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身銀光崩現,光芒奪目,一個個古樸的白色咒字遊弋不定,像是蝌蚪一般裹著團白色光芒流轉不休,一絲絲冷徹心骨的寒氣四溢開來,帳篷裏的溫度頓時下降到冰點以下,地麵的毛毯上都鋪上了一層白霜。

澎湃的寒冰之力止不住的從槍中洶湧而出,化作一隻猙獰的麒麟頭若隱若現,此刻的滔海雪麒槍的威勢比起在紅發男子手中時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就算是一身魔力已至頂尖高手之列的吳哲也隱隱感到一絲徹骨的寒意,刺的皮膚生疼生疼的。

“這滔海雪麒槍乃是上古神物,傳聞乃是以九天寒冰之精匯以四方玄鐵鑄成,能破天下罡氣魔靈,能驅使寒冰怒海,駕馭汪洋之水,乃是修煉冰雪二係之人至高無上的神器,更何況其中還封印了一隻冰雪麒麟,滔海槍之無雙鋒銳,加上冰雪麒麟的顯形之威,足以讓天下高手為之膽寒震栗。”

孤鶴仙人手掌撫過滔海雪麒槍,白色的光芒頓時收斂起來,帳篷裏無邊的寒意也消逝不見,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隻是火盆裏原先熱氣升騰的碳石已變成雪塊一般冰冷。

“可是這滔海雪麒槍乃是上古神兵,難道仙人你一點也不動心麽?”吳哲不禁有些好奇,貪念人皆有之,何況是超級神兵,就算孤鶴仙人貴為天下第二高手也難以漠然視之的。

“神兵有緣,何必強求,更何況我向來翕然一身,不願受兵刃之累,你快快拿去,少說廢話。”孤鶴仙人手掌一拋,好像那滔海雪麒槍在他手中就和一個燙手的烙鐵似的。

吳哲接過孤鶴仙人遞來的長槍,手掌輕輕在其上摩挲,微涼的觸感從槍身上傳來,有種說不出的舒適之感,心中不由對孤鶴仙人的胸襟暗自欽佩,得寶物而不心動固然難能可貴,可他明明有駕馭的能力還拱手贈與別人,這份灑脫實在是讓人望塵莫及。

“我師兄在其上下的禁製已然給我消除了,如今我便教你融合槍身之法,隻有你灌進一絲神念進去,便能使用這把神槍了,不過,向來神器識主,至於你能不能讓其蟄伏,並且發揮出十成的威力,這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孤鶴仙人有些話也沒有告訴吳哲,當年他的師兄彈壓滔海雪麒槍近十年,也隻不過勉強使其蟄伏,能使出槍身的七成實力,而那日在雪岩山無極宮大殿裏,紅發男子也不過使出了其中的五成威力而已。

自古神器識主,從來都不是以力載道,但滔海雪麒槍到底能不能為吳哲所用,就不是孤鶴仙人能夠考慮的了。

禁製一去之後,與滔海雪麒槍的神念通融便簡單的多了,一絲魔力灌輸進去,一道若有若無的神念便傳入了吳哲的腦海之中。

這道神念聚而不散,威猛剛烈,一進入吳哲的腦海便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冰雪麒麟的形象,頭生犄角,眼如銅鈴,血盆大口,腳踩冰霧,一身白光璀璨奪目。

“爾乃何人!”

雪麒麟放聲大吼,聲音滾滾如雷,炸的吳哲腦海幾乎都快崩裂開來。

吳哲深吸一口氣,雙目緊閉,一身魔力盡數匯聚,在腦海中形成一隻四臂修羅和一隻電光長龍的形象。

那冰雪麒麟見到這兩隻罡靈,意味深長的一笑,大聲吼道:“有點意思,你這點實力居然能夠幻化出兩個罡靈,而且屬性各自不同。”雪麒麟饒有興致的看了片刻,卻越看越是心驚,忽的銅鈴大小的眼中又露出了驚懼之色,“怎麽可能,其中一隻居然還有八極銀光之氣,天啊,這怎麽可能?”

