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藍市蝦肥路,被當地人稱作“警察一條街”。之所以得此名稱,那是因為,這裏大大小座落著,湖藍的四座警察衙門,第一衙門,就是座落在9號的湖藍州警察局;第二位的,就是76號的湖藍市警察局;第三位的,就是33號的利劄警察分局;第四位的,就是位於路口125號的,負責本地日常治安的,蝦肥路警察署。
也不知,當年是哪位高人這樣設計的?這裏成了警察最密集的地區,從這裏出來個警察,你都鬧不清他是哪個部門的?在這裏,你什麽時候,看到警車那可就不是什麽怪事,如果你看不到警車,反而成了怪事。
孫曉姣的座駕進了這“警察一條街”,直奔了76號的市警察局。進了大門,穩穩地停在了辦公大樓前。
“孫局,到了。”苟伯利扭頭輕輕地喚了一聲,坐在後麵閉目沉思的孫曉姣。孫曉姣自接到霍西妮那個電話,就開始坐在那裏閉目沉思了,苟伯利當然不敢去打擾自己的老大了。
“噢……?到了?”孫曉姣被苟伯利從沉思中喚醒了出來。
“是的,孫局。”苟伯利說著,忙打來車門,先行下車。然後替孫曉姣開了後麵的車門。並用一隻手遮住車門框的上沿,怕萬一讓車門框碰了老大那金貴的腦袋。
孫曉姣那肥沃的身軀,這才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從車門裏擠了出來。苟伯利看到自己的老大,眼中似乎缺少了往日的神采,臉色也很難看,就更加不敢多說一句了。
孫曉姣下車後,象往常一樣,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然後就把身上的製服上下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堅定地往前邁了一步,她已然忘記了自己那崴傷的腳,這一下疼得她,身子一栽歪,不由自主地“哎呀”叫一聲,身子就往旁邊倒去。
苟伯利眼疾手快,忙上前拉了一把,但孫曉姣那肥沃的身軀,豈是他想拉就拉得住的?這一下,非但沒有拉住那搖搖欲墜的孫曉姣,反而自己被老大拽著一起倒了下去。
苟伯利感覺自己就象摔在了一張超級海綿墊子上一樣,那麽柔軟,那樣舒適。他剛想繼續享受一下這種感覺,就聽到辦公樓的門輕輕響了一下。
無巧不無巧的是,剛好,那位嬌小玲瓏、相貌甜美、甜得能讓你感覺象吃了蜜糖一樣的,市警察局辦公副主任兼局長秘書沙莉,正好從辦公樓裏走了出來。
“喲……孫局,你們這是搞什麽訓練呢?”沙莉甜甜地笑著問了一句。
孫曉姣一聽這話,忙用眼瞪了一下還賴在自己身上的苟伯利。苟伯利忙從那座肉山上爬了起來,並伸手幫助自己的老大也站了起來。
苟伯利看到老大身上,還有些土,殷勤地想上去幫忙撣一撣,結果是被孫曉姣狠狠地瞪了一眼,嚇得他忙把伸到一半的手又縮了回去。
沙莉在旁邊把兩個人的一舉一動,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隻是抿嘴含笑,不再說話。
孫曉姣自己把身上的拍打了幾下,這才看著沙莉說:“你這是要去做什麽?”
看到孫曉姣的神色和說話的聲調,都與往常有所不同,沙莉感覺有點納悶,但以為是自己剛剛撞到的那一幕鬧的,也就沒太理會。忙笑了笑說:“我這不是看到孫局,你大老遠的來了,就忙著從上麵接你來了?”
她這話,孫曉姣是一百二十個不相信,知道她這隻是順嘴答音,也就隻好認下了,也先勉強笑了笑說:“那就多謝你沙秘書了!平局在嗎?”
“在、在,平局正等著你呢。我這就陪你上去?”沙莉說著,便轉了身,準備往辦公樓裏麵走。
“孫局,要不然,我扶你進去?”苟伯利又往前湊了半步,伸手就想扶孫曉姣。
孫曉姣又瞪了他一眼,語氣冰冷地說:“你好好在下麵看著吧!這裏沒有你的事了。”
沙莉聽到他們的對話,忙轉過頭來問:“孫局,你……這是怎麽了?”
“剛剛不小心把腳崴了一下,現在走路還利索呢。”孫曉姣解釋說。
聽她這麽一說,沙莉低頭看了看,才發現孫曉姣右腿,有點微微不敢撐力的樣子,便又笑了笑說:“那我就扶你孫局大駕進去吧?”說完伸出一隻纖白的玉手,扶著孫曉姣那如同象腿一般的胳臂。
孫曉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那就有勞沙秘書了!”
