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簪姥姥大喜過望,轉身顫聲問道:“此話當真?你沒有開老太婆的玩笑?”
吳哲淡然一笑,沉著說道:“靈幻島弟子,言出必行。”
銀簪姥姥一把抓住吳哲的手說:“吳少俠,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師弟和少……師侄啊。”她言語頗為激動,幹癟的老臉上又是一陣潮紅翻湧,眼看又要吐血。
吳哲趕緊示意她先調息,莫要激動。銀簪姥姥依言坐了下來,片刻之後,頭頂一陣霧氣蒸騰,“哇”的一聲吐出一口濃鬱的黑血,這才疲然睜開雙眼,跟吳哲講起這幾日的遭遇來。
原來她一行人從裂空漩渦中來到九幽妖界之後,便與眾人失去了聯係,裂空漩渦每一秒的落點都是截然不同的,因此三人便按照之前各派斬魔者的約定,前往流沙穀一行。
一路上波折不斷,但銀簪姥姥和石敢當都身具八星斬魔王的實力,倒也有驚無險的渡過,隻是到了流沙穀時,卻惹上了天大的麻煩。三人巧遇當今張月狐一族的族長九尾狐王張月容若,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結果隻是三人不敵張月容若,石敢當和青袍人盡皆被對方擊傷擄去,而銀簪姥姥則借著銀光遁的身法逃過一劫。
但就算如此,銀簪姥姥也是身負重傷,這才被尾隨其後追來的張月藍光輕易擊敗,險些落入敵手。
吳哲聽完銀簪姥姥的敘述,眉頭微皺,輕聲問道:“姥姥想我如何幫忙?”
銀簪姥姥露出一副渴盼的神情說道:“還望少俠替我去張月一族的領地內救回我的兩位同門,老嫗不勝感激,冷月宮上下也定會記下靈幻島此等大恩。”
吳哲見銀簪姥姥語出真誠,一點也不象敷衍奉承之語,顯然事情已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冷月宮與靈幻島素來關係不冷不熱,但同為天下四大名門之一,有些事還是需要慎重對待,更何況既然給自己遇上了,對方又一再請求,也不好推脫,吳哲便點了點頭說道:“姥姥放心,我定然全力相助便是。”
…………………………
流沙穀內,黃沙漫卷流轉,如同水波一般泛起層層黃色的光暈,天空雲消雨散,隻是短短的功夫,穀內的沙礫便潮氣盡去,又恢複成幹燙如火、黃澄澄的舊觀。
吳哲與銀簪姥姥坐在命運紙牌之上,懸空飛行,身後的婆娑魔與虛日白則盤坐在另一張命運紙牌之上。
自從吳哲突破了九星斬魔尊者之境後,命運紙牌便能懸空載人而行,速度快慢隨心,當真是奇妙無端。
從黑土荒原飛到流沙穀內,不過是短短幾盞茶的功夫,原本流沙穀的上空終年席卷著一股纏繞不去的旋風,飛鳥難以入內,隻是以吳哲和婆娑魔的本事,自然能夠輕易規避,是以四人很快便靠近到了流沙穀腹地中心。
流沙穀腹地之內,是一個極為空曠的山穀,四周山巒齊整平伏,草木蔥鬱茂盛,飛瀑深潭隨處可見,流水潺潺,到處都是鳥語花香,九幽妖界獨有的荒涼氣息在這裏悄然而止,生機繁盛有若天堂。
而自腹地的山巒之後,則是個一馬平川的草原,從半空中俯瞰下去,隱隱能看見一座巨大的紅色骨頭堆徹的宮殿佇立在那裏,肅殺血腥之氣從其中溢出,將宮殿上方的天空染成一片深紅濃豔。
虛日白指著流沙穀腹地之內的山穀說道:“老大,山穀之中便是張月狐一族所在的領地,也是整個九幽妖界最好的一處地方,草肥水美,氣候怡人,整個九幽妖界隻有張月狐和鬥月牛一族占得兩塊草盛之地,其中這流沙穀內的綠地更是奪天獨厚,羨煞多少妖族。”
吳哲就有些好奇,“難道張月狐一族如此厲害,居然能夠奪得水草最豐盛的所在,那裂血熊一族在它身側都沒有打過主意麽?”
