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小穆帶著一個醉漢進來,她連忙迎了上來。
“哥,怎麽回事?”
江小雨低聲問道。
江小穆擺了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這位客人說在我們店裏吃出了蒼蠅,要五十兩銀子賠償。”
江小雨聞言,秀眉微蹙,看向醉漢的眼神中滿是厭惡。
“這分明就是訛詐!哥,別理他!”
醉漢聽到江小雨的話,頓時不樂意了。
“小丫頭片子,你說誰訛詐?老子可是親眼看到蒼蠅的!”
江小穆攔住想要發飆的江小雨,對醉漢說道:
“這位客人別生氣,我們去那邊談吧。”
他將醉漢帶到一個僻靜的角落,低聲說道:
“說吧,是誰派你來的?”
醉漢一愣,醉意似乎消散了幾分。
“你……你說什麽?我不明白。”
江小穆冷笑一聲。
“不明白?你以為我傻嗎?這蒼蠅分明就是你自己放進去的。
說吧,背後指使你的人是誰?”
“隻要你老實交代,我可以既往不咎,甚至還可以給你一些好處。”
醉漢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眼神飄忽,打著酒嗝含糊不清地說:
“什麽指使不指使的,我就是……嗝……在菜裏吃……吃出了蒼蠅啊!”
江小穆的耐心像風中殘燭般搖曳欲滅。
他冷笑一聲說道: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穆雨樓的菜品每日新鮮采買,廚房更是幹淨得連隻螞蟻都找不到。”
“怎麽會憑空出現蒼蠅?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
醉漢依舊裝傻充愣,眼神閃爍,嘴裏嘟囔著。
“蒼蠅……蒼蠅就是……在菜裏啊……”
江小穆不再廢話,他猛地抬起一腳,正中醉漢腹部。
醉漢猝不及防,一聲慘叫,像破麻袋般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後院的牆上。
不等醉漢反應過來,江小穆已經閃身而至。
寒光一閃,一柄鋒利的匕首已然出鞘,狠狠地釘在了醉漢的手掌上,將他牢牢地釘在了牆上。
“啊——”
醉漢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音淒厲。
“嗯?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什麽聲音?”
“好像是慘叫聲。”
“沒有,可能是殺豬的吧,管他呢,喝酒喝酒。”
樓上正在享受免費酒菜的客人們隱約聽到這聲慘叫,大多數人隻當是自己幻聽了,並沒有放在心上。
江小雨站在一旁,看著哥哥幹淨利落的動作,心中有些害怕。
她雖然討厭這個醉漢,但看到他如此淒慘的模樣,還是有些不忍。
“哥……”
江小穆頭也不回,冷冷地問道:
“怕了?”
江小雨咬了咬嘴唇,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怕!隻是……這樣會不會太……”
“太什麽?”江小穆打斷了妹妹的話。
“太殘忍?對這種人渣,不需要仁慈!”
“如果今天我們示弱,明天就會有更多的人來鬧事。”
“到時候我們怎麽辦?任人宰割嗎?”
江小雨沉默了,亂世之中,仁慈的代價就是死。
江小穆蹲下身子,眼神冰冷地注視著醉漢,語氣森然。
“現在,肯說了嗎?”
醉漢疼得臉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但他依舊嘴硬。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江小穆眼中閃過寒芒,拔出另一把匕首,在醉漢眼前晃了晃,鋒利的刀刃反射著冰冷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江小穆語氣冰冷。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是誰派你來的?”
鋒利的匕首在醉漢手上不停地轉動,醉漢的手掌已經被鮮血染紅,劇烈的疼痛讓他幾近昏厥。
他臉色慘白,汗如雨下,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嘴裏發出痛苦的呻吟。
“我……我說……”
醉漢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江小穆停止轉動匕首,眼神依舊冰冷。
“說!是誰派你來的?”
“是……是一個瞎子……”
醉漢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他給了我……一些銀子……讓我……讓我來搗亂……”
“瞎子?”
江小穆眉頭微皺,一個瞎子竟然敢來招惹他?
“什麽樣的瞎子?仔細說!”
“他……他很高……很瘦……穿著一身黑衣……拿著一根......很粗很長的木仗”
醉漢努力回憶著。
“他的眼睛……是灰白色的……像是蒙了一層霧……”
聽到這裏,江小穆心中一震,這身形,這眼睛……難道是他?!
“他還說了什麽?”
江小穆的聲音變得更加冰冷。
“他……他說……讓我……盡可能地……敗壞穆雨樓的名聲……”
醉漢的聲音越來越弱,意識也開始模糊。
“他還說……如果……如果我成功了……就……就給我更多的銀子……”
江小穆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製住心中的怒火。
他拔出匕首,醉漢的手掌頓時鮮血噴湧而出。
江小穆冷冷地盯著他。
“最後問你一次,那個瞎子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裏?”
醉漢疼得渾身無力。
“我……我不知道他叫什麽……他……他隻讓我叫他……公子……”
“公子?”江小穆冷笑一聲。
“看來,他還真是夠神秘的。”
“他的住處,我……我真的不知道……”
醉漢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眼皮也越來越沉重。
江小穆看著醉漢疼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心中並沒有絲毫的憐憫。
“滾吧!”
一腳踹在醉漢的屁股上,將他踹了個趔趄。
“下次再讓我看到你,你就死定了!”
醉漢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逃出了穆雨樓的後門。
江小穆眯起眼睛,看著醉漢消失的方向。
一個瞎子……竟然敢來招惹他?
看來,這個瞎子和自己想的應該是同一個人。
......
與此同時,在穆雨樓對麵的戲樓裏。
一個瞎子和一個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正坐在窗口處,密切注視著穆雨樓的一舉一動。
這瞎子就是洛十三,一身黑衣,身材瘦削高挑,手中握著一根粗長的木杖。
他雖然眼盲,但聽覺卻異常靈敏。
在他身旁,坐著一個身材矮胖,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的男人,正是金不換。
他緊張地盯著穆雨樓的後門,一顆心懸在嗓子眼。
“怎麽樣?成了嗎?”
洛十三低聲問道,灰白色的眼珠轉動著。
“還沒動靜……”
金不換擦了擦額頭的汗,心中忐忑不安。
突然,一個身影從穆雨樓的後門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