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穆手指著門外開的豔紅的花朵對壓寨夫人說道:“此花名為夾竹桃,看似美麗,實則卻蘊藏著極為嚴重的毒性。”

“一旦誤食了花片或是被其刺傷,便可能導致中毒,而中了夾竹桃毒的症狀便和夫人之前的症狀相似,會出現頭痛,惡心,倦怠等一係列連鎖反應……”

江小穆憑借一顆丹藥扭轉乾坤,不僅救得自己一條性命,同時還給壓寨夫人留下了一個深刻印象。

她抬頭望向大當家,頗為欣喜對其問道:“你是從哪裏請來的這位名醫?”

“這……這……”

麵對壓寨夫人的詢問,大當家一時不知應該如何作答。

他總不能說對方是前來剿匪,恰好被自己逮住的軍護吧?

所幸山寨裏還有聰明人,見大當家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一名手下連忙應聲道:“夫人有所不知,大當家因為您的病情,最近可謂是急得焦頭爛額,派我們四處尋訪名醫。”

“這不是前些時才聽說這位小先生醫術精湛,這才派我等將其請來嗎?如今夫人病體痊愈,我等也應該將小先生送回山下了,您好好歇息吧……”

這手下說完,立刻對著身旁的同伴使了個眼色。

對方會意,再不給江小穆說話的機會,一左一右將他架起,直朝著門外走去!

壓寨夫人見此情景還不忘對其叮囑道:“可別忘了替我重謝這位先生!”

“夫人盡管放心,我們都記著呢……”

眼看著手下已經漸行漸遠,大當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羞赧的笑容:“夫人既已痊愈,那我就不在此處叨擾了,今晚,今晚我再來見夫人!”

大當家此言一出,直說的壓寨夫人羞臊不已。

她狠狠白了大當家一眼,同時開口對其說道:“有多遠滾多遠!”

“是是是,我這就滾……”

若是被旁人看到了,大當家此時的這番表現,恐怕非要被驚掉下巴。

誰能想到平日裏殺人不眨眼的大當家,竟也能在壓寨夫人麵前表露出如此天真的一麵。

實則大當家本也不想離開。

可奈何山寨中如今還有事情需要處理。

大當家兜兜轉轉,來到了正陽山聚義堂!

這聚義堂的名字起的好聽,實則不過是一處潦草,淩亂的山洞而已。

江小穆之前受死亡威脅,再加上周遭土匪圍得溜嚴,難以一窺這聚義堂的全貌。

如今江小穆救了壓寨夫人一命。

眾人還不知大當家準備如何處置此人。

礙於壓寨夫人之前的叮囑,他們不敢過分怠慢,於是隻得圍在其左右,以免江小穆暴起傷人。

這聚義堂約有百餘平的規模,正中央位置擺放著一把花梨木太師椅。上麵還鋪著一張虎皮。

下方是打磨光潔的階梯,台階上還鋪著某種不知名的灰褐色獸皮。

山洞四處懸掛有許多獸皮,獸骨一類的東西,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成建製的兵刃,看來應該是之前妄圖剿匪的軍隊遺留在這裏的東西。

山洞因為久不見光,所以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味。

而在那花梨木太師椅的左右兩側則插有兩杆大旗,一麵寫著替天行道,一麵寫著義氣當先!

一看到這山洞裏麵的布置,江小穆心中不由得暗自發笑。

沒想到這群大老粗竟然還將自己比作了水泊梁山的宋公明。

說什麽替天行道,義氣當先,不過是籠絡人心的手段而已。

這群土匪平日裏欺男霸女,魚肉百姓,所作所為比起胡三刀等一幹軍護還要卑劣下作。

將這兩麵旗幟掛在洞中,也不知他們是否覺得羞臊的慌!

江小穆心中雖然暗自發笑,可奈何自己的小命如今還被對方拿捏在手裏,所以也不敢表現的太過輕怠。

他知道自己救了壓寨夫人的性命,如今十之八九應該能留得一條小命。

隻是具體應該如何思維,恐怕還需看他的聰明才智。

若能借此機會趁機除掉鷹禿子。

對他來說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宿主麵臨絕境,決定掙紮求生。】

【你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希望和土匪大當家合作,為其提供情報,聯手鏟除鷹禿子。】

【大當家識破你的意圖,他平生最痛恨他人利用,一氣之下將你砍殺。】

“靠,看來這大當家還是個軟硬不吃的的主,這下可真難辦了!”

就在江小穆借助係統窺探未來之際,大當家已經重新來到聚義堂前。

他一撩衣袍,順勢坐在了太師椅上,一隻腳翹起,一條胳膊搭在了那低垂的虎頭上:“沒想到你這家夥有些本事,竟然真救了我的夫人,夫人讓我重謝於你,我可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呢!”

江小穆抬頭望向大當家:“江某受製於人,被迫上山剿匪,如今落在大當家這種俠義之人的手中,我就算死,也無怨言!”

“但是在此之前,江某還有一個請求,希望大當家能夠答應!”

江小穆知道這大當家定不會對此次剿匪之事善罷甘休。

而他也正想借對方之手除掉鷹禿子這個禍害!

他這一招以退為進,為的就是讓對方答應自己的請求,然後再謀退路。

否則若是直言求饒,依照對方殘忍嗜殺的性格,未必就肯放過自己!

不過江小穆此時也承擔了極大的風險,因為他不知道這大當家是否真的會按照壓寨夫人的意思行事。

畢竟整個正陽山全都聽憑他的發落。

就算他真要斬草除根,將自己一刀哢嚓了。

又有誰敢告知給壓寨夫人?

又有誰能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江小穆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心中同樣墜墜不安。

反觀大當家,在聽到他這番話後卻是冷笑一聲:“你這小子,竟然在我的身上運用起兵法來了?你以為憑你說兩句硬氣話,我就能夠饒你一命?”

“就算你救了我的壓寨夫人,我最多也就隻能留你一條全屍,若是不將你們這群軍護殺絕,我正陽山日後豈不永無寧日?”

“老子今天就要借你的血震懾那些宵小之徒,我要讓他們知道,我正陽山的地界並非他們隨隨便便能夠輕易踏足的!”

大當家說至此處,已經從腰間拔出刀來。

他緩緩邁步來到江小穆的身邊。

鞋底每一次觸地發出的聲響,都如同催命的魔音在江小穆的耳邊回**。

在場諸多土匪此時全都屏住了呼吸,他們不知道大當家是否真要殺了此人,也都不敢隨意多嘴,隻怕一時語失惹惱了對方。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江小穆突然抬頭看向對方:“江某自知死罪難逃,臨死之前隻想請大當家幫我殺一個人!”

“此人不死,縱然到了九泉之下,江某也難以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