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捷望著她無力的身軀,迷離的眼,似乎是在酒精作用下,巴掌大的小臉上紅撲撲的,小嘴還一個勁兒地噘著。而且毫不避諱地靠在一個男人身上,盡管是個小受,他卻是覺得異樣地刺眼。

“好,拚酒拚酒。對瓶吹怎麽樣?”方旭陽的提議一下子就得到了眾人的擁護。

汪璿一把拎起趴在羅子軒身上的死貓,一瓶啤酒塞在她手裏。

“明明遲到的不是我,為什麽要懲罰我!”

“這是恭賀您老又老了一歲了,怎麽能說是懲罰呢!”

嗚嗚,誰能告訴她,她交的都是一群什麽狐朋狗友啊,關鍵時刻都是打擊她的。

“算了算了,餘醫生要是心疼女生的話,一個人全喝了吧,怎麽樣?你們同意嗎?”

可憐的餘捷從進門到現在菜沒吃上,話沒說上,酒卻是源源不斷啊。

“好呀好呀,餘醫生,作為同是男同胞,我頂你哈!”

“好,我喝!”餘捷微笑,眼睛不自覺地掃過換個姿勢靠在椅背上的傻姑娘,眼裏的東西更深了,拎起酒瓶就灌。

口哨聲,唏噓聲不絕如縷,整整一箱空了才放過他。

包廂門口,服務員禮貌地喊,“季小姐,有人托我們送花來。”

吵吵嚷嚷的眾人靜下來,驚愕地看著服務生快要抱不住的一大捧紅得醉人的玫瑰花,曖昧地望著季雲漸。

季雲漸有些發愣,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呢。

手機響起。“雲雲,生日快樂!收到花和禮物了嗎?”狐狸在電話那頭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入眾人的耳朵。

說不動心是假的,有一個人一直想著你,念著你,無聲地對你好,季雲漸的心有些感動,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溫柔地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

“還有一個多月呢,你想我了嗎?”

“想。”脫口而出的答案,又怕誤會似的補充說明,“好多朋友都在,就差你了。”

“那你們好好玩,少喝點酒,早點回家。”

餘捷坐在角落裏,看著她嘴角的小酒窩那樣明亮,五彩的燈光灑下來,突然覺得她的笑容好刺眼,讓他想伸手生生地抹掉。握著酒瓶的手不自覺地發緊。

唐瘋子看著他孤寂又有些羨慕的眼神,跟小豆奶咬耳朵:“冰山要爆發了,看他的糾結樣。”

小豆奶笑笑,朝他望去,正好看到他起身向門口走去。

一群人圍著季雲漸又是嚴刑逼供又是拆禮物包裝,季雲漸借口上廁所才逃開了眾人的魔爪。

頭還不是一般的暈啊,冷水狠狠地拍在臉上,通紅的臉龐像是著了火似的燙。

“你還好吧?”餘捷看到洗手台前彎著的麗影,以為她嘔吐了,輕輕地拍拍她的背。

“沒事沒事。”季雲漸從鏡子裏瞟到他的身影,下意識地躲掉他的手,故作無意地擦臉。

餘捷看著垂在半空中的手,眼裏的怒火莫名地冒出來,一把抓住季雲漸的手,在她滿是詫異的眼神下,箍住她的腰,把她狠狠地抵在牆上。

“你幹什麽……”季雲漸話還沒說出,就被狠狠地封上了嘴。她的左手緊緊地被抓住,掙脫不開,就用未被抓住的右手去推他。可是他紋絲不動,反而靠得更緊,一手掐著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重重地吻她。

身後是冰冷的牆,身前是堅硬的人牆,季雲漸隻能嗚嗚地發泄她的不滿。可是所有的聲音都被他吞掉。他的吻技並不高超,隻知道狠狠地咬她的唇,疼得她驚呼無聲,嘴巴微張,卻給了他機會,舌頭**,侵占了她整個的呼吸,口中還殘留著白蘭地的味道,夾雜著淡淡的薄荷味,迂回輾轉,起初是火辣激烈的,慢慢的有淡淡的甜味滲出,美妙的感覺讓兩人更加難分難解。

直到感覺到兩人都呼吸不暢,餘捷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她,下巴頂在她的頭頂,慢慢地平靜自己的心跳。