虛日白卻是哈哈一笑,得意的說道:“老大,你這次可是猜錯了,張月狐一族在八大妖族中論實力排名倒數第二,而在八大妖侯的排名中更是墊底,之所以能占有這塊寶地就是因為裂血熊一族坐守它的周圍,這才安然無事。”
虛日白看著吳哲一臉疑惑的表情又繼續說道:“張月狐一族自古盛產美女,與別族不同,張月狐一族的美女天生玲瓏心肝,許多妖士級別的女子一生下來便是豐神如玉,天生一副人臉人身模樣,最是嬌豔無比,那裂血熊王好色成癮,貪欲極盛,因此張月狐一族便提供大量美女供其淫欲,這才能夠保住了一方寶地。而且,傳聞中現任張月狐一族的族長張月容若不僅有著傾城之姿,更智謀無雙,隱隱有妖族第一策士的風采,所以這幾百年來,倒也無人敢打張月狐領地的主意。”
誰知道一旁的銀簪姥姥卻於此時冷聲一哼:“哼,那個妖女能有什麽智謀,不過是狐性狡詐,天生狡猾多變而已。”
吳哲看了一眼陰氣滿臉的銀簪姥姥,知她定然吃了那張月容若極大的苦頭,因此才會出言埋怨,他也不道破,隻是心中暗自對這個九幽第一策士的美貌狐族女王留起心來。
又是一盞茶的光景,三人終於來到流沙穀的腹地中心,正準備落下之時,忽聞天空之中響起幾陣嘶鳴,幾人抬頭一看,流沙穀內有四朵紅色雲霧升起,正朝著自己撲麵而來。
那紅霧來速極快,都了眾人麵前方才露出了真容,居然是四隻狐頭蝠身,肋生一雙招展肉翼的巨大怪物,怪物獠牙交錯,眼露青光,雙翼搖扇之時,不斷有紅霧噴出,化作一團團繚繞的雲霧。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這裏是張月狐一族之領地,若是沒有族長之令,不讓通行。”
巨大的怪物之上,正站著四個俏生生的美貌女子,這些女子大多麵若桃花,杏腮粉頰,即便是一臉肅穆之色,看上去還是讓人覺得風情萬種,說話的聲音更是有種嬌嗲之氣,倘若是好色的男子,隻怕光聽這聲音骨頭就酥了三分。
此刻對吳哲冷聲斷喝的是居中一隻巨大怪獸之上的女騎士,她手中拿了一把弧形的長刀,身上穿了件紅色的鎧甲,鎧甲隻圍住了胸前與腰間、大腿,看上去迷人極了,尤其是一隻粉紅色毛絨絨的大尾巴在身後搖來晃去,讓人心神紛亂。
吳哲還沒有答話,虛日白卻搶著吼道:“混賬,這是我家老大銀發神君殿下,本王乃是虛日豬一族的大將虛日白是也,你哪裏來的小角色,居然敢對本王呼三喝四,還不讓你家主子張月容若前來迎接,要是敢怠慢了半分,惹惱我家主子不開心,小心誅殺你全族。”
虛日白有心顯現自己的威風,故意板正臉孔大吼,倒也很有幾分威勢。
就是吳哲有些納悶,自己何時多出了一個“銀發神君”的稱號?這小子吹起牛來倒是把好手,一點也沒有往日的木訥癡傻。
這時候,虛日白說完之後卻湊了過來,對著吳哲小聲說道:“老,老大,我想劫個色,你就讓我替你打這頭陣吧。”
吳哲頓時愕然,但轉眼一看虛日白那雙有若炎暑七月渴盼雨露的眼神,心中不由覺得好笑,揮了揮手,便由得他去胡鬧了。
虛日白頓時大喜過望,手中滔海雪麒槍一揮,身軀一震,大聲吼道:“小婆娘,還不去把你家主子喊來,難道讓本侯枯等不成?”
那身穿粉色鎧甲的狐族女子被虛日白一口一個“小角色”、“小婆娘”喊的心中大怒,一雙桃花眼一緊,長刀一揮,口中嬌叱一聲,“姐妹們,剁了這個豬頭。”
一旁的三隻怪獸之上的狐族女子轟然應諾,五人頓時在空中戰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