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微涼,殺手的事情一直沒有進展,最近也沒有可疑人物出現,季雲漸想去上班,當晚果斷地回了自己租的房子裏,一個人的世界想幹什麽幹什麽,多自由啊。

電腦裏回放王祖藍和朱咪咪深情對唱,一個扮作銀發點點的小龍女,一個扮作獨臂的楊過,硬是把楊過的假臂給扯了下來,無奈又痛苦的王祖藍還在糾結地“啊啊啊啊啊,留住刹那永遠為你開……”把《歸去來》唱得讓人捂肚子。

季雲漸樂得豆漿噴了一身,正著急忙慌地拿紙擦,門鈴“咚咚咚”響起。

不會這麽巧吧,今天剛住進來就被盯上了?難道在暗中窺探了很久了,啊啊啊啊啊,難道她是命中注定今晚遇見血光之災了嗎?

雙手緊緊地抓在一起,突然站起身來,桌上的水壺一個踉蹌,“嘭嘡”一聲應聲而碎,水灑得滿地都是,濺了她一身。

餘捷一整天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怎麽也想不明白怎麽會和關宜彤發生關係,雖說這個社會對男女之防早已無視,可是這種最親密的關係他一向認為隻有和最心愛的人才有,如今……季雲漸離開他了,或許早就已經不喜歡他了,他卻一轉身就和別人上床了,此刻多麽希望世上可以有後悔藥賣啊。

不知道從何說起所以選擇不說,但願她什麽都不知道,就算不能和她在一起,也不想在她心裏他是那樣的形象。鬼使神差地敲門,卻聽到了“汀哩嘡啷”一陣嘈雜聲,害怕她再遇到危險,無奈門的隔音效果太好,其他的什麽都聽不到。

餘捷急得使勁拍門,防盜門想是要散架了一般,晃個不停,“季雲漸,你怎麽樣,季雲漸,你在不在裏麵?”著急地不由大喊。

季雲漸環顧四周,不管地上的狼藉,一手拖把,一手掃把,貓著腰輕手輕腳地挪到大門邊,透過門上的貓眼,是眉頭皺成了川字的餘捷。

想起關宜彤的那些話,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他還來找她幹嘛?莫不是也要來向她炫耀一番嗎。轉念一想,之前是她自己說的以後不再聯係,那麽人家愛和誰好和誰好,她還要在乎幹什麽!

“啪”,門應聲而開。隔著防盜門,餘捷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你沒事吧,剛剛裏麵好大的聲音。”

“沒事的,你有什麽事嗎?”笑話,要不是你這麽用力地拍門,至於把她嚇得跟什麽似的嗎,不過季雲漸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說,直截了當地問他。

“不能讓我進去說話嗎?”餘捷看著她挑著眉毛的樣子就有些好笑,指指橫在兩人之間的防盜門。

“挺晚了,沒什麽事就明天再說吧,我要睡覺了。”季雲漸一點都不留餘地地拒絕。

季雲漸,你的心其實也挺狠的,現在對著他,別說笑臉了,就是心平氣和地說話都不能了,從什麽時候起,我們之間已經變得這麽陌生了。餘捷的嘴角泛起苦澀的弧度,似乎是在嘲笑自己,“沒什麽事,那你早點休息吧,晚安。”

“嗯,你也是。”然後,乳白色的門再次合上,將兩人的一切都橫絕在各自的世界裏。

他看著她低垂的眼神一點一點縮小,她眼角的餘光看著他的手慢慢地插進褲帶,最後一絲縫隙也不留下,留下兩地無言。

季雲漸背靠著門,木板冰涼的感覺透過毛衣鑽進她的機理,卻比不上心裏的冷,風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你的笑容搖晃搖晃,成為我命途中最美的點綴,看天,看雪,看季節深深的暗影。

三樓到六樓七十二個台階,每一步餘捷都覺得好沉重,再也找不回當初的模樣。

“我覺得餘捷和醫院裏一個小護士不太正常。”小豆奶靠在唐瘋子懷裏,悠閑地吃葡萄,“以我女人的第六感,強烈而真實的直覺告訴我,有貓膩。”

“哦!?怎麽說,你怎麽發現的?”唐瘋子很有眼力勁兒地幫她按摩肩膀。

“你見過一個迷戀上司的小女生除了表現出嬌羞以外還會有一絲誰都瞧不起的必勝的感覺咩?”小豆奶轉頭吐核的時候,唐瘋子趕緊伸手接住。

“還有哦,今天她居然約雲雲去單獨聊會兒哦,估計火星撞地球的火爆時刻已經過去了。”一想到季雲漸發威時高跟鞋踩在那個發瘋的女娃娃身上,小豆奶很無良地奸笑起來。

“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啊,季大小姐發飆了,師父都壓不住啊,你還敢惹她?”唐瘋子一陣後怕,所謂杯弓蛇影,就是感覺他現在後背都涼颼颼的。

“那也是餘捷那廝惹的禍,把他推出來都萬事大吉了,誰知道跟白開水似的不溫不火的,看得我這個觀眾都累了。”小豆奶屁股用力,向上蹭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枕在唐瘋子的大腿上。

