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慧現在什麽事都不管自作主張。自在囚車上嚇得尿了褲子,這一路,雖然在車上換了衣服,但總還是感覺那裏怪怪的,不舒服。現在好容易有地方了,當然第一要務就是洗洗那裏了。
李十珍也不傻,當然理解她話的意思,便含笑點了點頭。這一笑,讓蕭慧臉刷得就紅了,忙低著頭,拎著電水壺,端著盆就進了裏屋。
她很明智,這次進的李十珍住的那間屋子。她怕自己去傻瓜那屋裏洗,把她吵醒了,那樣李十珍肯定會不高興的。他一不高興,隻不定會出什麽後果呢?
她先兌好了水,伸手試了試,感覺溫度合適了,又看了看那個門口。李十珍住的房子是沒有內門的,隻是掛了門簾,因此上,蕭慧想插上房門都是不可能的了。她隻得心情緊張地退下褲子,兩眼緊盯著那個門簾,心跳得也很快,生怕李十珍突然闖進來。
李十珍在外間屋,他的全部注意力也都集中到了那間裏屋。蕭慧窸窸窣窣的脫衣聲,和輕輕的撩水聲,不時地從裏麵傳了出來。他的腦海中仿佛就看到了那裏麵的一切,讓他有一種立刻闖進去的衝動。
“算了,再怎麽說,本童子也是堂堂上界正神,就算是當流氓,也要當一個有氣質的流氓;做色狼,也要做個有品位的色狼。她早晚是我盤中的菜,何必急在這一時呢?難道還怕她長翅膀飛了不成?就算她真得長了翅膀,本童子也能一杵把她從天上打下來。”李十珍默默地自語了一番,收回了心神,有意不再去想屋裏的情景,這心總算是平靜下來了。
蕭慧緊張地清洗完,重新穿好褲子,見那道門簾始終沒動過,既感覺欣慰,又有點失望。
女人呐,總是這樣,既怕男人來騷擾自己,內心又渴望被男人侵犯,這種複雜的心理,不是一個男人所能理解的。
有這樣一則笑話,最能說明女人這種複雜心理。說的是,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不得以同住一家旅館,不得以睡在同一張床上。睡覺前,女的在床的中間劃了一條線,並對男的說:“今晚你要是過了這條線,你就是禽獸!”天亮了,男的真的沒過那條線。女的醒來之後,給了男的一個耳光,說道:“你連禽獸都不如!”
蕭慧此刻的心態與此就很相似。她雙手默默地端起那盆水,出了裏間屋,把水倒在下水池裏。
李十珍雖然沒有去偷窺她,但還是不會這樣便宜她的。他見蕭慧把水端掉了,便說:“打點水幫我洗洗腳,這一路上可累死我了。”說完身子往椅子後背上一靠,兩腿往前一伸,就等著這個小美人來伺候了。
“嗯”蕭慧聽到他的吩咐忙應了一聲,接了涼水,把盆子涮了涮倒掉,又重新接了水,端到李十珍的跟前放在地上,然後快步進到裏屋,把電水壺拎了出來,兌上熱水,又伸一隻玉指試了試水的溫度,感覺合適了。這才幫李十珍脫鞋子,脫襪子,然後把他的兩隻大腳放進水裏,用兩隻纖纖玉手輕輕地幫他洗了起來。
李十珍看到蕭慧那雙似白玉般無瑕的小手,輕輕伸到水,然後輕輕地摸在自己的腳上,使有一股電流從腳上迅速地傳遍了全身,最後鑽進了自己的心裏。她那靈巧、纖細、嫩滑的十輕輕劃自己的腳背,輕捏著自己每一根腳趾,又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腳心,讓自己感覺心神愉悅。當她沾滿水珠的手,從水裏提起來的時候,又恰似百合含露一般。
李十珍可是生平第一次享受這種服務,“他娘的,本童子當神仙也沒覺得就這麽舒服過,看來這當次凡人也不錯。”他心裏興奮得有點抓狂,到最後竟然閉上了眼睛,慢慢體會這種感覺。
蕭慧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尤其在這種女權至上的社會,雖然談不上什麽嬌生慣養,但何曾幹過這種事?雖然她現在覺得滿心委屈,可那又能怎樣?
