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命運的序章(3)

是的,完全看不到光。

……

程牧雲突然就鬆開手,溫寒整個人都像被敲碎了一樣,徹底陷入了黑暗。站在陰影處的孟良川看得很清楚他下手的方式,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

呲,夠狠的。

程牧雲離開時,周克環抱雙臂,擋在地下室門口,堵住了孟良川:“我挺瞧不上你的。”孟良川笑吟吟地:“別這樣,小朋友,我可是廢了好大勁才找到你們。”

“尤其是你那些自以為是的小聰明。”

孟良川險些破功,這男人身邊的人果然都不是善茬。

“那晚在樹林裏,我救過你,知道嗎?”

孟良川一愣,他可不覺得自己有過什麽生命危險。

周克倒是挺有興趣這個矮個子男人豐富的麵部表情,難得有耐心地繼續告訴他:“當然,我不用你謝我救你一命。你那晚沒被藏獒咬斷脖子,應該沐浴更衣虔誠去廟裏念半個月經,而不是弄些小障礙幹擾我們。”

說到這兒,他自己倒煩躁了。

周克腦子裏忽然出現那個戴眼鏡男人愛說的話:“節奏,做事要有節奏。”他眼中忽然閃過一道光,趁著孟良川還笑嗬嗬的,一腳將他踹了進去。

撞上鐵門,落鎖。

再醒來。

耳邊有細微、規則的馬蹄聲。

腹部像是被重錘在一下下敲打著饑餓的胃,一陣陣往上泛著酸意,她渾身疼痛地,扭動著,想要伸展開四肢,卻無能為力。

眼皮很沉。

但還是用力睜開,等視線從模糊到清明,終於有些茫然地發現自己被像貨物一樣,扔在馬背上,根本不能動,從手到腿都被綁了起來。

眼前有黑色的熟悉軍靴,走在馬旁,她努力仰起頭。

就是這麽細微的動作,已經讓牽馬獨自走在密林中的程牧雲察覺,回頭看了她一眼,完全冰冷漆黑的眸子。

“你要幹什麽…… ”她張張嘴,虛弱地問。

程牧雲似乎不太想和她說話,遠處夜空裏,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嘯。

在遼闊的夜空裏,擴散開來。

就這麽不停歇地走著,不知在何地,不知去何處,不知是何時,他從黑暗帶她到更深的黑暗,她覺得渾身都越來越冷,牙齒顫抖著,不住地打著哆嗦,已經到崩潰邊緣。

“你要帶我去哪兒?”

“騙子,殺人犯……”

“我為什麽要認識你……”

她從開始的質問追問,到最後的喃喃低語,幾乎用了所有能想到的語言來發泄自己的恐慌和無助。最後聲音漸漸弱下來,在有雪的山裏,她穿著單薄的一件外衣,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和熱量。

這裏是哪兒?

靠近雪山嗎?

為什麽會這麽冷。

她緊緊閉著眼睛,恍惚著,身體慢慢地不像是自己的,像是站在雪地裏看著遠處的火堆,在自己的幻覺裏,不斷跌撞著,拚命想要往前跑……

程牧雲始終不回答任何的話,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將她整個人從馬上扛下來,扔到一人高的草堆裏,她已經被凍得失去了意識。

他半蹲下身子將她手腕和腳腕上的繩子解開,替她揉搓開酸麻。

“真像是生長在熱帶的小動物,”他自喉嚨裏溢出一絲笑,“這麽怕冷?”

他感覺她再不恢複體溫就真要被凍死了。

於是將自己的衣服都解開來,將她的上衣的拉鏈,裏邊的襯衫紐扣,還有內衣都解開來,讓她柔軟的胸部和整個上半身,以及最寶貴的心髒都貼到了自己的皮膚上。

最後用外衣,將她像個孩子一樣裹在自己身上。

“我有個弟弟,是個酒鬼,總會隨身帶一壺俄羅斯最烈的酒,最適合現在的你,”他輕聲,對著已經陷入昏迷和短暫沉睡中的溫寒說,“可惜我很守戒,不喝這種東西。”

溫寒陷入昏迷。

人到一定寒冷的境界,就會覺得渾身發燙,像是行走在火海之中。

溫寒不知道這是從哪裏讀到的,隻是在夢境裏,反複走不出這場火海,口幹舌燥,想要喝水,她甚至已經不覺得熱和冷,覺得自己已經進入了四季如春的極樂世界。

……

她在刺眼的陽光裏,醒過來。

感覺到自己的腰上有粗糙溫熱的掌心,在一瞬恍惚後,忽然就醒過來,是他。

肌肉猛地繃緊,推他。

“有沒有後悔,不聽我的話?”

她眯起眼睛,想要說話,卻虛弱地發不出聲音。她這種隻在普通社會裏生長出來的身體,經過這一日夜精神和軀體的壓迫,已經臨近崩潰邊緣……就聽到他繼續說:“你身上的手繪已經開始褪色了,我帶你去紋一個完整的圖案。”

她蹙眉:“不……”

站起身的男人,看著蜷著身子躺在草叢裏的瘦弱身體,看著她的黑發纏繞在手臂上,不知道是被汗水還是露水淋濕,竟不得不克製渴望。

最後忍不住笑了笑。

程牧雲將馬背上的旅行包拿下來,掏出幹淨的衣服換上,再給她穿上運動長褲和上衣。他給她穿衣服的時候倒是很有耐心,將她放到自己腿上,一點點套好,徹底收整好,再把她放到草地上。

最後從包裏拿出一個密封的玻璃瓶和針,迅速換了針頭,打入她的手臂。

溫寒努力掙紮著,模糊著視線看他:“你……給我打什麽……”

他輕聲笑,用中文說:“毒品,或者是營養液,你更喜歡哪個?”

這個男人的話,永遠都在意料之外。

她已經沒有力氣去猜想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後來有天,他將她留在四周空寂的密林裏,獨自離去。

再回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她除了餓,絲毫都沒有不適感,這才隱約猜到他隔幾天就給自己注射的是營養液。

這段旅程開始的莫名其妙,卻磨損著她的意識,那天在她昏迷時,程牧雲就用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驅走她體內的寒氣,再在她稍微恢複力氣後,帶著她上路。她起初還會反抗,後來竟然慢慢麻木了。

甚至會在遇到水源時,被他脫光了清洗身體,也不知道反抗。

“不要想著逃走,”在第三天晚上他就告訴她,“尼泊爾是世界上人口失蹤第一大國,這裏是山區,常會有村民因為野獸襲擊喪生。”

那時,她正拿著他的刀,對準他的心口,想要威脅他放自己走。

他倒是沒有了在加滿都城的憤怒,顯得很無所謂:“你不會說這裏的語言,不會自保,甚至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殺了我似乎——沒有任何好處。”

她雙手握著刀,心怦怦地跳著,竟因為太過難堪,臉漲得通紅。

程牧雲靠在樹幹上,抬眼欣賞她因為怒氣而起伏的胸口。

“你究竟想做什麽,”溫寒慢慢放下刀,無法抑製地喘著氣,不得不屈服他所說的話,“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想逃又逃不走,想威脅他都難以辦到的絕望感,讓她心口酸澀難當。

而這所有問題,換不回任何一句回答。

好久沒說話了……

其實是劇情太緊湊,怕一說話就破功了哈哈哈哈哈……

ps.致命吸引和喜歡肯定是有的,但要慢慢來,愛情嘛,發展在劇情中,不就是用來言情的嘛,嘛,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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