“別人的家事你那麽關心幹嘛,我家小弟弟都要餓死了,你也不關心。”湊近她的脖子,慢慢地親吻,雄性荷爾蒙氣息縈繞在她的大動脈周圍,氣氛越來越曖昧。

小豆奶怕癢,不好意思地抖動脖子,卻被他固定住腦袋,隨即一記法式長吻,鼻息越來越重,滾燙的呼吸落在她的臉上、脖子上。

“嗯……嗯……”小豆奶越來越軟,整個人像脫了水的魚兒一般依偎在他懷裏,他的手不停地在她身上遊走,厚重的手掌撫過她的私密,引得她一陣嬌`喘。

唐瘋子一手環住她的腰身,一手在她肩膀上、腰上、背上,大力地揉,女子微涼的身體像是被點燃一般發熱、升騰。

“唔……唔……”小豆奶很想拒絕這種華麗的誘惑,可是身體最原始的本能卻背叛了她,摟著他的臂膀,腦袋不斷向上蹭,倔強的紅唇星星點點地落在他的臉上、眼睛上。

他及時地捉住了她的唇,逗著她的小舌前後翻轉,越來越重,越來越急。

感覺到大手在她的花園邊上徘徊,炙熱的氣息一下子清醒了小豆奶的腦袋,“唔,我的腿,不行啊。”

“沒事沒事,我不會碰到的,來,靠過來……”然後,沒有意誌力的某人就徹底被引誘了,長夜漫漫,徒留下滿室旖旎。

“喂,媽,這麽晚還沒睡啊?”餘捷對著電腦,輕按太陽穴。

“你不是也還沒睡嗎?工作不忙就早點休息,別仗著年輕身體好,到我這個年紀可就有你受的了。”

“哈,”餘捷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時候,大聲地笑出來,“媽,你這話要是我奶奶和我外婆說我還真聽了,你怎麽說怎麽不像,咱倆逛街肯定被認做姐弟的”

“喲,最近越來越會說話了呀,不愧是我兒子,有其母必有其子啊。所以,想問問我親愛的兒子,你到底能不能把季雲漸拿下啊,多長時間了還不帶回家來。”餘母越說越氣,別人家的兒子都已經在抱小孩了好不好,他們家的兒子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果然還是別人家的孩子好。

“或許,我和她真的不合適吧,她現在都不願意搭理我,我也沒時間找她,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虧你說得出來,女孩子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了你,你好歹加把油好不好。如果你喜歡她就大聲地告訴她,過去的人已經過去了,人要向前看呐。”

餘捷閉著眼都能想象地出餘母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樣子,默默掛了電話,坐了一會兒,走向浴室。

鏡子裏的男人皮膚好像黑了點,似乎還瘦了點,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東西,那個最愛的女孩子再也不能在櫻花樹下牽著他的手。我們總是在向前看,卻忘了偶爾也要轉身看看一路走來的路,沒有什麽比拾起一顆滾燙的心更有價值。

繁華世界,洗淨鉛華之後,仍然有許多事,是我們不知道的。

幽靜的古樸別墅,一黑衣黑褲的男人正抽著雪茄,身旁的年輕男子彎著腰恭敬地敘述。羅子軒自從因為男朋友的事被胖揍一頓後,就被軟禁起來,偶然間聽到嚴肅的父親和手下的人的議論季雲漸,便偷偷長了心眼。

上一次若不是他報信及時,季雲漸早就死在胡同裏了,沒想到這麽長時間過去了,父親還不肯放過她,真不知道她到底哪裏得罪了從來不苟言笑的父親。記憶中的父親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看,若不是他自己的老婆沒有給他生個兒子,他估計都不會去孤兒院找到他。

他不知道他在幹什麽,十幾年裏隻有福伯一直陪著他,現在卻讓他聽見了要綁架季雲漸,逼季中祁放了被逮捕的兄弟。原來那些大大小小的販毒案、縱火案都是他策劃的。

他一隻渴望他能夠給他懷抱,給他溫暖,殊不知他現在寧願回到從來孤兒院的日子,至少可以有很多小朋友和他一起玩,他不會整天待在偌大的別墅,和福伯兩人相依為命。羅子軒痛苦地閉上眼睛,腳卻踢中了房門邊上的大花瓶。

“誰?出來。”冷酷的聲音從裏麵傳出。

這個家裏就這幾個人,羅子軒沒想到逃跑,深吸口氣,貼著牆站著。

“少爺?”年輕的男子走出來,一臉驚訝地看著他,不知道怎麽向裏麵的人交代。

“偷聽了多少?”羅仲生銳利地盯著他的眼睛,冷酷的聲音不含絲毫的感情,保養地很不錯的臉上緊緊繃著,渾身都散發著懾人的恐怖氣息。

“該聽的都聽到了,不該聽的也聽到了。”羅子軒內心糾結,毫不在乎地對上他的眼睛。

“很好,看來你是鐵了心幹這行了,我一直不想讓你參與的,既然你要進來,那麽就來吧。”一圈一圈的煙蒂落下來,屋內靜得沒有一絲聲音。

“我想你弄錯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接你的班,說實話,你的那麽勾當,我不屑於參與。”

年輕的男子聞言有些著急,不由得暗示羅子軒不要惹怒他。

黑衣黑褲的男人似乎沒有生氣,依舊輕鬆地拿著雪茄,“哦,那你來偷聽是為了向警察告發,做你的良好市民嗎?”

“我沒有想過要告發你,可是人在做,天在看,壞事做多了,早晚會東窗事發的,不要再販毒了,害了那麽多人對你有什麽好處,你的錢已經夠多了,為什麽還要和警察過不去,安安生生地過日子不行嗎?”

“自從我走上這條路的時候就回不了頭了,Kevin,送他回房間,最近就不要離開自己的房間了。”

“你要幹什麽,難道要關我一輩子嗎,我有人權的,你放過季雲漸吧,她是我的好朋友,她不會給你帶來影響的。”羅子軒急得大叫。

“別以為上次你偷偷報信我不知道,看來,對你真的是太放鬆了,福伯,Kevin,取皮鞭。”

兩人不敢違抗當家人的命令,福伯含著淚默默給羅子軒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