‘亂’,帶著瘋狂和忍隱,卻又漠不關心地站在一旁,掛著毫不真實的笑容,悠閑地仿佛在看一出好戲。切斯特實在是討厭。
切斯特沉默著,他隱藏在身體裏的天‘性’違逆了主人開始尋找香氣的來源,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這香氣是如此的熟悉。至少這最近的一段時間裏,他和這香氣為伴。又或許在每個寂靜的晚上,是這股氣味安撫了他繃得快斷了的神經。
切斯特帶著難得的疑‘惑’,偏過頭去。
在一大片黃光籠罩的吧台前,那個本該在家裏睡覺的家夥坐在大紅的長腳椅上,手裏握著一個杯子。他們四目相對,科裏綻出一個燦爛得近乎純真的笑容,朝他抬了抬手,像是打招呼般的,再喝了杯子中他不知道裝了什麽的透明**。
科裏的臉上沒有任何驚慌,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這是科裏至進入這間酒吧後第一次喝的東西,因為要和切斯特打招呼問好。不過它們很甜,甜膩感充斥著口腔。科裏喝了一口就嫌棄的把杯子放到台上。
戴維夫奇怪道:“你在幹嘛?”
“這沒什麽,先生。”科裏高興道,“談話時間結束了,我想你不介意送個軟弱的Omega回家對嗎。”
戴維夫好笑地看著他:“你……軟弱?我看你十分的大膽。”
科裏下了椅子,低身在戴維夫的臉上落下一‘吻’。這個‘吻’很輕,飛快地擦過皮膚和耳輪,留下意猶未盡。科裏睜著他水藍‘色’有著水光的眼睛:“非常感謝你今晚的陪伴,先生。如果沒有你我該多無聊,雖然你一直都像隻聒噪的青蛙在我耳旁呱呱呱地‘亂’叫。”
“戴維夫。”戴維夫無可奈何道,“我想你是故意的。”
戴維夫也下了椅子,自然而然地攬住科裏的肩膀走出這個承載著有錢人荒謬惡趣味的酒吧。
一出來寒冷刺骨的空氣便侵|蝕了科裏的身體,他不禁感謝薩妮的好心讓他穿上了大衣。與此同時,科裏手腕上的監測器開始響了,一陣陣急促的鈴聲讓人感到糟糕。
這聲音引起了酒吧‘門’衛的注意,他們看著他,表情和那個可笑的司機同出一轍。但他們礙於戴維夫的在場,不敢做出什麽舉動。他們甚至懷疑,是什麽時候把這個Omega放了進去。
“好了寶貝,你的監護人開始抗議了。”
戴維夫攬著科裏,科裏箍著戴維夫的腰,他們簡直像是一對約好了出去玩樂的兄弟。戴維夫從科裏這裏得不好一點好處,又或者是Alpha的優越感。
“你耍了我,你在利用我報複你的伴侶。可惜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仇恨對象。”戴維夫攤起一隻手,手心中是一串黑‘色’的車鑰匙。
科裏挨著戴維夫,垂落的頭發和若有若無的熱氣劃過戴維夫的脖子,像是一把小刷子在挑撥著戴維夫的心。
“好吧。”戴維夫轉著手中的鑰匙,“你這個笑麵虎,你說我該把你載到哪裏去?”
“到這就行,先生。”科裏回答他。
戴維夫一下停住腳步,他們才剛出酒吧,背後是兩個虎視眈眈的‘門’衛,前麵是空地,空地上隻停了一輛漆黑的車。
戴維夫感到奇怪,科裏卻鬆開了他。科裏直徑走向那輛黑‘色’仿佛沒人的車子,下一秒車‘門’就被推開,傭人阿瑟朝他彎腰行禮。
阿瑟麵無表情地說道:“我來接您了,先生。”
科裏挑著眉笑道:“是不是有個蠢司機慌張地想要闖進威廉姆斯先生的房子?”
