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地外痕跡消失……這群馬匪倒是謹慎。”

李文清一臉焦慮地來回踱步,聽到衙役的匯報,更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這…難道就這麽讓他們逃之夭夭了?”

江小穆抬眼看向李文清,語氣平靜卻帶著寒意說道:

“李捕頭,這些馬匪平日裏都是在城外打劫商隊。”

“這次卻敢潛入府邸作案,你不覺得奇怪嗎?”

李文清一愣,隨即恍然大悟說道:

“江先生的意思是……有內鬼?”

“很有可能,”江小穆的嘴角勾起冷笑。

“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告知張府的情況。”

“甚至裏應外合,幫助他們潛入府中。”

“難道…是張府的人做的?”

李文清臉色一變,驚疑不定地看向張員外和王氏。

張員外嚇得麵如土色,連連擺手說道:

“不…不可能!老夫的家仆都是忠心耿耿的,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王氏也嚇得瑟瑟發抖,躲在張員外身後,不敢出聲。

江小穆沒有理會他們的辯解,隻是淡淡說道: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所以,我們需要仔細查探,找出那個內鬼。”

李文清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說道:

“好!來人!把張府所有的下人都叫來,我要一一探查!”

衙役領命而去,很快,張府的仆人們都被聚集到了大廳。

“你叫什麽名字?”

江小穆突然開口問道。

一名丫鬟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身子微微顫抖,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奴…奴婢…叫…叫小桃…”

“你在這裏多久了?”

“回…回江先生,奴婢…奴婢在這裏…三年了…”

“這三年裏,你都做過些什麽?”

小桃的臉色更加蒼白,聲音也越來越小。

“奴婢…奴婢平日裏。”

“就是…就是負責…負責打掃…打掃房間。”

“還有…還有…還有小姐...平日裏的...飲食。”

江小穆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他注意到一個年輕的仆人,身材瘦小。

“你叫什麽名字?”

江小穆指著那名仆人問道。

“小的…小的叫…叫二狗…”

那仆人結結巴巴地回答,聲音顫抖,顯得十分緊張。

“你在張府多久了?”

江小穆繼續追問。

“回…回江先生的話,小的…小的在張府…三年了…”

二狗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更加閃爍不定。

江小穆沒有再問,而是走到二狗麵前,仔細打量著他。

二狗的身材雖然瘦小,但手上卻布滿了老繭,顯然是經常幹粗活的。

“你平時負責什麽工作?”

江小穆問道。

“小的…小的負責…負責打掃…打掃庭院…”

二狗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聽不清了。

張府所有下人被叫來問話,大廳裏站滿了人,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李文清逐個詢問,從他們的日常工作到生活習慣。

每個人的回答都滴水不漏,讓人難以找到破綻。

他感覺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力感湧上心頭。

來回踱步,眉頭緊鎖,嘴裏不停地念叨著:

“不可能啊…怎麽會一點線索都沒有呢?”

“看來,張府內部的人可以排除了。”

江小穆打破了沉默,語氣平靜。

李文清猛地抬起頭,一臉疑惑說道:

“江先生,為何如此肯定?”

江小穆輕笑一聲說道:

“李大人,你仔細想想。”

“如果真有內鬼,在如此嚴密的盤問下,還能如此鎮定自若嗎?”

“除非……”他故意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

“除非他們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死士。”

李文清一愣,隨即搖了搖頭說道:

“不可能,張員外雖然有些家資,但也隻是個普通商人,哪有能力豢養死士?”

“更何況,他養這些死士幹什麽用?”

“所以,內鬼不在張府。”

江小穆語氣肯定。

就在這時,江小穆腦中靈光一閃,他想起了一件事。

“張員外,前幾日為你診治的郎中,是濟世堂的孫郎中吧?”

張員外一愣,不明白江小穆為何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連忙點頭說道:

“正是,正是孫郎中,醫術高明,妙手回春啊!”

“那孫郎中現在何處?”

“平時都在醫館坐診,江先生問這個做什麽?”

張員外更加疑惑。

江小穆沒有解釋,隻是轉頭看向管家。

“帶我去濟世堂,我要見見這位孫郎中。”

管家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立刻應聲說道:

“是,江先生,請隨我來。”

濟世堂位於城西,是一間不大卻幹淨整潔的醫館。

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彌漫在空氣中,讓人感到寧靜。

濟世堂內人滿為患,洋溢著濃重的藥味。

孫郎中,一個須發皆白,卻精神矍鑠的老者,正襟危坐於診台後。

他身旁,一個年輕的藥童手腳麻利地抓著藥材,將一味味藥材按照孫郎中的吩咐,精準地稱量、打包。

“孫郎中真是妙手回春啊!”

“我那老寒腿,疼了十幾年,吃了孫郎中開的藥,現在走路都健步如飛了!”

一個拄著拐杖,卻麵色紅潤的老漢,中氣十足地誇讚道。

“可不是嘛!我兒媳的癆病,其他大夫都束手無策。”

“多虧了孫郎中,現在都能下地幹活了!”

一個老婦人附和道,臉上滿是感激之情。

江小穆坐在角落裏,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切。

夕陽西下,醫館裏的病人也逐漸散去。

藥童收拾好藥櫃,準備關門。

江小穆這才起身,走到孫郎中麵前。

“孫郎中,久聞大名。”

江小穆拱手施禮,語氣溫和。

孫郎中抬起頭,打量著眼前的江小穆。

見他衣著不凡,氣度沉穩,便也客氣地回禮說道:

“這位公子,有何貴幹?”

“在下江小穆,今日前來,是想請教孫郎中一些事情。”

江小穆開門見山地說道。

“哦?公子請講。”

孫郎中捋了捋胡須,示意江小穆坐下。

“前幾日,張員外突發疾病,昏迷不醒。”

“正是孫郎中您為他診治的,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張員外究竟是何病症?”

江小穆問道,目光銳利地盯著孫郎中。

孫郎中微微一愣,隨即說道:

“張員外乃心力交瘁,氣血不足導致的風寒。”

“在下已開具藥方,隻需按時服用,便可痊愈。”

“心力交瘁?氣血不足?”

江小穆重複著孫郎中的話,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冷笑。

“孫郎中,您確定?”

孫郎中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悅說道:

“老夫行醫數十年,從未誤診,公子為何如此質疑?”

“孫郎中莫怪,在下隻是有些疑惑。”

江小穆語氣依舊平和。

“據在下所知,張員外平日裏身體健朗,並無任何疾病。”

“為何會突然心力交瘁?更何況,在下略懂醫術。”

“觀張員外之症狀,似乎並非尋常疾病。”

孫郎中臉色一沉,語氣也變得有些不耐煩。

“公子究竟想說什麽?”

江小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孫郎中,在下隻是想了解真相,還望您不吝賜教。”

孫郎中看著桌上的銀子,眼神閃爍了一下,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說道:

“公子有所不知,張員外之病,並非尋常病症,而是……”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江小穆的反應。

江小穆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急躁,隻是靜靜地等待著孫郎中的下文。

“而是中毒所致。”

孫郎中終於說出了這四個字。

“中毒?”江小穆故作驚訝。

“這怎麽可能?張員外深居簡出,怎麽會中毒?”

“此事老夫也不清楚,隻是根據症狀判斷,張員外體內確實含有劇毒。”

孫郎中說道:

“隻是這毒藥十分罕見,老夫也無法辨別其種類。”

“孫郎中可還記得,張員外中毒之前。”

“可曾接觸過什麽特殊的東西,或者吃過什麽特殊的食物?”

江小穆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