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藥王宮 第四三章 界門
幾人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廣場中央，然而，情況絲毫沒有向他們想象中的方向發展。天空越來越亮，那兩道相對而立的身影也逐漸清晰，數分鍾後，甚至已能看清兩人的麵孔。
這樣的狀況，讓寇西來等人心中驚疑不定。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可做為少數知道暗夜神尊身份的幾個人，他們非常清楚暗夜神尊和聶空正在“夢影空間”內交鋒。尤其是“太尊靈界”降臨下來的五位上神，更加清楚這種手段的奇異之處。
夢影空間，完全以靈魂力量凝聚而成。
可以說，在“夢影空間”中，暗夜神尊便是至高無上的主宰，可以對任何困入其中的靈魂生殺予奪。即便是“太尊靈界”的其他幾位神尊，也對暗夜神尊的這種手段頗為忌憚。
盡管現在暗夜神尊所能動用的靈魂力量與本體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困殺一個天靈師應該是綽綽有餘，可看現在的情勢，暗夜神尊的“夢影空間”竟似在逐漸走向崩潰。
夢影空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如外麵漸趨透亮的廣場，夢影空間內的那片虛無也變得越來越清澄。在“”盤龍化魂法陣”恢複運轉後，暗夜神尊便徹底放棄了無謂的掙紮，任由黑暗氣息被那巨大的靈神竅穴吸收。
這個時候，那兩道連接著赤星戰身和心相的光柱粗壯了近乎一倍，猶如兩條盤旋於虛空的巨龍。
“聶空，這一次你贏了。”暗夜神尊的聲音再次響起，細若遊絲，似乎隨時都可能消散，可語氣卻非常平和，似乎他麵對的不是毀了自己數千年心血、又吸收了自己靈魂力量的敵人。
“意料之中。”
現在的暗夜神尊已掀不起任何風浪，聶空語調頗為輕鬆，不過心中對花翩躚卻頗為感激，幸虧在開派典禮之前得到了她的提醒，然後又從盤弧的記憶中找到了這種“盤龍化魂法陣”。
否則，今日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不要高興得太早，本尊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或許用不了多長時間，你我二人就會再次見麵，你的靈魂和本源力量，本尊要定了！”暗夜神尊說到最後，竟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哦？”聶空不覺笑道，“怎麽？你想利用靈神殿的神使再次降臨？”
“神使？”
暗夜神尊嗤的一笑。
“我知道了。”
聶空念頭一閃，隱約有些明白過來，“據說，天靈大陸上空，有一扇‘界門’。這‘界門’與‘太尊靈界’相通。渡過三重靈劫之後，‘界門’便會顯現，新晉靈神可跨越‘界門’，進入太尊靈界。不過，這‘界門’隻能進，不能出，通過神使降臨，已是你們所能做到的極限，難道你還想本體跨越界門，直接來到這天靈大陸取我靈魂不成？”
“連界門都知道，看來陰墟的那棵老樹告訴了你不少東西。萬年前靈神大戰，波及幻靈大陸，為免日後重蹈覆轍，‘衝虛太尊’才施展大神通，凝聚出那道‘界門’。到如今，即便是他也不可能本體強行穿越‘界門’，可若是齊聚五大神尊，卻可壓抑‘界門’之力，令擁有靈神力量的分身穿越‘界門’。”
暗夜神尊的虛影憑空顯現，幾近透明的麵龐上竟泛起微微的笑意，“聶空，本尊的分身很快就會來找你了。”
聶空心頭微跳，不動聲色的道：“齊聚五大神尊？你不是在白日做夢吧？其餘四位神尊與你實力相當，豈會如你所願？”
“說起來，本尊還得感謝你，若非從你這裏得知當年隕落的的星神還沒有死，本尊怕是真的奈何你不得。”
暗夜神尊哈哈大笑，身影又淡了幾分，“可現在卻是不同了，得知這消息後，他們必定會與本尊聯手。若是太尊知道這消息，說不定還會親自出手，那時就不是壓製界門之力，而是開啟‘界門’。到時候，或許來找你的也不是本尊的分身，而是本尊的本體親來！”
聶空心念電轉，忽地開口道：“暗夜神尊，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我在你的祭壇中，以那顆魂球凝聚了所有祭品的靈魂力量，若是請陰墟木祖出手，將那些靈魂力量全部注入界門，不知道效果會如何？”
“什麽，你……”
暗夜神尊的麵龐上浮起驚怒之色，可後麵的話還沒說完，身影就已徹底消散，最後一絲黑暗氣息被聶空的靈神竅穴吸收。
瞬息後，四周虛無寸寸崩碎。
聶空心念一動，“盤龍化魂法陣”停止運轉，三道身影重新聚合成一個完整的靈魂。數秒後，失去暗夜神尊支撐的“夢影空間”徹底消散，聶空的靈魂和心神同時沉入體內。
“……”
“哎喲，腦袋好沉，我剛才怎麽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真舒服。”
“對了，聶空大人和那個寇璋誰勝了？”
“……”
天地清泰，廣場兩側那些受“夢影空間”波及的靈師如夢初醒，或驚奇地嘀咕，或迷惘地轉動腦袋……廢墟中，聶空和對麵的黑袍男子相繼睜開了眼睛。
不過，現在的黑袍男子已不再是“太尊靈界”的暗夜神尊，而是靈神殿神使“寇璋”。
有些茫然地轉了轉眼珠子，當寇璋的目光聚焦在聶空身上時，驟地清醒過來，駭然地驚叫一聲，掉頭奔逃。
聶空見狀，不由嘴角微撇。
這寇璋本身隻有禦靈低品的修為，聶空對他沒有任何興趣，目光追隨著他的身影，看向靈神殿的那些強者。
一直逃到路融身畔，寇璋才驚魂甫定。看到這樣的情景，剛昏昏沉沉睡了一覺的眾人，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雙目掠過寇璋猶有驚恐的麵龐，聶空看著寇西來，笑眯眯的道：“寇殿主，你靈神殿的這位朋友很不給麵子，還沒出手就跑了。我看不如寇殿主親自過來指點一番，為這天地擂台收尾。”
“丟人現眼！”
寇西來終於回過神來，狠狠地瞪了寇璋一眼，黑著臉沉聲道：“不必了！聶空，你的‘天地擂台’已經可以非常圓滿的收尾了，希望你的開派典禮也能夠圓滿結束，我們走！”忍著胸中的憋悶和暴怒，寇西來話一說完，就大步邁向通道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