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的話就像是一道驚雷把我炸的體無完膚。莫名的我覺得周圍的溫度都低了好幾度，可能是因為何銘吧。我不知道他又在想什麽，但是，他看起來非常的不開心。
“分手？”
可能是顧言覺得我以為這句話很不可思議吧，他笑了笑道，“你不是無所謂嗎？我真的很疑惑，為什麽你看起來好像有兩幅麵孔一樣？為什麽？明明你當時……”
我不知道小如笙在那個晚上究竟做了什麽，但是我知道顧言那麽念念不舍，肯定是因為小如笙承受了他的不堪。
“顧言，我……”我很想跟他解釋清楚，但是我發現這，也許真的沒有辦法跟他解釋清楚了。
“沈如笙，想不到你真的夠厲害啊！”陸媛媛不知道為什麽竟然還沒有走，路過我們身邊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又道，“連顧言那麽好的男孩子都被你玩弄了，你的心機可真深！”
“玩弄？”顧言呆滯了一下。
“是啊！你還不知道吧？”陸媛媛看顧言竟然理他了，自來熟的靠近道，“我們班上好多男生都對他死心塌地，可她呢，對人家不理不睬。”
嗬嗬，這話有意思了。好幾個，是哪幾個？但是我犯不著和陸媛媛鬥嘴，眼下是顧言我不知道他會怎麽想，但是不管怎麽想，他都不可以侮辱我！
“顧言，你別聽她瞎說！我……”
我話還沒有說完，陸媛媛又道，“你什麽？沈如笙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個聖母啊？連李碩那個傻小子失戀了你都為他忙前忙後，出入成雙的。”
“你閉嘴！”看來我沒有花心思對付陸媛媛她倒是越來越蹦躂了。
“我憑什麽要閉嘴！”
憑什麽？“你說憑什麽！陸媛媛你覺得這個樣子很有意思是嗎？羅訓我無心跟你爭，你要是繼續死纏爛打，不知好歹，我真的不確定我會做出什麽！”本來我隻是氣急了的一句話。
顧言忽然定住了，道，“你會做什麽？”
本來我隻想嚇退陸媛媛的，但是我沒想到顧言竟然聽進去了。“我……”
“顧言，我說了，沈如笙就是一個綠茶婊……”
“閉嘴！這裏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插嘴。”一向冷靜的何銘這時忽然有了情緒。
何銘的臉上怒氣慍然，陸媛媛嚇的一哆嗦，連忙跑了。
“何銘……何銘……”顧言無力的叫了兩聲，道，“是我對不起你。”
他們倆這又是鬧哪樣？顧言又是對不起我，又是對不起何銘的，難道顧言和何銘……額……我看見這個豔豔絕倫的少年，頓時語噎了。
看起來，倒是他們挺般配的。
“沒事，你走吧。”何銘冷冷道。
顧言愣了一下，又看了看我道，“是我的錯，我本不應該怪你。但是……你不該給我希望的。”
他最後的苦笑讓莫名的心疼，不知道為什麽我就心疼了。顧言說完就兀自的走了。
我和何銘走了一路，反正現在還早。今天我沒有補課，何銘也沒有繼續學習。我們兩個**漾在偌大的商業街上，一路上走走停停。
其實也不是為了看風景，隻是不知道去哪。我總覺得我得跟著他，要不然他就真的不會再理我了。可是他不說話我就不知道說什麽了。
良久，何銘看著遠處的禮品店道，“你為什麽跟過來？”
因為，我怕你不理我啊。但是這句話在心裏，我卻不敢說。“你也沒叫我走啊！”既然沒有叫走，那就代表可以跟過來啊。
何銘看了我一眼，又道，“那裏的東西，你喜歡嗎？”
我看了一眼何銘說的地方，是一個很時尚的禮品小屋，櫥窗裏排著各種各樣的小熊，還有別的動物玩偶。無一例外的，他們都很貴很精致。
“禮物嘛？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我盡量讓我的聲音看起來很輕鬆，盡量讓剛才和顧言的事情沒有衝擊到我。畢竟，何銘知道還有一個沈如笙。他應該不會把這件事算在我身上，更何況我跟他說過喜歡顧言的事小如笙。其實就算是我又怎樣？何銘他會在乎嗎？
“都喜歡嗎？”何銘又問了一遍。
我想了想，應該是有例外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活的放肆自然。“大部分吧。”
何銘果然對這個答案還是滿意的，邁開腿，他跨過護欄往那邊走去。
這要是再以前我肯定不會相信何銘會這樣無視交通管製的，因為他這個人看起來真的就是古板，墨守成規。如果何叔叔叫他學鋼琴，他就絕對不會學吉他。同樣的，那樣白紙黑字刻的明明白白的交通管製他自然會奉為圭臬。
“你就這樣過去嗎？”這個何銘不太對勁啊……
“不然呢？能過來嗎？”何銘道。
何銘的個子比我高很多，所以他輕輕鬆鬆能過去的護欄，我卻不能。但是他都過去了，我怎麽可能留在這邊。
