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門八派的人都已經離開了靈幻島的海岸,往斬魔大殿趕去。
原本擁擠的沙灘頓時稀疏了起來,除了駐守在船上的武士之外,偌大的碼頭空蕩蕩的,白色的迷霧複又重新聚合,彌漫了所有人的視線。
太陽有些毒,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海麵上不比靈幻島裏麵,沒有咒法的防護,夏日的熱氣在甲板上蒸騰,守船的武士渾身給汗水濕透,無奈之下隻有脫去鎧甲,躲在船艙下的陰影裏避暑,輪流出來站崗。
靈幻島上的勤雜人員源源不斷地往各個船隻上傳遞淡水和冰塊,這些船隻大多從遠在萬裏之外的疆域趕來,天南海北,各不相同。
這時候斬魔司和端木、南容兩大世家的人就倒了大黴,因為端木容輕視靈幻島在先,所以島上的勤雜人員故意將他們安排在最後補充,而四門八派的船隻足有十二個,等這些船隻完全補充好供給,隻怕他們也快給曬成人幹了。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幫武士又不好和靈幻島的人大吵大鬧,畢竟這是在人家的地頭,他們的二百五上司飛橫跋扈,他們可沒這個魄力,姑且不論靈幻島位列天下四大名門之首,身手非凡,就是人家不理你,斷了你的供給就足夠他們哭爹喊娘了。
三隻船上的武士也是有有苦說不出,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別的船隻上的人喝著冰水,暗自惱怒就不該跟著這個二百五的上司出這趟差。
就在眾人心底埋怨不斷的時候,一個黃胡子的大漢提著兩個粗大的水桶往斬魔司的方向行來,水桶上還冒著絲絲的寒氣,顯然是冰鎮的淡水。
大漢身高體長,壯碩的像座小山,身後還跟了個一個瘦削的黑發少年,手中也同樣提著兩個粗大的水桶,兩人徑直到了斬魔司的船下,提著水桶一躍而上,那黑發少年笑著對眾人說道:“幾位大哥辛苦了,這夏日炎炎的,哪能不喝冰水解渴啊,來來來,我和師兄帶了幾桶冰水給幾位大哥解解暑。”
船上正在站崗的兩個武士當時扔了手中的長戟,跑過來端過水瓢就吞了一大口,冰水很涼,寒氣順著嗓子一直流遍全身,舒爽到了極點,有人開了頭,其餘躲在船艙裏乘涼的武士也蜂擁而上,紛紛搶著喝冰水。
武士人多,瓢卻隻有一個,搶不到就往兩人提著的水桶走來,吳哲像陳風笑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提著兩個水桶跳到了端木、南容兩個世家的船上,遞給這兩船的武士喝水。
起初眾人還爭搶著喝水,到了後來見水桶裏的水耐喝,也不急著爭搶,一個個依次輪流喝了起來,這時一個已經喝飽了的武士半躺在船艙屋簷下的陰影裏對著吳哲說道:“兄弟啊,我說你們靈幻島也忒不厚道了吧,想活生生的把我們渴死啊,別的船隻都早早的補充了水分,就是不給我們斬魔司的送水。”
武士話音剛落,旁邊的一個家夥接過話來:“李三,你小子怎麽和人家說這些?要不是這個兄弟,現在咱都還喝著這海上的腥風了。”
吳哲笑著說道:“大哥哪裏的話,說說也無妨,靈幻島的人手不夠,這不,我們兄弟二人不是給大家送水來了麽,一會還缺什麽,大家隻管使喚,我和我兄弟回去給大家取。”
那起初埋怨的武士一拍巴掌,衝著吳哲伸出了大拇指說道:“得,兄弟你這話中聽,你這個朋友哥哥我交定了。”
眾人喝了個半飽,那水桶卻還沒有見底,吳哲看著眾人七倒八歪的橫在甲板上,從懷中取出一副命運紙牌,像是變魔術一般來回的洗牌,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笑著走到船艙下的陰影裏,對著剛才的武士說道:“大哥,累了吧,來耍會牌?”
