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春聽了都笑了。李十珍隱約聽到好象傻瓜在哭,忙說了句,“壞了,孩子哭了,我得先回去了。”說完,再也不理會那個黑女人,拎起暖壺就往樓上跑了。

黑女人又朝李十珍的背影喊了一句,“小心暖壺,摔了可是要賠的。”

這回李十珍是徹底把她的話給忽略了,既沒回頭,也沒回話,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見傻瓜正坐在床上,放聲大哭著,“叔叔……叔叔,你在哪?快回來!”

“好了……好了,傻瓜,叔叔回來了。”李十珍忙上前又哄又勸的。傻瓜總算是不哭了。李十珍的汗都快下來了,一方麵是因為那個黑女人,另一方麵是因為傻瓜。

這汗一出來,感覺更渴了,忙找出杯子,倒了杯水。傻瓜看到水,又喊了起來,“喊水!喊水!傻瓜要喝水!”

“你先等等,水還太燙,等會兒水涼了才能喝。”李十珍耐心地解釋著。

傻瓜根本就聽不進去,繼續喊著,“喊水!喊水!傻瓜要喝水!”

這一來,李十珍又急得冒汗,狠不得現在就個掌手雷,劈死她算了。可是看到她那一臉無辜的模樣,就又忍住了。萬般無奈之下,隻得端著那杯水進了衛生間,放洗水池中放了多半池子水,把那杯開水放在涼水中冰上。很快,水就涼了,拿出來端給了傻瓜。

傻瓜接過水,一仰脖子就“咕嘟……咕嘟”灌了進去。這下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我的媽呀!帶這麽個小破孩子,原來是這麽麻煩?早知道這樣,說什麽也不帶她來了。這回可是木匠帶枷——自作自受了。”李十珍搖著頭發著感慨,又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地喝了起來。

等他三杯水,下肚的時候,這天眼看就要黑了。李十珍又去衛生間看了看傻瓜的衣服,摸了一下,發現仍然是濕的,很顯然是不能穿了。

“這晚飯該怎麽解決?自己總不能帶著個一絲不掛的小女孩出去吃飯吧?那可就算沒有人喊自己色狼,自己都感覺是了。看來隻能和這個傻瓜好好商量商量了。”李十珍心裏打定主意,便說:“傻瓜,叔叔去買吃的,你在這裏等叔叔好不好?”

傻瓜連想都沒想,直接把個小腦袋搖得象撥浪鼓似的,兩隻無神的眼睛,直視著李十珍一句話也不說。

“他娘的,這還麻煩了,和一個傻子,有什麽道理都可能講不通的。實在不行,隻能采取強硬手段了。”李十珍想到這裏,站起身來,走到傻瓜的身邊,右手輕輕在空中畫了一下,口中輕輕念了一道咒語,然後是一道比發絲還要細上十倍的催眠仙氣,直射進了傻瓜的小腦袋裏去了。

傻瓜立刻就倒在了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李十珍打心眼裏,是不願意用這種法術的,一來是,他從上界帶來的仙氣本就非常有限,這消耗一點就少一點,想在下界找到能補充仙氣的東西那是難上難;二來是,這種法術,他從來沒有在這些凡人身上用過,不知道這一下,傻瓜要睡到何時去了?現在是迫不得以才出次下策。

李十珍把傻瓜輕輕地抱了起來,把頭朝枕頭放好,又拉過來被子,給她蓋上,又看了一眼,見再沒有不妥的地方,這才開房門走了出來,順手把房門鎖上了。下樓梯經過服務台,生怕再碰上那個黑女人,瞟了一眼,還好,那服務台裏根本沒有人。李十珍這才算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就要快步衝出大門。

這一條腿已經邁出大門,另一腿還沒出去,正是那種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狀態,一個甜美的聲音從後麵飄了出來,“李先生,你這是要出門啊?”

李十珍不用回頭就知道,一定是那個慕容秋春,忙把邁出去的一條腿收了回來,轉過身,果然正如所料,慕容秋春知何時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

“我這是準備出去找點吃的。”李十珍現在是更加堅信慕容秋春對自己有好感了,不然的話,她怎麽會在這裏等著自己呢?要說是巧合,也不應該總是這樣巧的吧?李十珍心裏這樣想著,便又把這個小妞仔細地看了一眼。

“那你怎麽不帶著你那個侄女一起去吃呢?”慕容秋春隨意地問了起來。

“噢……,她睡著了,還沒醒呢。”李十珍略一愣神地回答。

慕容秋春聽到這個回答也是略感意外,又說:“這麽早就睡覺了啊?”

