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裏隻有牛蘭嵐一個人,傻瓜和楊貞貞還沒回來。她見李十珍後麵跟著兩個人,走了進來,忙站起身來。

聞人世富忙大獻殷勤,未等李十珍做介紹便搶先一步說:“大哥,這位就是大嫂吧?”

牛蘭嵐被他一句話鬧得小臉“騰”得一下就羞紅了,剛要發作,又礙著李十珍的麵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李十珍忙把話茬接了過去,輕輕一打聞人世富的頭說:“你淨胡說八道。什麽大嫂?哪來的大嫂?這位是牛蘭嵐牛小姐。”

聞人世富沒想自己想拍門牌結果拍到了馬蹄子上,忙向牛蘭嵐陪著笑臉說:“對不起啊!剛剛的太冒失了。我叫聞人世富,是李大哥的兄弟。這是我的女朋友,麗麗。”

他們這裏剛剛互相介紹完,還未落座,雅間門一響,楊貞貞領著傻瓜走了進來。

聞人世富見此情景,心想,“這次應該不會錯了吧。看那小女孩的年紀,應該就是他的女兒。那這個女的,就應該是他老婆了吧?隻是他這老婆長相可是夠年輕的,大概是保養的好,顯得麵嫩吧?”

“大哥,這位想必就是大嫂了吧?”聞人世富忙堆下笑臉,以為這次總不會拍錯地方了吧。哪知道,這次拍得更不是地方。

楊貞貞可不象牛蘭嵐脾氣好,她可是嘴上從來不吃虧的主,一聽聞人世富這話,馬上就還嘴了,“你誰呀?我都不認識你,你瞎安排什麽?”

聞人世富一聽這話茬不對,忙解釋說:“我是他的小弟,聞人世富,剛剛要是有什麽說的不對的地方,請看在我大哥的麵子上,多多原諒。”

“哦……?你是十哥的兄弟呀?看在他的麵子上,那就算了。不然的話,你就得給我滾出去,而且是馬不停蹄的滾出去。”楊貞貞的話說到最後,自己都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他的人聽到這話,也覺得甚是好笑,全都“哈哈哈”、“嘻嘻嘻”、“咯咯咯”、“嘿嘿嘿”、“嗬嗬嗬”地笑了起來。

剛剛還充滿火藥味的房間,立刻就被歡笑聲衝散了。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現在屋裏是四個女人,當然如果傻瓜也算個女人的話。這女人見了麵,沒有幾句話,就開始熟路了起來,嘰嘰喳喳,燕語鶯聲不絕於耳。鬧得李十珍和聞人世富根本就沒有插上嘴的份。

李十珍他們點的那四道菜,很快就上來了。現在又平空多了兩個人,當然這幾個菜就不夠了。李十珍既然決定自己出錢,當然就不象剛才那樣子,他又讓聞人世富和麗麗每個人點了兩個菜,自己又點了兩個,總共湊成了十道菜。這一瓶紅酒,顯然也不夠了,李十珍又點一瓶,才算完事。

這酒菜一上來,總算是暫時堵住了兩個女人的嘴。這雅間裏總算是消停了會兒。牛蘭嵐暗暗計算著這些菜的價錢,看來自己半個月的工資,這次是鐵定沒有了。

她這心裏雖然心疼不已,但麵子總還是要的,隻得強顏歡笑。但她那表情變化,又怎麽可能逃過李十珍那雙敏銳的眼睛呢?

“先讓你個小丫頭著著急吧。”李十珍這樣想著,便與聞人世富閑扯起來。

六個人,很自然地分成了三堆。傻瓜自己算一堆,她可不管人們說什麽,隻對滿桌子吃的感興趣。李十珍和聞人世富兩個大男人,成了一堆,在那裏胡吹亂扯。牛蘭嵐、楊貞貞和麗麗三個女人,成了一堆,在那裏聊著女人們關心的話題。

李十珍和聞人世富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湖藍這塊地麵上的事了。李十珍對這些,現在也很感興趣,當然就更樂意聽聽聞人世富胡扯了。畢竟他整天在街麵上混,對這裏熟得很。

“大哥,我聽說,最近這裏的警察局要有的動作了。”聞人世富說。

“那你們可是得小心點,你們幹的那些勾當可是見不得光的。”李十珍很自然地想到了,警察可能要進行大掃蕩。

“我說的不是這方麵,這和我們根本沒有一點關係。”聞人世富說到這,頓了頓,想了一下,才繼續說:“好象也有點關係,不過,關係不大。”

李十珍笑了,“你一會兒有關係,一會兒又沒關係的,到底怎麽回事?”