身下的季雲漸已經處於癱軟狀態,大腦暈暈地跟不上節拍,眼神渙散,秀發淩亂,紅唇水晶般透亮,帶著微腫更顯性感。

濕熱濃鬱的男性氣息,身上還殘留著消毒水的味道,在她鼻尖縈繞,還有他狂跳不已的心跳,帶著男性荷爾蒙的元素。

洗手間的門打開,有人走進來,看到纏綿在一起的人影,有些不好意思地走開了。

季雲漸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他,跌跌撞撞地倉皇而逃。

餘捷隻覺得神清氣爽,心裏美美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從未有過的強烈的感覺。

跑到包廂門口,季雲漸摸摸胸口,深呼吸好幾下,硬是逼自己忘掉剛剛的一幕。

季雲漸進門的時候大夥兒正忙著要灌到方旭陽,沒顧上仔細打量她,所以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糾結。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可是他為什麽要那樣對她呀,一把掄過桌上的酒瓶和孫琳拚酒。

小豆奶和唐瘋子提前走了,囑咐羅子軒照顧好大夥兒,別壓馬路就行。

“餘醫生,年輕有為,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了?”

餘捷被蕭敏拉著套近乎,出於禮貌不能不搭理,又喝了不少,眼睛一直牢牢地鎖定季雲漸,可是不大一會兒,就出乎他的意料,季雲漸已經趴在沙發上小聲地哼哼了。

“喂,快點起來,接著喝啊。”孫琳戳戳她的臉蛋,季雲漸毫無反應地胡亂拍掉她的手,轉個身繼續睡。

大家平時工作都很忙,難得有這麽盡興的放鬆機會,都喝多了,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屋子。

羅子軒算是見識到了,他就是一枚任勞任怨的沙師弟,幹脆開了房間把他們安頓好。

“喂,你還清醒嗎?是住這裏還是回家。”羅子軒問正抱著季雲漸讓她靠得更舒服點的餘捷。

“回家。”餘捷看到季雲漸和那麽多的男性在一起心裏就不舒服,沙發上來挨在一起,玩遊戲的時候更是毫不在意地直接和男性喝交杯酒,一想到這些就牙根癢癢。

羅子軒開車送他們回家,看到季雲漸可人的醉眼,再看一眼那一臉心疼的男人,啥話也不說了。這麽好的機會就看能不能好好利用咯,他可是個成人之美的好孩子。

季雲漸的酒量很好,可是一旦喝酒了就是裝上麻袋在地球上滾一圈兒也不知道,而已酒品也很好,喝多了不哭也不鬧,隻是睡覺,偶爾哼哼唧唧兩聲。哪裏還能猜測到兩個大男人的心思。

餘捷背著她上樓,到家門口的時候,她居然伏在背上迷迷糊糊地要下來,“唔,鑰匙,開門,嗚嗚,回家。”直接向大門撲過去。

“老實點!”餘捷生怕她掉下去,緊緊地摟著她,在她包裏摸到鑰匙開門。

季雲漸一進門就軟軟地靠在牆壁上,一副要和地板親密接觸的架勢,餘捷把她重新抱起來放在沙發上,“看起來小小巧巧的,這麽重。”餘捷甩甩胳膊,一隻手捏捏她的鼻頭。

似乎是有了柔軟的依靠,季雲漸縮縮身子,動了動被碰到的鼻子,爬進裏邊,找個舒服的位置就睡了。

“喂,起來,醒醒,洗完澡再睡啊。”餘捷拉她,卻被胡亂地打掉了手,“真討厭,再吵把你賣掉。”嘟嘟噥噥地往裏靠靠。

“喂,洗洗再睡啊。”餘捷不死心搖搖她的胳膊,“不洗會臭的。”

“討厭,和餘捷一樣討人厭。”季雲漸小聲地呢喃,像趕蚊子一樣趕掉耳邊的聲音。

餘捷伸出的手不由地頓住,原來她真的那麽討厭他呢。

吹彈可破的皮膚,櫻紅的唇瓣,濃密的眼睫毛似乎有些不安穩的跳動。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臉上掛上了兩行輕輕淺淺的淚痕,嘴巴微微一張一合,“唔,餘捷,你混蛋。”

他是她睡夢中不安穩的緣由嗎,忽然心裏很難受,餘捷輕輕地撫摸她光滑的臉頰,慢慢俯身蜻蜓點水般吻去她的淚水。

她的嘴巴嘟嘟地翹起來,看著被他吻腫的紅唇,身體裏不由自主地激起一陣莫名的情愫,下身一緊,再不敢多看,去洗手間擰了塊熱毛巾給她擦臉。

“水,水。”季雲漸閉著眼睛,在半空中胡亂地比劃,臉上滿是焦急和不安。

餘捷倒杯溫水,一手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一手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