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中,能夠對付重裝騎士的兵種並不多,但是戰錘重裝步兵無疑是一個能夠給重裝騎兵致命打擊的一種,在重錘的撞擊中,即使盔甲能夠承受的起,但是盔甲中的血肉之軀卻無法承擔這種強大的衝撞能力,此時法雷爾使用的正是這種手段,僅僅隻有一尺二寸長的小鐵錘,在凝聚了內力之後,一錘子敲在克萊德.達西萊恩的腦袋上,縱然有金屬頭盔的保護,克萊德的腦袋卻頓時如同被重錘狠狠的擊打了一下,神智立刻昏厥,身體如同一包裝滿了棉花的破布袋一樣倒了下去,見到法雷爾躍身上前,早有裁判已經氣急敗壞的衝了上來,伸手攔住法雷爾,高聲宣布暫停。

法雷爾站在台上,見到裁判上前阻擋,當下後退了兩步,見到裁判伸手去試探克萊德的鼻息,心中卻歎了一口氣,這獅王之心盔甲果然是堅韌,沒想到自己這樣全力一擊之下,這小子竟然還沒有喪命,還真是福大命大啊。

台下早已經喧鬧成一片,眾人情不自禁的都站了起來,老侯爵得意的摸了一把下巴,沒想到法雷爾竟然弄出這麽一手,就算是左相一手遮天卻也絕對無法說出任何法雷爾違規的話來,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見到克萊德.達西萊恩的胸口還在起伏,顯然剛剛那一下並沒有讓他喪命,這也是有些可惜的地方。

在裁判明裏暗裏的幫助下,克萊德.達西萊恩竟然又站了起來,很是茫然的看了一臉關切的裁判一眼,愣了半晌,伸手拉下了麵罩,目光呆滯的說出一句話來,隻是這句話,卻頓時讓台下變得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動靜。

“這是哪裏?我怎麽站在這裏?”

法雷爾的眼神變得極為驚訝,卻見左相大人已經以完全和自己年齡不相襯的敏捷躍下了觀戰台,衝上了擂台,一把扶住自己的寶貝兒子,高聲問道:“克萊德,怎麽樣?”

“克萊德?”克萊德.達西萊恩很是驚訝的看了一眼麵前白發蒼蒼的老人,好奇的問道,“大叔,你在叫我嗎?”

台下頓時轟然起來,法雷爾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麵前的對手,沒想到自己的一錘子下去,雖然沒有徹底幹掉這個克萊德.達西萊恩,但是這家夥竟然就這樣秀逗了?

“走,我們先回家去!”左相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一片,伸手去拉克萊德,卻見克萊德皺著眉頭,一把掙脫了左相的手,埋怨道:“老頭,你拉拉扯扯的幹什麽?看你長的這麽醜,嘿,誰要跟你一起回家去?”

這下不管是誰,都發現這情況有些不對勁了,都安靜了下來,台上台下數百雙眼睛都在看著不知所措的左相和一臉白癡模樣的克萊德,左相雙眼都在噴火,狠狠的看了一眼始作俑者的法雷爾,高聲吩咐道:“來人,把少爺帶回去。”

“帶回去?”艾格尼斯陛下笑嗬嗬的站了起來,“左相大人,你要帶誰回去啊?”

“當然是……”左相的話說了半句,才發覺場中的人一個個都麵色古怪的看著自己,心中突然覺得有些不妙,剛要轉身,卻見那個裁判笑吟吟的後退幾步,擂台下十幾名騎士全身重甲,手持巨劍,大踏步的走上了擂台。

“你們這是幹什麽?”左相皺著眉頭,轉頭朝觀戰台上的艾格尼斯皇帝看去,高聲叫道,“陛下,你這是要做什麽?”

“做什麽?”艾格尼斯笑容可掬的慢慢的走了下來,老侯爵右手按照劍柄上,緊緊的跟在艾格尼斯身後。

“我們等了這個機會,足足等了十四年!”老侯爵冷笑道,“達西萊恩,終於等到這個機會,一個你的嫡係部隊不在你身邊的機會,這十四年來,你作威作福也夠了,陛下裝聾作啞,容忍你到現在,不得不說,你的安全措施做的很到位,所以我們一直也沒有找到有把握將你一擊致命的機會,所以——”

“所以你們就借了這個擂台,成功的將我和我的人隔離起來?”左相嘿嘿怪笑道,“但是很抱歉,艾格尼斯,狄根斯,你們要取我的性命,好像也沒這麽容易。”

“你在等誰啊?”老侯爵煞有介事的捧著心口,“啊,真糟糕,我們好像忘記了米歇爾,當年左相大人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救了傳奇聖騎士米歇爾的母親,所以米歇爾一定會隨時隨地的保護著左相大人,另外,左相大人無論在什麽地方,身邊十米之內,一定有一支強大的潛行者小隊貼身保護,陛下,我們好像忘記了這些人手啊?”

一向是嚴謹的老侯爵竟然也會表現出這樣一副模樣,法雷爾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菲爾德,你這個笨蛋!”艾格尼斯陛下張嘴就罵,“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能夠忘記了?你想讓我們的計劃全盤失敗麽?”

“說的對!”左相大人嘿嘿冷笑道,“艾格尼斯,你真的老了,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們怎麽能夠忘記呢?我隻要出了這個會場,艾格尼斯的皇朝就會被徹底顛覆!好吧,老實說,曼尼恩,你是個不錯的家夥,但是沒有我,你就無法坐在這個位置上,那麽現在,我要收回這個位置,米歇爾!”

“啊——”艾格尼斯陛下和老侯爵一齊驚慌的東張西望,看那個實力超群的聖騎士到底會從哪裏出來。

“米歇爾!”左相叫了一聲,但是一直忠心耿耿的聖騎士卻並沒有露麵,這讓左相心中頓時有些驚慌起來,忍不住大聲叫了一句。

“達西萊恩,你在找米歇爾嗎?”一個黑發的中年人從會場外麵慢慢的走了進來,手中提著一具全身是血的屍體,砰的一聲,將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遠遠的拋上了擂台。

左相看得分明,那具屍體正是自己委以重任的近衛聖騎士米歇爾,忍不住全身都顫抖起來,抬頭要說話,卻隻覺得自己喉嚨幹澀的厲害,張了半天口,才艱難的問出一句:“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