“誰這麽早就睡覺了?”一個聲音從李十珍身背後的門外響了起來。

慕容秋春一聽這個聲音,立刻露出來迷人的笑容,李十珍也忙把頭轉向聲音來的方向,見外麵進來了一個又黑又壯的年輕人。李十珍對這種黑黑的家夥,一向不感興趣,就更不知道他們這樣的人,什麽樣算醜?什麽樣的算美了?自然就不好評價了,隻是有一點,他還是看得清楚的,那就是這個黑人青年,高頭不低,應該在一米八以上。

“你回來了,我一直在這裏等你呢。”慕容秋春春風滿麵地迎了上去。一陣淡淡的香風從李十珍身旁飄了過去。慕容秋春很自然地挽起了那黑人青年的手,一黑一白,兩相映襯,更顯得慕容秋春那如玉般的纖手,更加白嫩異常了。

“親愛的,他是誰?”黑人青年眼瞅著李十珍問慕容秋春。

“這位李十珍李先生,是住在我們這裏的一位客人。”慕容秋春介紹完李十珍,又對李十珍說:“李先生,這是我家先生。”

李十珍以為那個黑人青年聽了慕容秋春的介紹,最低限度也得跟自己打個招呼吧。這是人走常情,再怎麽說,自己是他們這裏的客人,多少也算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吧?然而,那黑人青年的表現,卻大大出乎了李十珍的意料之外。

那黑人青年,沒等慕容秋春繼續把話說下去,就打斷了她的話茬說:“原來是我們這裏的一個房客呀!我們還是先進去吧,媽媽應該在等著我們吃飯了。”說完,不屑一顧地拉著慕容秋春,往裏就走了,再也沒看李十珍一眼。

這一來,讓李十珍心裏是大為惱火,“這個黑黑個家夥是個什麽東西?竟敢不把本童子放在眼裏?難道還怕本童子搶了你那個漂亮老婆不成?靠!你敢不把本童子放在眼裏,看一朝一日,本童子怎麽收拾你?”李十珍不了解當今這個社會,黑人是高高在上的頭等公民,象他這種白種人,是最低等人,人家理所當然地就看不起他了。

那慕容秋春的丈夫,可不知道被他看不起這位,可不是個普普通通的白種人,而是一位神仙附體的超級人類。俗話說,你別拿土地爺不當神仙。土地爺那種最最低等的神仙都是凡人所不能得罪的,就更何況這個從上界來的醫神童子了呢。得罪神仙是要付出代價的,象仲孫博博的老婆,就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那瞧不起神仙又會付出怎樣的代價呢?我們以後就會慢慢知道了。

李十珍瞅了那兩個已經消失的背影一眼,這才出了大門。他現在到不是很餓,反正傻瓜這次睡了,怕是不那麽容易醒了,也就不急著回去了。

李十珍順著胡同進了另一條大街,看了看街上的門牌號,才知道這條街叫千豐路。此時,大街上的路燈已經全亮起來了。華燈初放,把整個城市照得自是另一番景色。李十珍這是有幸第一次欣賞到人間的夜景,自然是感到萬分的新奇。順著大街漫無目的的外前走著,一路上看著來來往往,穿梭不息的人流,和那路兩旁不斷閃爍的顏色各異的霓虹燈。

“原來這人間的夜景比上界還要美。上界可是很少,有這麽神聚集在一起的地方,大家都是分散在各地,忙著各自的修煉,誰會有閑工夫出來瞎逛呢?看來這人間也並非一無是處。”李十珍從心裏發出了感慨。那連日來,因被貶而不愉快的心情,也多多少少有所緩解了。

“既然已經來到這裏了,想回去怕是一時半會兒可能性不大了。那自己還是盡快了解了解這個社會的比較好。”從這一刻起,李十珍已經開始從內心深處,有了渴望溶入這個社會的想法。

他認為,要想盡快地了解這個社會的一切,最好的方法就是去看書。書裏應該濃縮了這個社會的精華。

他隨意的攔住了一個人問他,哪裏有書?

那人聽了這個問題,象看白癡一樣的看了他幾眼,才很不耐煩地告訴他,當然是書店裏有書了。

“那書店又在哪呢?”李十珍又追問了一句。

“書店?現在早就關門了。”那人這次不把李十珍當成白癡,而是開成怪物,說完這句話,生怕李十珍還會追問別的問題,抬手一指不遠處一個掛著“網吧”兩個大字的地方說:“你現在要想查什麽地方,最好的地方是去網吧上網查。”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地就趕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