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太一 第三三章 封印？
…………此時，衝虛太尊的身軀突然一分為九，全都佇立在火網外。
九道身影同時行動，修長的手指如蝴蝶穿花般在身前虛空勾勒出一道道玄妙的弧線，絲絲縷縷的火紅氣息憑空衍生，融入火網。
繼而，那火網便如同倒扣的大鍾，極有規律地震顫起來。
嗡！嗡！嗡……清脆卻又異常柔和的嗡鳴聲此起彼伏，火紅的氣息緩緩透散出來，如煙霧般在方圓十數裏的火網內部繚繞。
高空之上，盤古太尊雙目閉闔，盤坐在天星之間。
“呼！”
九顆天星仿佛一座巨大的法陣，盤古太尊一進入，這法陣就似被啟動，竟隨之柔緩地旋轉起來。
刹那過後，濃鬱的金芒透出天星，如水銀瀉地，傾灑而下。
穿透火網的瞬間，這金芒便將聶空籠罩在內。似乎四周嗡鳴聲的牽引，這金罩竟如同放大了千百倍的心髒，忽而膨脹、忽而收縮。每次收縮時，周圍縈繞的紅霧便大量匯聚而來，瘋狂地湧入金罩。
“盤古、衝虛，果然厲害！”
大日混沌真火內，聶空臉色凝重。
盤古太尊凝聚而成的金罩極其詭異，每次膨脹都似將罩內的虛空抽取出去一小點，而隨著金罩收縮而進入的紅霧，卻是暖意融融，吹拂而來時，如縷縷春風，竟讓人靈魂深處湧起一股強烈困意。
好在聶空早有準備，燃燒的“大日混沌真火”便如同一道結實的屏障，將紅霧全都阻隔在外。
嗡……隨著時間的流逝，火網震顫得越來越激烈。那金罩膨脹的頻率也是大幅度提升，湧入的紅霧也隨之劇增。由“大日混沌真火”凝聚而成的火牆之外，這時已處處充斥著朦朦朧朧的火紅氣息。
“原來如此！”
靜靜感應著周圍漸漸收縮的虛空，聶空心頭咯噔一跳。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盤古和衝虛兩人打算如何封印自己。
盤古太尊的金罩不斷將聶空周圍的虛空抽離，久而久之，那金罩便將完全貼住聶空的“大日混沌真火”。
到那個時候，聶空體外沒有任何虛空。
既無虛空，又怎能破虛而出？
當金罩內的虛空被徹底抽離幹淨時，聶空將再無可動活動的空間。而後，盤古太尊便可輕鬆粉碎聶空的“大日混沌真火”。火牆消散的刹那，周圍火紅氣息便將一湧入，令他的靈魂徹底陷入沉眠。
盤古和衝虛的配合非常默契，若是他們的圖謀成功，聶空便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被封印！
要是落到那步田地，聶空就隻能任由盤古和衝虛兩人宰割。
這個過程，便如溫水煮青蛙。
一步步地逼迫聶空，讓聶空感受到絕望在一點點地接近。可盡管如此，對於像聶空這樣的太尊強者來說，又不會感受到徹底的絕望，心中總會存在著一絲希冀。等到絕望真正降臨時，後悔也晚了。
尤其是在這樣的過程中，想要與對方玉石俱焚都做不到。
太尊強者就算引爆自己的靈魂，也不會真的死亡。
特別是聶空的混沌神力，即便是全部爆散開來也不會消散。如果聶空想用這樣的手段與敵俱亡，不僅達不到目的，反倒會正中盤古和衝虛的下懷，讓他們能夠更加輕鬆地將聶空封印起來。
“絕不可讓兩人得逞！”
聶空眉頭緊蹙，腦子裏一遍遍地演示著盤古和衝虛封印自己的過程，然後對這個過程不停地進行推衍。
“嗡！嗡……”
火網的震顫和金罩的膨脹依舊在持續。
不知不覺間，聶空周圍的虛空已經收縮了將近一半，那些擠壓在“大日混沌真火”外麵的紅霧也已高度凝縮。
“或許，隻有這個辦法可行……”
霍地，聶空唇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雙眸微眯，瞬息後，一層淡淡的紫意在眉心若隱若現。
許久許久過後……“嗡！”
金罩又一次膨脹，聶空周圍的最後一點虛空也被抽出。
當這金罩收的刹那，罩內那圈早已凝縮到極點的紅霧突然爆散開來，如鮮花一般傲然綻放。
“轟！”
大日混沌真火凝聚成的火牆瞬間崩潰，紅霧激湧而入。
聶空雙目暴睜，臉上驚急交加，可隻過了短短一刹那，他就已被紅霧淹沒，眼皮瞬即耷拉下去。
“聶空的靈魂終於沉睡過去，沒想到他竟能支撐這麽長時間。”
高空上，盤古倏地睜開眼睛，接著便出現在金罩之外，看著裏麵那道被紅霧包裹的身影，臉上透著滿意的笑容。
衝虛太尊的九道身影合而為一，幾乎同時來到盤古太尊身畔，淡然道：“本以為在被封印的過程中，聶空會煉化‘混沌仙靈’增強實力，沒想到他居然並未這麽做，而是選擇以本身力量硬抗，能支撐到現在，已是他的極限。”
“這聶空居然不受誘導，真不知是迂腐，還是警惕？”
盤古太尊頷首道，“他若選擇煉化‘混沌仙靈’，‘混沌仙靈’不但不會視他為最親切之人，反而會極力反抗。‘混沌仙靈’的反抗之力將牽扯他大部分心神，你我封印他將會更加輕鬆。”
說到這，盤古太尊忽然笑了一笑，“這個聶空倒是有意思，竟將‘混沌仙靈’藏在靈魂之中。衝虛老弟，你已在外麵準備‘太初虛神法陣’，想必早就想好要挑選聶空了。既然如此，那這‘混沌仙靈’就交給我罷。”
話音未落，一束濃鬱的金芒就從盤古太尊體內電射而出，如靈蛇般鑽入了聶空的眉心位置。
“嗯？”
衝虛太尊眼神微閃，一道紅芒竟是接踵而入。
彈指間，盤古和衝虛兩人的一抹靈魂，就相繼抵達一片白蒙蒙的奇異區域，這是聶空的靈魂空間。然而，下一刻，靈魂顯化的盤古和衝虛兩人就微微皺起了眉頭，神色間似乎有些疑惑。
在外麵時，他們明明感應到“混沌仙靈”藏在聶空的靈魂內，可如今竟沒有在這見到“混沌仙靈”的蹤影。
似乎，“混沌仙靈”的氣息已被聶空的混沌軀殼完全遮蔽。
“不好，聶空是故意釋放‘混沌仙靈’的氣息，引我們進來，他還沒有被徹底封印！”盤古太尊突然沉聲道。
“猜得不錯！”
聶空驟然出現，在他身影顯露出來的瞬間，這片白蒙蒙的靈魂空間同時化作一片紫意盎然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