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車是一台奧迪小跑。馬俊先請趙景上去,給他講解了一下基本知識,讓這位試著換了幾遍檔位。
一個小時候後才輪到盛傑。
“剛剛講的你都聽了吧!我就不用再重複了。”馬俊笑著說道。
車延想說話,盛傑已經先開口了,“不用!”
“那你就用那輛車去練檔位。”馬俊指著旁邊一台半舊的小跑說到。
盛傑才剛坐上這輛車就要被趕起來了。他挑起了眉毛,冷冷地盯著馬俊看了一眼。
馬俊被這個小年輕眼中的冷冽驚了一下,準備妥協的時候,盛傑打開車門出去了,還真就去了那輛舊車上。
車延走過去坐進副駕,低頭一看這車沒改裝,連副刹都沒有怎麽練哪!
“我去找他們。”車延很不滿。
盛傑拉住他,“不要鬧事。我自己試一試,踩刹車我還是懂的。”
他並不是完全的小白,有時候也會去遊戲廳裏玩一下模擬駕駛,就是不知道這種好車跟模擬駕駛開起來有什麽不一樣。
“小少爺,您也太好說話了。”車延感慨了一句。
“我就是來練一天的,不用這麽多事。”之後來不來這地方還不一定呢,和那些人鬧不是浪費時間嗎?
盛傑現在一門心思在練車上,手頭熟練地換了幾個檔位後,躍躍欲試地想要打火起步。
他見鑰匙就在點火器上,沒有多想就擰了。
點火的聲音驚動了旁邊那幾位。馬俊斜著眼睛瞟了他們一眼。
結果離合鬆太快,發動機才轟了十幾秒,就熄火了。
“哈哈哈……”錢豐和他身邊跟著的少年們不客氣地哄笑起來。
“誰讓你動鑰匙的?!”馬俊厲聲喝道,“要是出事你自己能負責麽?”
盛傑攤開雙手做了個抱歉的舉動。
“沒事!下次離合不要抬那麽快就好。”車延安慰盛傑道。
盛傑趴在方向盤上,“我等一會兒吧。還是讓教練教!”
誰知道他這一等等了兩個小時。馬俊一直在教趙景,已經帶著那位開始在訓練道上跑起來了。
盛傑的臉色沒有之前那麽好看了。別人不教,他自己還不練麽?這次他再擰開鑰匙,“我再試一下!”
車延給他打氣,“慢一點,別加油門,用一檔走!”
盛傑這一次成功地把車開動了。車子往前滑行了十幾米後他興奮地和車延說話,“嗨,一點也不難嘛!!”
“注意看前方,方向盤把住!”車延叮嚀他道。
盛傑‘嗯’了一聲,專注地看著前方,一路把車子牽引到了直路上,用著最低檔一路滑行起來。他方向盤打得不錯,感覺也挺敏銳,跑直線像模像樣。
馬俊專心地為趙景做訓練,又不好不讓盛傑動車,這時候隻提醒一句,“這可是你自己動的車,你自己負責!”
盛傑沒理他,他對這人的耐心也已經差不多磨光了,懶得再給對方任何臉色。
馬俊見盛傑傲氣得很,嘴裏嘀嘀咕咕罵了一句:“什麽東西?!”
錢豐他們三個也挺看不慣盛傑的。同樣覺得這小子什麽東西,傲什麽傲?!
剛才那位白嫩皮膚的少年摸出一把鑰匙,“我去練練!”
錢豐知道他想幹什麽,提醒了一句,“之遠,別太出格!”
“我就練練!”少年方之遠晃了晃車鑰匙,笑得言不由衷。
方之遠開著車從車庫裏頭滑了出來,一上來就加油門,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刺激著年輕人的耳膜,那小子的車‘唰’地一下子就飛了出去,進入到訓練場地中。
盛傑一直在繞著場地外圍轉圈,連個坡都沒上。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從左後視鏡一看,方之遠已經開著車離他很近了。
眼看著對方是衝著他的後車廂‘飛’來的,盛傑下意識就踩了油門,車子加油後檔位沒變,沒兩下就吭死在原地,熄火。
方之遠還以為盛傑加油了,因此沒有及時踩刹車,等他踩下刹車轉動方向盤躲避時,車子擦著盛傑的車刮了過去,兩車並排緊靠,盛傑的身子往旁邊撞了一下,摸著檔杆的手指別了一下,疼得他眉頭緊緊一皺。
“小少爺!”事故發生時,車延下意識就往盛傑身上撲,隻是還是晚了那麽一點點,聽到盛傑痛呼一聲,他嚇得臉色發白。
馬俊和其他幾位年輕人見真的出事了,趕緊趕了過來。
“沒事吧!”馬俊問的是方之遠。
方之遠沒事,隻是開的車被刮花好大一片油漆,“啊!車——!!”