雪麒麟越看越是心驚,最後竟然長嘯一聲,消逝不見。

吳哲搞的莫名其妙,他原來以為還要大戰一場,結果那神識化成的雪麒麟卻跑的比兔子還快,轉眼就沒了蹤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就在此時,隻聽見孤鶴仙人“咦”了一聲。

“奇怪,這雪麒麟今日怎的如此輕易便蟄伏了,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吳哲睜開眼來,目光朝著孤鶴老者望著的方向看去,隻見自己的右手背上不知道何時多出了一隻神采威武的冰雪麒麟紋身,色澤通體雪白,晶瑩剔透。

“真是稀罕,這冰雪麒麟當年我師兄降服了十年,也沒有見它輕易屈服,你今日剛剛幻化,它就輕易的認主了,真是匪夷所思。”孤鶴仙人直愣愣的看著吳哲手背上的麒麟圖案,一時隻覺得世界之大,當真是無奇不有。

“不過你也別得意得太早,這雪麒麟雖然降服於你,但是這滔海槍中蘊含的威力實在是浩大,你輕易也是把握不了,一旦全力使出,隻怕就會脫出你的控製之外,還是要不斷的加強本身的實力。”

吳哲點了點頭,將長槍放在膝蓋之上,手掌輕撫槍身,說來也是奇怪,原本清涼如冰的觸感竟然在這瞬息之間變的溫潤如玉,觸手舒適無比,有如一團溫潤的暖水。

就在此時,孤鶴仙人又問道:“我有一事托付於你,不知你可否答應?”

吳哲將槍身收起,恭敬的說道:“仙人但請直言,隻要在下力所能及之事,我一定全力以赴。”不過心中也有些好奇,孤鶴仙人貴為天下極流高手,亞聖之尊,居然會有事囑托自己。

孤鶴仙人袍袖一揮,那早已冷卻多時的火盆中立時多了一團黃色的火焰,滋滋的燃燒起來,帳篷裏複又暖意融融。

吳哲眉頭微皺,奇怪的問道:“奇怪。仙人不是土性封魔之力麽,怎麽能幻化出火係之力?”

孤鶴仙人哈哈一笑,屈指一彈,一團黃色的火光便在指尖燃起,“等你的封魔之力到了一定的境界,便能突破五行束縛,相互之間輕易的轉化,你看我這火焰色澤淡黃,其中的本性還是土係之力,而非火係的赤紅之色,這些日後你便明白了。”

孤鶴仙人麵容一正,沉聲說道:“兩日之後,我與一人決戰於千絕湖畔,此人封魔之力深不可測,五十以來,我與他交手近十次,每次都是铩羽而歸,這次雖然我自覺功法大成,但也毫無把握贏過對方,可我那師兄的孽徒還在逍遙自在,我不能分心他顧,希望你能替我除了這個孽障。”

吳哲不由一臉苦笑,“仙人老大,不是我不幫你,隻是你那師侄實在過於厲害,我與他的勝負也隻是五五之間,尤其是他那一身奇怪的發勁方式,我不被他打個半死就算走運了。”

孤鶴仙人卻是眼睛一瞪,大聲說道:“你小子想學我的絕活就明說,何必拐彎抹角的,就你鬼心思最多。”

吳哲卻聳了聳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孤鶴仙人頓時氣結,瞪了他好大一會兒功夫,故意賭氣似的說道:“奶奶的,現在的年輕人就曉得要好處,給了隻槍還不夠,居然還要我那壓箱底的絕學,罷了罷了,我教你便是,不過話說在前頭,我隻教你一遍,能不能領悟全然看你自己的天賦了。”

說完,孤鶴仙人雙手極快的伸出,探在吳哲的手腕之上,一股浩大的魔力頓時朝吳哲的身體中湧來。

這股魔力來的極為迅猛剛烈,土係封魔之力的厚重堅實之感給孤鶴仙人詮釋的淋漓盡致,一息之間,便鋪天蓋地而來,一寸寸占領了吳哲的經脈血管。

一時間,吳哲隻覺得呼吸困難,雙眼昏花,幾乎要窒息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