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化縣市委辦公大樓,市委辦公室裏,市委書記張延德正伏在桌子上批閱文件,前麵的電話突然響起,張延德抬起頭扶了扶眼鏡,掃了一眼電話上顯示的號碼,頓時渾身就一震,連忙坐直了身體,清了清嗓音之後才拿起電話。
“黃市長,您好,我是張延德!”
電話是韶城市副市長黃伍明打來的,張延德恭敬的聽著電話,聽著聽著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越來越黑,滿麵都是驚慌之色,額頭上冷汗直流,張延德不停的用袖子擦拭,可是冷汗越來越多。
“是,是,黃市長請放心,我親自去一趟,我們仁化縣政府立即動員最大警力,一定不會讓任何一個犯罪分子逃脫,更不會讓犯罪分子傷害到人民群眾的安全。”張延德惶恐道,連連保證。
掛了電話,張延德長出一口氣,摔坐在椅子上,仿佛卸下千斤重擔,但是他很快就跳起來,連桌子上剛才批閱的文件也來不及收拾,匆匆忙忙就跑了出去。當他跑到縣長辦公室門口時,連門都沒有敲就心急火燎的闖了進去,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縣長盧清滿頭冷汗的掛了電話,張延德急問道:“老盧,你也接到電話了?”
“恩。”盧清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沉聲道:“老張,事情大條了,我們趕緊趕過去,如果事情再發生什麽變故,恐怕我們無法向上麵交代啊!”
事情確實大條,韶城副市長公子黃祖彥、警察局長公子劉顯兵、陳家三少陳天佑三人在丹霞山景區被地痞流氓帶著獵槍圍攻,仁化縣市委書記和仁化縣長能不著急嗎?這三人任何一個出了事情他們都無法交代,更何況其中還不止這三人,薑梨花的來頭也不小,還有一個來頭更神秘的蘇少,張延德和盧清頭都大了,冷汗直流,匆匆忙忙就招呼了秘書,趕往仁化縣警察局。
仁化縣警局內,局長王得龍此時也接到了韶城警察局局長劉正榮的電話,當時就將他嚇得麵無人色,仁化縣內發生這樣的事情,是他這個當警察局長的失職,要是幾個大少任何一個出了事情,他這個局長也當到頭了。
王得龍一刻都不敢耽誤,掛了電話後立即下令召集所有警察,準備前往丹霞山景區,他則匆忙將帽子戴上就要出辦公室,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刺耳的鈴聲讓王得龍皺了皺眉頭,原本就沉重的心情更平添了幾分不爽,但他還是接起了電話。
“我是盧清,王得龍,立即召集所有幹警,我和張書記已經在路上,馬上就到警局。”電話裏傳來縣長盧清威壓的聲音。
“是,我已經在召集所有幹警了,請縣長和書記放心。”王得龍心中一凜,連忙道,他立即知道盧清和張延德肯定也接到了韶城方麵的電話。
過了不多久,張延德和盧清的專車就駛入了警察局,事情緊急,也沒有太多客套的話,王得龍立即召集所有集合的幹警出發,十幾輛警察呼嘯著開出了仁化縣警局,朝著丹霞山景區出發。
在路上,張延德、盧清和王得龍已經交換了意見,丹霞山景區分局在這次事件中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分局局長陸成軍縱容景區附近村民在景區橫行霸道,不但破壞了丹霞山景區的名譽,而且給仁化縣臉上抹黑,他已經不適合在分局局長的位置上呆下去。原本仁化隻是一個縣,一般是不會設立警察分局的,不過因為丹霞山景區遊客眾多,很容易出現治安問題,這才設立了景區分局,這個時候出現了這麽大的事情,自然是需要有人承擔責任,陸成軍作為分局局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且楊石虎等人在景區橫行這麽多年,說和他沒有關係都沒人會相信,拿下他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再說蘇恒這邊,陳天佑三人各自打完電話之後,都瑟瑟的看著蘇恒,蘇恒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讓三人膽顫心驚,都不自主的推開了幾步。
“蘇恒,究竟是怎麽了?”薑梨花問道,剛才蘇恒身上的殺氣太過強烈,她也不敢隨便開口,直到這時殺氣稍有消退,才開口詢問。
薑梨花是刑警隊長,對楊石虎這樣的地痞流氓是恨之入骨,抓這樣的壞蛋她是一點都不會手軟,但是剛才蘇恒對楊石虎幾人的狠辣,讓她有些不適應,站在她的立場,所有壞人都應該用法律來懲罰,而不是私自動手。但薑梨花也不覺得蘇恒是個莽撞的人,他身上殺氣縈繞,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讓他憤怒了。
“沒什麽,隻是這些家夥死有餘辜。”蘇恒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內心激動的情緒,但是語氣中還是透出一股森冷的殺意。
蘇恒也殺過人,殺過不止一個,修真界和世俗界其實也沒有太多的區別,個人實力是強大了,其實各種利益糾葛哪裏都是一樣的,為了利益拔劍殺人,血濺五步,談不上善惡,也無所謂好人壞人。蘇恒心中有自己的衡量善惡的標準,有自己的底線,修真界廝殺很常見,但是欺辱女性卻為人所不容,楊石虎等人擄走女遊客肆意玩弄,最後逼良為娼甚至殺害後棄屍荒野,是徹底的讓蘇恒憤怒了,不拔除這些喪盡天良的惡棍,蘇恒都不會原諒自己。
“將這些人都帶走,我們去楊屋村!”蘇恒沉聲道,看了一眼周圍那些被殺氣震懾得癱軟在地上的漢子,眼中滿是冷光。
楊屋村的這些大漢在蘇恒的殺氣下都膽寒了,走路都雙腿顫抖,那是一種極致的威懾,他們根本無法抵擋,更生不起逃跑的勇氣,所以曾小毅幾人押著二十幾個大漢竟然十分輕鬆,至於楊石虎和那兩個斷了手臂的大漢,已經止住血了,蘇恒還不想讓他們死得這麽快,而且有薑梨花在,蘇恒也不能一怒之下全把他們殺了,等待他們的必定是法律的製裁!
