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 嶽父嶽母
圓環狀階梯一圈圈地縮小，分布的祭品雕塑也一層層地減少，到了最頂層的階梯，就隻剩下四尊雕塑。從前麵兩尊雕塑旁邊飛掠而過，瞬息後，聶空瞳孔驟然收縮，目光定格在最後的兩個雕塑上。
這是一對中年男女，麵容被聶空的神力映照得纖毫畢現。
“花晨！景蓉！”
聶空腦中霍地跳出這兩個名字。
聶空雖沒有見過花眉的父母，可當初在“花蝶秘境”解開花眉的封印時，她的十幾年記憶曾毫無保留地對他開放。
對於花晨和景蓉的容貌，聶空仍是記憶猶新。
在看到這兩尊雕塑的刹那，眼前所見便與腦海中的兩副麵容飛速重疊，讓聶空立刻將他們認了出來。
和四周階梯處的九十六尊雕塑相比，花晨和景蓉體表的黑色還比較淺淡，以至於連麵龐上的神情都清清楚楚地顯露了出來。站在他們麵前，聶空甚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們當時的擔憂、無奈和憤懣。
“嗖！”
身影微頓，聶空旋即來到花晨身畔，右手輕按著他的頭部，而後意念一動，香香的本命藥力悄然透出。
這時，聶空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絲僥幸的想法，或許自己的嶽父嶽母還沒有死！
在這裏祭煉靈魂的，應該是一位暗係靈神。
靈神巔峰的強者不可能突破“太尊靈界”與天靈大陸的空間束縛，直接以本體來到這裏施展“靈魂獻祭”。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位靈神通過靈神殿的神使，將自己的靈念寄托在祭壇中央的“魂球”內，而後在太尊靈界艸控魂球，祭煉這些天靈強者的靈魂。這樣的方式極為安全，但要耗費更長的時間。
從靈神殿往這裏運送天靈強者的間隔來看，估計需要五十年左右，那位靈神才能成功淬煉兩個靈魂。淬煉成功後，靈神才能分出自身的一縷靈魂與其相融，然後經過漫長的歲月對靈魂進行提升。
淬煉、融合、提升……三個階段，以淬煉這個階段最為殘忍，須得將天靈師的靈魂一點點地抽取出來，而且在淬煉的過程中，還必須保證天靈師始終清醒，隻有在最後一絲靈魂被淬煉完畢後，天靈師才會徹底死亡。
這個過程，便如同聶空前世的淩遲一般。
以天靈師的心誌，對肉體的淩遲，或許還能夠忍受，可對靈魂的淩遲，卻是沒有幾個人能承受。
如今，花晨和景蓉被囚入這裏還不到十年，體表暗色並不濃鬱，估計他們的靈魂正處於被淬煉的過程中，並沒有徹底死亡。隻要兩人的靈魂未曾湮滅，聶空就有十足的把握將他們救活過來。
“果然沒死！”
數秒後，聶空心中大喜，花晨的軀體內竟還殘留著些許生機。肉體都沒有死亡，靈魂自然更不可能死去。
悄然收回手掌，又來到景蓉身側。
片刻的探查過後，聶空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景蓉體內同樣還留有微弱的生機。
“怎麽樣？”
藍綾跟了過來，往聶空身畔靠了靠，一想到自己差點就成為這樣的雕塑，即便是她，也禁不住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還好。”
聶空輕輕頷首，在判斷出花晨和景蓉未死後，並沒有卻探查兩人的靈魂，主要是不想驚動那個未知的靈神。
想在太尊靈界順暢自如地艸控這祭壇上的魂球，必定需要一個中轉。
這中轉定然就是神使。
在將近兩千五百年的時間裏，估計一直有神使連續不斷地維持著那個靈神的降臨狀態。根據花眉的記憶，靈神殿內有一座通神塔，所謂通神，就是溝通靈神。如果聶空沒猜錯的話，他很可能就藏在通神塔內。
現在，聶空隻要不碰觸這些雕塑的靈魂，就不會驚擾到他，這樣，聶空便可從容想辦法解救花晨和景蓉。
目注祭壇頂端的魂球，聶空沉吟道：“藍綾，你在這裏看守的兩千四百年中，靈神殿共來了四十八次，在那些押解祭品的人當中，你可曾發現過異常？”
“異常？”
藍綾怔了一怔，回憶了好一陣子才拍手道，“我想起來了，好像每次押送的人群中，都有一個很年輕的家夥，有時是女的，有時是男的。而且，每個年輕人都是連續來這裏兩次就不再出現了。”
聶空若有所思的道：“還有呢？”
“還有……”
藍綾苦思冥想了半晌，才有些訕然的道，“他們來的時候，我不是在睡覺，就是在修煉，也沒有特別關注………對了，那來過這裏的二十四個年輕人中，好像全部都是修煉暗靈力的天靈師。”
“這就對了。”
聶空點頭道，“你見過的那二十四個年輕人軀體中都藏著同一個靈魂，那就是施展‘靈魂獻祭’的那個靈神，隻是沒過百年就更換一個靈神殿的神使罷了。如果你仔細想想，肯定會覺得每次看到那些年輕人時都會有種熟悉的感覺。”
藍綾恍然大悟：“沒錯，沒錯，的確是有些熟悉感，我開始還以為他們都是暗靈師的緣故，後來就沒再去注意。”說著，環視了周圍幾眼，藍綾忍不住問道，“現在我們需要怎麽做？”
進入通道內部，得知自己看守囚牢的真相後，藍綾心中僅存的那點芥蒂也跟著消散，對聶空徹底心悅誠服。因為這些詭異的雕塑和混球，她知道聶空並沒有欺騙自己，而且也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
這兩千多年，即便是當初那位靈神殿主抽取了她的一絲靈魂氣息，她對靈神殿始終心懷感激，也盡心竭力地在守護著這裏的通道，從來沒讓任何外人進去過。可現在她卻隻有對靈神殿的憤怒。
而在憤怒之餘，藍綾卻又暗暗慶幸聶空來到這裏，否則的話，她說不定要等到被祭煉之後才能明白過來，自己是個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的傻瓜，那個時候，她隻能在無限悔恨中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
“我再想想。”
聶空闔起眼睛，靜下心神，盤弧記憶中有關“靈魂獻祭”的片段如走馬燈般飛速從腦海中閃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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