聞人世富見李十珍感興趣,當然就說得到加賣力了。“是這麽回事。最近湖藍市裏,不是連續出了好幾個大案子嗎?”

“都什麽大案子?”李十珍問。

“這你都不知道?大哥,你可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管救病人呐。”聞人世富竟然還拽了幾句文。

這把李十珍又給逗笑了,“什麽叫一心隻管救病人?那應該叫,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才對。”

“聖賢書?大哥,你又上學了?”聞人世富不解地問。

聽到這話,李十珍又差點把喝到嘴裏的酒噴出來,這讓他很自然地想到了上次,兩個人喝酒,那句“把酒問青天”。從那次,李十珍也知道,這個家夥胸無點墨,便強忍住笑意,忙說:“沒有,沒有。你先打岔,你還是繼續你剛剛的話題。”

“哦……哦……哦”聞人世富連忙應了幾聲,繼續說:“這湖藍市裏,今年也不知是怎麽了?這些日子,隔三岔五的就發生點大案子。先是市長易蘭德那個寶貝兒子,無緣無故被人燒死在別墅裏;接著就是那個什麽家具廣場,人人平等促進會鬧事。這兩件事消停了沒幾天,那個州立特藥專賣店又被人搶了,聽說還死了好幾個人,店裏的藥品什麽的,在一夜之間全都沒了,這些還不算什麽。前些日子,大白天,竟然有劫匪在大街上,就把兩名警察給殺了。這件事,也就算了。你知道更離譜的是什麽?”

聞人世富說到這裏,故做神密地問李十珍。

李十珍還會去浪費心思猜他想說什麽,便直接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你知道就快說吧。”

“就在幾天前,就是幾天前。”聞人世富把時間又強調了一遍,才繼續說:“湖藍派出去押解犯人的囚車竟然被人劫了,聽說,車上的六個警察全死了,而且車也被燒得不成了形。你想啊,出了麽大的事,怎麽也得有人出來背這黑鍋吧?”

李十珍是在想,不過,他想的可不是誰背黑鍋,而是順著聞人世富的話再算。他說是這幾件事,除了楓樹葉家具廣場那件事,不是自己幹的以為,其他幾件事可都是自己幹的。心裏這樣一想,這頭,就不由自主地點了起來。

聞人世富見李十珍不住的點頭,還以為他同意自己的看法呢,便又賣力地說了起來,“你說,這黑鍋最後落到誰的頭上了?”

聽到聞人世富不問話,李十珍先打了個愣神,便想起了自己看的電視新聞來,隨口答道:“那新聞上,不上都說了嗎?這些都是什麽人人平等促進會和男權運動委員會,還有什麽反歧視聯合會他們幹的嗎?這黑鍋自然就是由他們來背了。”

“聽你這話,你就傻了吧?”聞人世富隨口說道。他的話剛剛一出口,就發現在不對勁,抬頭一看,見李十珍隻兩眼瞪著自己,忙解釋道:“大哥,我說錯了,說錯了。我罰酒,罰酒總行了吧?”說著,也不管李十珍同意不同意,端起桌上的酒杯,“咕咚”一大口,喝了底朝天。由於喝得太猛,咽得利索,一下子嗆到了嗓子,引起了他一陣劇烈的咳嗽。

大家的目光,都被他的咳嗽聲,吸引了過來。李十珍看他怕成那個樣子,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怎麽了?”麗麗畢竟是和聞人世富一起來,忙問了一聲。

“沒什麽。他剛剛喝酒,喝嗆了。”李十珍止住笑,解釋道。

“瞧你那點出息!”麗麗指著聞人世富笑罵了一聲,又轉頭繼續和牛蘭嵐、楊貞貞她們聊天去了,再不管這邊的事了。

聞人世富總算是把嗆到氣管裏的酒,咳了出來,忙拿起了張餐巾紙擦了擦嘴,又端起旁邊茶杯,喝了一口,漱了漱口,吐在了地上,這才“唉……”地長出了一口氣,說:“可是嗆死我了!差點就上不來氣了。”

“你死不了。有我在,你想死,哪?那麽容易?”李十珍笑著說。

“唉?也對呀。我到是忘了,你可是個大夫。那我還怕啥?”聞人世富說著也笑了。

過了一會兒,聞人世富把這口氣順了過來,繼續說:“剛剛我們說到,這黑鍋該誰來背?”

李十珍點了點頭,沒有插嘴。

“聽說,這黑鍋就落到平羽芝頭上了?”說到這裏,聞人世富把聲音放低了點。

“平羽芝?她是什麽人?”李十珍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便隨口問道。

李十珍不知道平羽芝,這可不能怪他。主要是他的消息來源太單一,隻有那台電視機,又沒個熟人跟他講這事。所以,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