一路上,蘇恒陰沉著臉沒有說話,周然等人也不敢開口詢問,
楊屋村就在丹霞山景區的範圍內,不過是在外圍邊緣,和景區的旅遊線路並沒有什麽衝突,所以當初也沒有遷離出去,畢竟丹霞山景區麵積很大,幾十座山峰,景區內還是有不少村莊的,沒有必要全部遷移出去,景區內也需要一些當地人服務。出了龍翔湖的範圍,外麵有一條山路,楊石虎等人就是騎單車過來的,景區內不允許機動車進入,蘇恒一行人帶著楊屋村的二十幾個大漢,騎單車是不能了,不過還好楊屋村距離龍翔湖不遠,走路二十分鍾就到了。
因為村子是在景區內,這幾年楊屋村發展得很快,早就脫離了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耕種生活,如今家家都住上了新房,當然,這裏麵的錢都不幹淨,都是坑蒙拐騙而來的。其中楊石虎家的房子最氣派,是一棟三層的樓房,就算是放到一些鎮區內也能算得上有錢人。
一進入村子,原本垂頭喪氣的楊石虎等人就煥發了新的希望,村子就算他們的最大依仗啊,因為劇痛臉色蒼白的楊石虎,此時雙目中爆發出一陣光彩,他扯著嗓子大聲叫道:“快來人哪!外來人打人啦!外來人欺負到楊屋村人頭上啦!”
“打人啦!”
“外來人欺負楊屋村人拉!”
“快來人哪!”
“……”
其他的大漢也跟著扯著嗓子大叫,那聲音淒慘無比,比受了委屈的小媳婦的聲音還要可憐,二十幾個漢子這麽扯嗓子大叫,看起來著實壯觀。蘇恒幾人卻被嚇了一跳,隨即目瞪口呆,靠了,這都行!一幫大老爺們,叫得跟受委屈的小媳婦一樣,就這熊樣也在丹霞山景區橫行霸道!
“咚咚!咚!”
一陣腳步聲震響,楊屋村的人從四麵八方匯聚過來,熙熙攘攘的足有三、四百人,黑壓壓一片將蘇恒一行人都包圍了起來,看著架勢,恐怕整個楊屋村隻要是能走得動的,不管是男女老幼都來了。更誇張的是,這些人手中都拿著各種武器,棍棒、菜刀、鍋鏟、掃把等等,讓人眼花繚亂。
丹霞這一帶民風原本就彪悍,楊屋村更是其中翹楚,特別是出了楊石虎這一會地痞流氓之後更成了周邊村莊談之色變的地方,楊石虎等人在景區橫行霸道,惹了不少事情,仁化縣政府也不是沒有治理過,但是楊屋村異常團結,一有動靜就全村人出動,不管男女老幼,集體暴力對抗執法。仁化縣對於這個流氓村也是頭疼不已,所謂法不責眾,總不能將整個村子幾百口人都抓了吧?就算能抓,警局也關不下,如果你抓一個兩個帶頭的,其他人就能把縣長縣委書記家裏的玻璃給砸了,甚至全村人賭在縣政府門口抗議。最後沒有辦法,縣政府對於楊屋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楊屋村的人沒有惹出大麻煩,通常都不理會,這也造成了楊屋村人愈來愈囂張,而且喜歡集體出動,一有動靜就將事情鬧大了去的作風。
就像現在,一聽到動靜,全村人無論男女老幼都出來了。
看到黑壓壓湧動的人頭,數百人拿著各種武器氣勢洶洶的圍了過來,周然幾人都禁不住緊張得直吞口水,孫大富苦著臉道:“少爺,怎麽辦?這麽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將我們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