“能，你等等我，我……我繞一下。”也不遠，跑幾步就到了。
我往大路那邊的出口跑了過去，何銘果然還在那裏等著我。“你平時看起來不是那樣的人，怎麽今天會違反交通管製？”
何銘偏過頭，並不想理我。然後邁開大長腿自顧自的往前走，我跟了上去。
店員看見我們兩個的打扮估計也是心裏有數了，立馬熱情的歡迎。
“兩位少爺，小姐，要是有什麽看上的可以立馬和我說。我可以幫你們包起來呢！”服務員一臉笑容，估計覺得看見財神爺了吧。
“嗯，我們看看。”陪著何銘逛娃娃店？真的有點匪夷所思了。
何銘看了很久，然後在一個粉色的娃娃前麵停下了。看見這個掛著珍珠項鏈的小粉熊，忽然呼吸一瀉。
這是女生的禮物吧。何銘要送給誰？季嫣然嗎？他過來是要給季嫣然挑禮物？我去，我竟然要給情敵挑禮物？我的天啊！想到這，我忽然覺得胸口一悶。但是我絕對不能就此認輸。
沒關係沒關係，在一起了還可以分手。再說了還不一定能在一起。不要緊不要緊。這樣安慰了許久，我掛著勉強的笑容道，“你這是要給女生買禮物嗎？”
何銘又看了我一下道，“是。”
“嗬嗬……給誰啊？我們都相處那麽久了，你就提前給我透露一下吧！那個人，我認識嗎？”呸！幹嘛要問認不認識，直接問名字不好嗎？招罪受！
認識。”何銘冷冷道。
既然認識，就代表不是季嫣然，就是陸媛媛，黃珊珊，還有誰？薇薇，不會。薇薇不可能。陸媛媛更不可能。黃珊珊？不太現實。還是季嫣然！我安慰了一下暴怒的頭，提醒自己要冷靜。
不對啊！還有我！誰能比我跟我自己更熟？我……也是有點可能的吧……
畢竟何銘和我相處的時間也很久啊！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我忽然想起了何銘第一次正式見我，說我討厭的那個眼神了。
“你覺得怎麽樣？”何銘沉聲道。好像有點不耐煩了。
看來是我發呆的時間有點長了，把他惹毛了。“嗯嗯……挺好的……挺好的。”
估計是我敷衍的太明顯了，何銘竟然白了我一眼。又去看了一個白的像雪一樣的小北極熊，道，“這個呢？”
“嗯嗯，好看。看起來就想渾身披了一層月光一樣。真好看。”這句話半真半假吧。熊沒那麽好看。但是吧，你奉承人家得說點好聽的吧。更何況何銘那麽不好糊弄。
何銘估計也那麽想，這個時期的少年總是看什麽都蒙上了一麵莎。就算是一個白瓷盤蒙上白沙也是一輪明月。
“就這個了。包著吧。”何銘話音剛落。
服務員就眼疾手快的避開我道，“少爺您的眼光真好，這是國外剛到貨的小熊。送女孩子送男孩子都很好呢！”
呃……男孩子？那的是多大的男孩子才會喜歡小熊啊？
“小姐，你需要看點什麽嗎？”
“呃，我再看看。”我繞了一圈。本來何銘如果選了一個萌萌噠的喵咪，我就選一個老虎。反正不管怎麽樣，都是貓科動物。季嫣然要是收了貓，就收下作為徒弟我的老虎吧。但是何銘買了一隻熊……
那我買什麽呢？一眼望去，一個呆呆的企鵝坐在櫥窗那裏。北極熊和南極企鵝……
“小姐，你是想要這隻企鵝嗎？”
“我……看看……”如果何銘送熊，我就送企鵝……告訴季嫣然，她和何銘就像是北極熊和南極企鵝，永遠都不可能！
“小姐，你看好了嗎？”服務員道。
“嗯……”我怎麽會突然想這個……季嫣然喜歡何銘又不是什麽錯。何銘這樣的人，哪個女生會不喜歡？就算我也喜歡何銘，我也不能否認別人喜歡他的資格啊！我怎麽忽然那麽可怕……
“小姐，您要嗎？要的話，給您包起來。”
“不要。”這話不是我說的，何銘走過來道，“隻要那個熊。”
額，他怎麽過來了。
“額……少爺，這是這位小姐看的，您……”服務員估計是覺得何銘這個做法讓她很不理解吧。而且這個樣子也很不禮貌，不像是何銘會做的。
“聽他的，不要了。”如果何銘真的想送季嫣然的話也沒有關係。我可以旁敲側擊讓他送給我……要是真的不想送我，也沒有關係……好像有關係吧……
“東西包好了。少爺，小姐慢走。”
離開禮物店，我心裏忽然空了一塊。我該不該繼續問呢？可是理智永遠沒有本能快，這邊我已經開口了。“何銘，你送誰？”
何銘走路的步伐一停，回過頭看我。
“其實，我也喜歡這個……你可以送我嗎？”我都不敢回想當時是怎樣的心情……我害怕，失去……
無論我怎麽否認，安慰，我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如果何銘真的把娃娃送給了季嫣然，那我真的就是出局了……
原來，人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明白自己其實最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