車延從副駕駛座把盛傑給帶了出去,上下左右檢查起這位的身體來,“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盛傑舒展舒展濃眉,活動了一下右手的食指,“沒有骨折,估計這根手指岔氣了。”
車延小心地拿起他的那根手指活動了兩下,“這樣疼不疼?”
盛傑搖搖頭,“你別用力就不太疼。”
“是我不好!”車延嚇得失魂落魄,“我送您去醫院吧!”
“沒事!”盛傑擺擺手,“你處理一下這個吧!”有沒有受重傷他自己心裏有數,不用這麽緊張兮兮的。
“你這人不會開車上什麽路啊!要是剛才撞到我們之遠了怎麽辦?你賠得起嗎?”少年的小夥伴幫著自己的朋友出頭。
盛傑掃了那長臉小子一眼,“是他開快車的,我是新手!”
“新手就不該把車開起來!”
“兩輛車都刮花了,這漆料都是進口的……這可是很大一筆修補的費用啊。”馬俊哭喪著臉看著那兩輛車,尤其是方之遠開的那輛,那是限量版的,弄不好還得返回原廠去修補。
“我已經跟你說過不要動車不要動!你看看,出事了吧!現在你要怎麽解決?”馬俊把一肚子的火氣轉嫁到盛傑身上。
現在隻有先把事情解決了,才好往上麵反映,希望不會處罰得太嚴重。
“修理費我會出的。”盛傑拍了拍自己開的那車的車身,“不過我隻出這一輛的。剛剛的事故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這位……硬往我車上撞,要是真撞上了我會怎麽樣?”
“能怎麽樣?”方之遠呲牙,“少爺我撞過的車不少了,還沒撞過人呢。不過和撞車也差不多就是了。”
“那我就站在這裏,你往我身上撞撞看。”盛傑抱起雙臂,冷靜地說道。
“你……你個暴發戶得意個什麽勁兒!?這裏根本不是你這種身份的人能來的!”方之遠惡狠狠地說話的同時,衝著盛傑豎了根中指。
“沒種就不要做蠢事。”盛傑幽幽地回了他一聲。
“你他媽的……”方之遠被盛傑的態度和說話的口氣給激怒了,衝過來要動手。
車延連忙擋在了盛傑身前,“剛才我在車上看的清清楚楚,這位少爺故意逼我們的,車上應該有記錄儀,咱們可以調出來看看!”
“哈哈……”方之遠怪裏怪氣地笑,“你還想找證據來為難我!知道我是誰嗎?我姓方!方國棟是我爺爺!”
車延快速地分析了這位的身份。方國棟是本市市委的,還在位置上呢。
“我不認識你爺爺!”盛傑認真地回了一句。
方之遠這次是真的氣著了,“小子!你哪個山疙瘩裏冒出來的,今天咱們不把事情說出個一二三來,你別跑啊!”
車延摸出電話給付善瀧打了過去。他倒是對方國棟的身份沒什麽忌諱,就是怕待會兒自己可能護不住盛傑,再讓盛傑受傷,他的前程也就到這兒了。
付善瀧冷靜地聽完電話掛了之後又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付銘接到付善瀧電話的時候人在超跑俱樂部後麵的高爾夫球場打球呢,聽他家太爺‘問候’了自己一番,慌得這位五十來歲的男人丟下球杆,跳上球車,邊開邊喊:“人呢!!都去哪兒躲懶去了!前麵發生事了怎麽沒一個通知我的!!”
方之遠想要借著自己的身份教訓一下盛傑。錢豐坐壁上觀。另外兩位少年,除了那位趙景說了句:“算了吧,別鬧事”之外,剩下得那個已經開始打電話叫人了。
付銘趕過來的時候,方之遠叫來的人正好也開車趕了過來。
帶頭的還是付銘的獨子付星宇,小夥子帶著四五個同伴從粗獷的越野上跳下來,手裏提溜著棒球棒,本來還帶頭走在中間,風風火火的,被他老爹一眼瞄住,頓時縮起肩膀。
付銘也看到了他家那個倒黴兒子,“你他娘的給我滾過來!”
付星宇呲牙咧嘴地直起腰杆來磨蹭過去,半路就把球棒給丟了,“爸……”
“你這是做什麽?帶人來砸自己家的場子?”付銘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小遠受欺負了,我帶人給他找找場子。”付星宇別著腦袋回答。
“我怎麽有你這樣缺根筋的兒子啊!”付銘狠狠地踢了付星宇一腳,“滾!今天這事你要敢給我插手,馬上卷了你的鋪蓋卷給我滾出國去!”
付星宇最怕就是離開本國。沒辦法,學習太渣,隻認識ABC,出國根本就是兩眼一抹黑,
就算天天有翻譯跟著,那也是不痛快的。更別提外麵的食物也不和他的口味。他爸一下子就抓住他的命脈,小夥子臉上的義氣和戾氣全都自覺消失了。
“滾開!”付銘把火氣全撒他自己親兒子身上。帶著手下的經理加快腳步往後麵的訓練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