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墨深眉頭微斂:“看來這幫人打從一開始就是給我們玩了個障眼法啊!”
“你說,我們要不要派人過去?”陸晚寧沉聲問。
“不用。”
席墨深直接搖頭:“讓Lisa確定好他們的活動範圍,到時候再一網打盡就好。”
現在過去,隻會打草驚蛇。
這幫人可都是老狐狸,不好糊弄!
陸晚寧笑了笑:“我正有此意!”
海城的天越來越冷。
臘月二十四,陸晚寧提前給公司放了年假。
街上的年味逐漸濃鬱,一片歡樂的海洋。
陸晚寧購置了一些年貨,正準備往回走,忽而瞥眼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陳耀穎急匆匆地打了輛車離開了商場。
介於上次墓地的奇怪事件,陸晚寧鬼使神差地開著車尾隨其後。
而出乎意料的是,陳耀穎卻是拿著一些折好的銀元寶,去了蘇語凝的墓前。
躲在暗處的陸晚寧看到這一切,驚訝地合不攏嘴。
陳耀穎什麽時候跟蘇語凝的關係這麽好了?
陳耀穎小心翼翼地給蘇語凝祭拜,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跟著一個人,他坐在墓前,看著墓碑上那個明媚的女子,眼裏滿滿都是柔情。
陳家當初也是世家,和蘇家在海城齊名。
陳耀穎和蘇語凝是名副其實的青梅竹馬。
“語凝,我來看你了。”
陳耀穎用小樹枝撥了撥燃燒的銀元寶,生怕會燒不幹淨。
風吹過,帶來“沙沙”的聲響。
陳耀穎的眼裏噙著一抹笑意,這個男人保養得極好,歲月的痕跡絲毫沒有出現在他的臉上,笑起來的時候,更是眉眼彎彎,活脫脫一個俊俏的男兒郎。
“寧寧長大了,現在可以獨當一麵了,不過她對於當年的事情始終放不下,這孩子的心裏有個心結呢!”
陳耀穎把什麽都看在眼裏,他雖然替蘇語凝心疼陸晚寧,但是也挺痛恨她當初的所作所為。
如果不是陸晚寧的聖母心,蘇語凝不會發生這些意外。
陸晚寧聽不清陳耀穎說些什麽,但是她能從他的舉手投足間,感受到他骨子裏的柔情。
陳耀穎坐了很久,直到天快黑了,這才起身打算離開。
在經過身邊那個男士的墳前時,連停都沒停下。
陸晚寧看著他的背影,從樹後走了出來,她走到蘇語凝的跟前,看著麵前已經燃燒完了的銀元寶,用手輕輕把飛到墓碑上的灰塵給撣了下來嗎。
“媽,今天是小年夜了。”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隻有一個人能聽得見。
陸晚寧的鼻子酸酸的,深深地看了蘇語凝一眼,這才從陵園離開。
當初蘇語凝在世時,對她可是照顧極了。
根本就舍不得她受到一絲一毫地傷害。
每到小年夜,蘇語凝都會帶她出來買新衣服,並給她做很多小吃。
可是現在,她已經沒有那個機會嚐試了。
晚風輕輕吹過,陸晚寧心裏悲傷不已。
晚上,席梓睿跟席墨深一道回了席家過了小年夜。
偌大的桌子,隻坐了陸家四人,顯得有些空曠。
“媽咪,吃塊肉,這塊肉可香了!”
陸念念是個小人精,看得出陸晚寧心情的低落,連忙夾了一塊肉遞了過來。
陸晚寧淡淡一笑,眉眼裏滿是溫柔:“謝謝寶貝。”
“媽咪,你今天心情不好,是不是因為席叔叔沒來呀?”陸白晨忽而太氣小臉問了一句。
陸念念嚇得想要去捂住他的嘴。
媽咪本來心情就不好,再在她的麵前說這種話,這不是純純給她添堵嗎?
陸白晨瞪了瞪自己的大眼睛,一時間顯得有點無辜。
“我這是……說錯話了?”
陸念念無奈扶額,她果然不能太指望自己的這個哥哥腦子有多聰明!
陸晚寧倒是沒有在意這麽多,“媽咪隻是想你們睿睿哥哥了。”
陸白晨眨了眨眼睛,和陸念念麵麵相覷。
的確,沒有席梓睿在這邊,他們的心裏也是空落落的。
陸老爺子微抬頭,犀利的目光打量了陸晚寧一番,他緩緩道:“如果真的放不下孩子,不如和墨深……”
“爺爺,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今天是過節的好日子,我不想被不開心的事情影響了心情。”陸晚寧打斷了他的話。
陸老爺子向來知道她的脾氣,隻能把話咽了回去。
吃完飯,時間還早,陸晚寧拿著給孩子們買好的煙花在院子裏放著。
煙花在空中炸開,綻放的光芒,照亮了孩子們充滿天真童稚的臉龐。
陸晚寧看著在院內拍手歡笑的陸念念和陸白晨,心裏感慨萬分。
曾幾何時,蘇語凝也是這般逗她開心的。
恍惚間,陸晚寧好像看到了蘇語凝的身影,她想伸手去觸碰,但這隻不過是她的想象。
她的心裏頓時蒙上了一層陰霾。
席家——
席夫人坐在席間,餘光瞥向了席墨深和席梓睿。
席梓睿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隻顧低頭吃著飯,一點也不敢東張西望。
之前,他一直以為每個人家吃飯都是這樣的,應該做到“飯不言寢不語”,可是在陸家呆久了,他突然覺得,吃飯也是可以很輕鬆的。
“你公司放年假了嗎?”
席夫人忽而打破了沉靜。
席墨深抬頭看了一眼,淡然道:“忙完手裏的最後一點東西,就可以休假了。”
“今年過年,我們去H國過年吧,東西我都收拾好了。”席夫人沉聲道。
席墨深微斂眉:“去H國過年做什麽?往年不都是在牧場過的?”
他們席家在H國可沒有什麽生意。
“我托人打聽過了,郗辰一年前出現在H國過,我想過去看看。”席夫人的心裏很是憂心席郗辰。
這孩子都離開家五年了,馬上就要第六個年頭了。
席郗辰從小錦衣玉食,過慣了公子哥的生活,沒了席家做後盾,他以後的生活該怎麽辦呢?
席墨深的眸子暗了暗,他直接放下了手裏的筷子,淡漠地看了一眼席夫人。
“既然是去年的消息,那今年再去,肯定不合適,郗辰不會在一個地方逗留太久的,這麽多年的經驗,你還不明白嗎?”
席夫人頓時臉色就垮了下來。
“你當然可以說得這麽輕鬆,因為你的心裏從來沒有想過你弟弟會怎麽樣!你弟弟現在生死不明,下落不明,你是哪來的心思坐在這兒吃香的喝辣的?席墨深,你還有沒有心!”
席梓睿被嚇得頓時不敢動了。
席夫人雖然之前也會和席墨深有爭吵,但是不會跟現在似的這般激烈。
“爸比……”
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席墨深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