那武士遲疑了一下,不確定的說道:“這……,不好吧,還在執勤中。”
吳哲卻撇了撇,指了指身前的靈幻島,說道:“大哥是擔心妖魔出沒還是擔心有人上船搗亂?這裏可是靈幻島啊。”
“兄弟說的也是,那大哥就陪兄弟玩兩把。”武士拍了拍額頭,接過吳哲手中的紙牌,玩了起來。
論起賭博,就算手中用的不是自己的通靈紙牌,這裏也沒一個人是吳哲的對手,他心思細膩,故意和對方互有勝負,幾個回合就把人的興趣釣了上來,不僅僅如此,整個船上的武士都簇擁了過來看熱鬧,早把執勤的事忘了個幹淨。
這樣正中吳哲下懷,此時陳風笑也拉著南容、端木兩個世家的武士過來看熱鬧,吳哲對陳風笑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地坐上吳哲的位置,替了他和眾人玩耍了起來。
陳風笑極為鬧騰,說話更對這幫粗俗漢子的口味,氛圍遠比之前更為濃烈。
吳哲眼見之前計劃的目的已經達到,跟著鬧了一會之後悄悄的離開船隻,然後又從船身的一側爬了上去,躍到金屬翅翼之上,此時船已停泊,寬大的翅翼也收了起來,折疊成扇片一樣,吳哲意念一動,袖中的命運紙牌飛舞而出,化作一個圓形的鋸齒陣型,轉動著刺向金屬翅翼。
紙牌鋒利之極,很快刺入了厚重的金屬翅翼之上,但在吳哲意念的控製下並沒有刺破,而是劃出一個極為繁複的圖形,不斷的在翅翼上滑動。
很快處理完了金屬翅翼,吳哲又貓著腰攀到了二樓的船艙,找了一個最大的房間,掏出捆在小腿上的破天匕首,輕輕伸進門閂裏一挑,艙門應聲而開,吳哲鑽了進去,又把門繼續掩上。
房間裏隔熱性能極好,幾乎感覺不到外麵的熱意,裝飾很豪華,楠木做成的家具,地麵上還鋪了紅色的羊絨地毯,走上去軟綿綿的相當舒服,中間放了一個巨大的楠木書桌,上麵放著不少的書本。
吳哲走過去翻了翻,都是些雜說之類,他抽出了書桌中的抽屜,仔細翻看裏麵的東西。
抽屜裏東西不少,其中尤其以書信居多,還有一些金票,書信的落款正是端木容,吳哲心想自己果然摸對了地方。
再次啟動命運紙牌,在桌子的幾個角落削了個遍,因為用力謹慎的原因,書桌一時不會倒塌,但隻要船身一啟動,定然難逃碎裂的後果。
吳哲又將抽屜裏的金票放進自己的口袋,不經意間又發現金票之下有個好看的紅色玻璃小瓶子,他也收了起來,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腰牌,那是端木家的掛在腰間的身份證明,剛才吳哲賭牌時趁著對方不注意摸過來的。
將腰牌扔在書桌下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又用命運紙牌將書椅也糟蹋了一下,複又悄悄地離開房間,離去時,吳哲啟動意念,一張留在書房之中的紙牌橫著拖起門閂,將門鎖了起來,又從縫隙中鑽出,回到了吳哲的掌中。
忙完了斬魔司的船隻,吳哲悄悄地又跳到端木家和南容兩家的船上,同樣又複製了剛才在斬魔司船上的行為,當然不會忘記將另外兩家的武士腰牌放在作案現場不起眼的角落。
最後,忙完這一切的吳哲重新爬上斬魔司的船隻,船艙下陳風笑和一眾武士玩得正興高采烈,洪笑吆喝聲不絕於耳,吳哲湊了上去,剛好趕上陳風笑開賭局,他大聲叫著故意押了一把小,空著的左手卻對陳風笑比了個順利的手勢。
船上眾人玩得不亦樂乎,渾然不覺自己的船隻已經給別人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