自尊雖可貴,生命價更高,若為金錢故,二者皆可拋。
自尊和生命比起來,那就輕如鴻毛一般。也不少人會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但大數情況下,隻是說說而已,痛快痛快嘴罷了。說這些話的人,如果你真要他命的話,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怕死。如果你不信,有機會大可一試便知了。
蕭慧滿含委屈地做著這一切,抬頭看,見他閉上了眼睛,一付很享受的樣子,真恨不得一用力掰斷他每一根腳趾。但所有這些,她隻敢在腦子中想想,手下可一點都不敢付諸行動。
水的溫度慢慢涼了下來,蕭慧的來條腿蹲得都有點發麻了,這才把李十珍一雙大腳拿從水裏拿出,擦幹,找了雙拖鞋幫他穿上,然後把他那雙臭襪子扔到水盆裏,洗了幾把,這才端著水把它倒掉。
“洗完了?”眼都沒睜地問了一句。
“嗯,洗好了。”蕭慧忙應了一聲。
李十珍這才睜開眼,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喊了一聲,“真舒服!你幹的不錯。看來很有當丫環的天賦。”
蕭慧被李十珍這句不知是誇獎還是諷刺的話,弄得哭笑不得,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隻好不接話茬,用沉默來對待了。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該睡覺嘍。”李十珍伸完懶腰又說了一句。
聽到這話,蕭慧心裏就一陣狂跳,臉又紅了。看來今天是難逃他的魔掌了。她先放下水盆,又把李十珍的襪子晾上,然後就站在那裏不動了。
李十珍說完這話,見這個女人站在那裏不動地方,便又問了一句,“都這麽晚了,你不困呐?讓你去睡覺,你沒有聽到?”
蕭慧鼓了鼓勇氣,輕聲問:“那……那……我睡哪?”
李十珍現在著實有些困了,沒有心情和她磨牙,便來了一句,“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就這麽大的地方,你願意睡哪就睡哪吧?我是不管了。困死了,啊……”
他扔下這句話,再也沒有回頭看蕭慧,踏拉著拖鞋,一撩門簾回自己屋睡覺去了。
聽完這句話,蕭慧反正更加迷茫了。她不知道,這個家夥是生氣了,還是對自己根本就不感興趣了。更不知道自己是跟進去好,還是不跟進去好?她就這樣呆呆地愣在那,感覺去也不是,留也不是,走就更不是。如果他那話,是讓自己跟進去,而自己沒有去,指不定下來他會怎麽擺布自己呢?還是這個家夥,真得良心發現,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放過了自己?
一時實在想不明白。蕭慧就給自己找了點事幹,剛剛光洗那裏了,自己臉和腳也都沒有洗呢。輕步走過去,拎了一下那把電水壺,發現裏麵已經沒有多少水了,便又接滿了,插上電源燒上了。
沒有李十珍在旁邊,到底還是自在些。她輕輕拉了把椅子,坐了上去,看著腳下那把電水壺,聽著它發出的“滋滋”聲,心裏暗暗盤算著,“如果他這個時候出來叫自己,我就解釋說,也要洗洗腳再過去。等會兒,如果水開了,他還不出來叫自己,那我就洗完了,去那個屋。”
蕭慧心裏打定了主意。自認為自己做出了一個很明智,也相當八麵玲瓏的決定。工夫不大,隨著電水壺的“嗚嗚”聲,水開了。她怕聲音吵到那睡覺的一大一小,忙站起來,拔了電源插頭,然後又側耳聽了聽,兩邊都沒有動靜,這才放下心來。
她盡量把自己的動作放到最小聲音,洗了臉,又找了雙拖鞋,這才脫鞋,洗腳,又是洗襪子。等她把這些都忙活完了,時間已經快四點了。見李十珍那屋一直沒有什麽動靜,心想,看來這個家夥真是打算放過自己了。
這心裏一放鬆,困勁馬上就來了。掩著小嘴輕輕打了兩個哈欠,穿著拖鞋,撩門簾鑽進了傻瓜的房間。
傻瓜的床,雖然窄點,好在她們兩個女人都不胖,還能將就。隻不過這被子,就沒有多餘的了,隻有一床。蕭慧隻得和傻瓜鑽進了同一個被窩。
雖然她明知道,那個家夥真要想把自己怎樣,自己穿不穿衣服,效果都是一樣,但出於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她還是選擇了穿衣服。似乎隻有這裏,才感覺心裏踏實些。
這些日子以來,她經曆是事情太多了,早就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範圍。之所以還能站著不倒,全是因為心裏有那一股火撐著。昨天一天,更是大起大落,曆經生死,現在心裏一放鬆,那股心火,自然也就泄了。這心火一泄,必然要找個出處吧。所以,蕭慧這一覺睡下去,想不病倒都難。
等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覺得頭暈腦脹,嘴裏幹得厲害,渾身酸痛,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不要說站了,就是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感覺象火一樣燙手,忍不住輕輕地“哎喲……”呻吟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