“是的先生。”
“哦,他可真勇敢。”
阿瑟再度彎腰,為科裏開‘門’:“進車吧,先生。”
科裏把手放在車‘門’上,回頭對傻愣在那裏的戴維夫笑著,然後毫不留戀地鑽進車子。漆黑的車子載著不聽話的家夥很快地就開走了。
戴維夫呆呆地站在原處,他看看自己,又看看已遠去的黑車,沉默無聲地笑了。
車子在白‘色’大‘門’前停下,科裏下了車裹緊身上的衣服一個人往裏走。
快走到主房時,科裏看到薩妮正站在‘門’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科裏突然覺得很對不起這位和善的‘女’仆,他欺騙了她。科裏剛走上台階就趕忙向薩妮道歉:“我感到很抱歉,薩妮。”
而薩妮還是一副憂鬱的表情幫科裏拉開‘門’:“快進去吧,達‘蒙’,天氣是這麽的冷。”
科裏還想對薩妮說點什麽,可薩妮已經轉過身子不去理會。科裏無奈,隻得往房裏走。
房裏的溫暖立刻舒緩了科裏冰冷的身體,科裏猛吸了一口氣,走路的速度也放緩了下來。科裏就這樣慢慢地往自己的房間走,來到‘門’前伸手握住‘門’把。
穩重的腳步聲至背後響起,科裏手上一頓。科裏聽得出來,黑‘色’的光亮的皮鞋每踩上一節台階就落下清晰的一聲,一步一步,同他一般,帶著深夜裏的冰寒和玩樂過後的一些倦意走進這棟房子。說實在,科裏覺得有些快。切斯特的回來讓他有些驚訝,他前腳剛進來後腳切斯特就回來了。
“您回來了,先生。”
切斯特邊走邊解下纏在脖上圍巾,把它‘交’給了等在旁邊的薩妮。
切斯特抬起頭,看見科裏從裏屋走出來,一開始臉上還有著一些疑‘惑’,注意到是他後又彎起的嘴角。
“薩妮,端些熱的東西到我書房裏,我等下會過去。”切斯特吩咐道。
薩妮彎腰回道:“是的,先生。”
薩妮托著切斯特的圍巾往外走,切斯特往前走,科裏微笑地迎了上來。
“你回來的可真早,先生。”
切斯特沒有在意他,依舊保持著他冰山般的神情,經過科裏往書房裏走。
科裏大大咧咧地跟在他身後,腳步聲一前一後。科裏又拉了下衣服,他實在受不了切斯特身上散發的那種感覺,和外麵的天氣一模一樣。科裏‘摸’了‘摸’鼻子,切斯特突然停了下來。科裏趕忙也停下來,在切斯特回過身時攤手無奈地笑了下。
切斯特的目光像極了尖銳的刺,帶著猛烈的氣勢。科裏不畏懼地與他對視,嘴角微微上挑。
切斯特冷言道:“你跟蹤我,達‘蒙’先生。”
科裏繼續攤手說道:“哦威廉姆斯先生,你不用緊張。你的未婚妻很漂亮,你不用把她藏起來,我也不會對她有任何怨言。要知道,我隻是在這個地方呆的有點久,有點無聊而已。”說到這科裏聳了聳肩,故意使自己的表情變得悲傷,“當然,我不會對你的出去感到難過,我們之間的關係是這麽的陌生。隻是,如果你能多陪陪我那就好了。”
切斯特微眯起眼睛審視著科裏。
這簡直是個膽大妄為的Omega,一個人‘私’自出去,‘混’進酒吧還故意讓他知道,他就那麽喜歡挑釁他嗎。切斯特自動忽略了科裏剛剛那一大串胡說八道,他厭煩地看著科裏的笑容,心裏想著這個Omega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科裏眨眨眼睛,美麗的水藍‘色’眼睛擁有著水光,清淺明亮。他感覺到切斯特身上的變化,Alpha與生俱來的征服‘欲’|望似乎有那麽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