“喲……今天孫局說起話來怎麽這麽客氣了?”沙莉笑著說。
“你哪裏知道我的苦處啊?”孫曉姣心中這樣想著,隻是朝她強顏笑了笑,便隨著沙莉一起一瘸一拐地往辦公大樓走。
“早不崴腳,晚不崴腳,偏偏今天崴腳?崴了腳也就算罷了,還在這市局辦公大樓門口摔了一跤,看來今天真是要栽跟頭了?”孫曉姣心情鬱悶,也就沒有心思和沙莉說笑了。
辦公大樓裏人本來就不少。當進出進出的人,看到這對奇異的組合,就象看到一頭黑狗熊和一隻小白兔走在了一起一般,本來不想過來的,也都湊過來和她們打聲招呼了。
“沙秘書”
“孫局”
“沙蜜”
“孫局長”
……
……
沙莉到還不覺得什麽,孫曉姣隻能是強顏歡笑地同眾人打著招呼。
辦公大樓的頂層,永遠都是領導喜歡呆的地方。這並不是說,領導們都是學雷鋒,把困難留給自己,把快樂讓給別人。更不是,因為什麽頂層安靜,利於領導思考問題。準確的原因是,領導們都喜歡那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這種感覺,你如果不親身體會一下,你是永遠都想象不到的。那種看著,腳下的芸芸眾生,一個個渺小地從下邊進進出出,頓時會生出一種不自覺的高高在上之感來。
沙莉扶著孫曉姣終於艱難地到了頂層,進了平羽芝的辦公室。平羽芝的辦公室是個大套間,外間當然就是這位沙莉、沙秘書辦公的地方了。
沙莉先把孫曉姣扶到外間的沙發上坐下,這才喘了幾個粗氣。這一路上,沙莉感覺自己就象背著一頭大象一般。孫曉姣的腳,因為剛剛在辦公大樓的門口摔的那個大跟鬥,更不敢吃力。她那二百來斤的肥沃身軀,雖然隻要少一半重量壓在沙莉身上,也夠她這個嬌弱女子受得了。
沙莉緩過勁來,先給孫曉姣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麵前的茶幾上,說:“孫局,你先坐著歇會兒,我先向平局通報一聲。”
孫曉姣從沙莉手裏接過水杯,苦笑一下說:“那就有勞沙秘書了。”
沙莉明顯感覺到了孫曉姣與往日的不同。但身為秘書的她,也不想多過問,轉身邁著曼妙的步子,向裏間屋走去了。
平羽芝這間辦公室,孫曉姣是熟悉的,雖不敢說常來常往,但來的次數也不再少數。但每次的感覺,都沒有這次感覺不同。她感覺沙莉好象進去了很久還沒有出來,但又似乎隻是一眨眼的工夫,沙莉就從裏麵出來。
她的臉上還是掛著那種甜甜的笑意,“孫局,平局有請。”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孫曉姣的跟前,伸出自己的小手,異常艱辛的把孫曉姣從沙發上拽了起來,並扶著她進了裏屋。
平羽芝今天表現得異常客氣,看到孫曉姣這付模樣走了進來,忙從寬大的辦公桌後麵繞了過去,邊幫著沙莉一起扶孫曉姣。
孫曉姣一見自己的老大親自來扶自己,忙連聲道謝。
平羽芝和沙莉二人把孫曉姣扶著坐下,這才詢問:“曉姣,你這是怎麽弄的?”
“哎……”孫曉姣筆直地坐下身子,先是輕輕長歎了一口氣,這才解釋說:“今天出江伯村那,一不小心踩在一塊石頭上,結果那石頭一滑,就把腳崴了。這還不算,剛剛在辦公樓門口,又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算是兩了個二回,就成這樣了。現在這腳隻要一落實地,就疼得不得了。”
沙莉在孫曉姣說話的空檔,又到外間屋,把剛剛給孫曉姣倒的那杯水端了進來,放到她麵前。
“謝謝沙秘書!”孫曉姣又說了句客氣。
沙莉也回了句客套話,就打了聲招呼,重新退回到外間,並把房門隨手關上。
“這個人呐……,上了年紀……可得處處注意點、多留點神。一個鬧不好,就要摔個大跟頭,那可就不得了了。可不象年輕的時候了……”平羽芝關心的說了幾句。
這本是幾句關心的話音,但聽到心事重重的孫曉姣耳朵裏,可就有點變味了。“什麽叫上了年紀?”“怎麽還摔跟頭?”這些個話,就好象她在暗示自己什麽?
難道說,州立特藥專賣店的案子,我這剛剛知道,她就已經得到消息了?是誰把這事捅到她這裏的呢?難道是霍西妮?想把自己弄下去,她好上來?……等等,一連串的問題,不停地浮現在了孫曉姣的腦海裏。
平羽芝把關心的話,說完之後,就又重新回到來了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