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對不起,這幾天醫院裏太忙了,八點半才到家,今天無論如何也寫不動了,還差三百多字,明天一定補上。

如若是在平地之上,便是這些最高不過六品的靈獸齊上,帕蘭也未必看在眼裏——不獨是她,這些騎士之中不乏三四品的強者,任意一個也可抵擋這些靈獸。然則如今身在高空,卻好似魚遊淺水,空有一身本領卻堪堪隻能自保,隻得眼看著一群靈獸如同狼群捕獵一般在巨鷹之中橫衝直撞。

摩雲雕煉化了神識障,靈智也是大增,加之有背上的秦易出謀劃策,也不與那些強者硬碰硬,指揮著手下,專揀那些實力較弱之人下手,幾隻靈獸一擁而上,將其撕成粉碎,旋即又分散開去。自家則一味將威壓放出,逼得那些巨鷹瑟瑟縮縮,從空中掉落,偶爾見手下們遇到難纏的對手,便直接飛到上方,雙翅震動之間發出一道道無形的音波刃,將巨鷹和其上的騎士們切成碎片。

秦易騎在摩雲雕背上,一支支利箭從背後箭囊中彈出,就如同自動跳到他手上一般,旋即被搭在長弓上射了出去,。他這弓箭乃是專門從風翔那裏要來,一張長弓約有八石力,如非他這樣身體強悍之人,便是一般的五品武者想要連續不斷地拉開也是極難,那一幫精靈隻覺一道電光在眼前閃過,連躲閃的念頭也未曾升起便紛紛中箭跌落。

秦易本來便箭法不俗,加之力道極大,後勁又足,射箭速度自是極快,不過片刻的工夫,幾隻箭囊已然變得空空如也,卻是箭箭中的,他和摩雲雕雖隻有一人一雕,殺滅的對手卻頂得上那些靈獸之和。此刻殺得興起,索性扔掉弓箭,自背後抽出火鱗獸骨雙劍,身子從雕背上站起來,每有對手從跟前經過,便身形一閃,躍到其騎乘的巨鷹之上,一劍將之斬殺之後,再躍回到摩雲雕背上。

這一番廝殺不過十幾分鍾,一幹靈獸竟然無一損傷,精靈族這邊卻隻剩得不過數十人。那帕蘭先時隻想帶著餘下之人逃回,然則到了這時,眼見族中精英一個個殞命,已是再無顧忌。口中一聲暴喝,頓時方圓數百米之內刮起了一陣狂風,帕蘭將手裏寶劍一擺,一隻戰氣凝聚的青色巨鳥從劍尖上飛了出來,旋即飛入到靈獸之中,身子隻管撞了過去,當場便有十來隻飛行靈獸被其撞到,登時化作漫天飛散的血肉碎塊。

武者雖是到了一定境界便可戰氣外放,更有戰技這等可將攻擊威力倍增的招數,卻終究難以持久,便是一品武者,若非對手與自家相差懸殊,也不會將自身戰氣不要錢似地淩空放出,隻是以近戰為主,施放戰技更是慎之又慎。如隻是帥、將一級的,對帕蘭之類的一品武士還不算什麽,但此刻她一心想著殲滅眼前敵手,為自家的精英報仇,用的卻是王級戰技,一擊出手,一身戰氣已是少了三成。

且說秦易,見帕蘭拚了命,對這一品強者也是頗多顧忌,當下神識與摩雲雕一陣交流,後者旋即發出一聲鷹啼,一眾靈獸隨之飛散開去,卻又有數隻被戰氣青鳥擊落。

這一群靈獸脫離巨鷹,卻並非就此離去,一個個遠遠圍著巨鷹群,紛紛發出一陣陣尖叫。帕蘭正在揣測對手何意,隻見遠處黑壓壓一大片烏雲飛了過來,到得近前一看,卻是各種各樣的飛鳥,無邊無沿,也不知有多少萬隻。

這些飛鳥正是摩雲雕及其手下驅趕而來,這些靈獸或大或小,都是一片空域的霸主,威壓散發出去,要想令獵物自己送到嘴邊自是不能,驅使其攻擊對手卻還做得到。秦易之所以不在第一麵隻是便將之放出來,卻是因為這些飛鳥本身並無靈智,要想將聚合起來絕非一時半刻能夠做得到的。

若以實力而論,這些飛鳥不過是些普通鳥類,但勝在數量繁多,其中也不乏食肉猛禽,這時一擁而上,登時將殘存的精靈騎士圍了個水泄不通,隨後便是一陣舍生忘死的撲擊。那些精靈騎士本就久戰力衰,又有不少被這些飛鳥下了膽,哪裏還能抵抗?雖是擊殺了不少鳥類,仍是被團團圍住,喙啄爪撓,又有十多個騎士葬身在鳥海之下。

帕蘭此時卻已然沒了搏命之心——精靈族等級森嚴,她身為大長老,自認比其他人尊貴得多,性命也要精貴得多,若非如此,也不至於在被射空塔攻擊之時率先逃命。這時見身前身後,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飛鳥向自己撞來,保全手下的心思早被丟到了九霄雲外,提起剩餘的戰氣,在鳥海之中衝出一條路來,卻是自顧自向著精靈族駐紮之地落荒而逃。

秦易與摩雲雕遠遠看著眾精靈被鳥群圍困,饒是此計乃是他親自提出,這時也不禁感到頭皮發麻:這一群數萬隻毫無靈智的飛鳥,在靈獸的威壓催逼之下早已喪失了理智,隻剩下一個向前衝擊的念頭,其中有不少比人的巴掌還小,隻要一掌就能夠拍扁,卻依舊悍不畏死地想著對手衝去。那些處在圍困之中的精靈,一個個全身上下早已找不出半塊好地方,全都是被群鳥啄傷抓傷的痕跡,一個個渾身是血,哪裏還有平日裏美貌優雅的樣子?不時有一兩個堅持不住從巨鷹上掉落之人,便是在掉落之中依舊被鳥群包圍,到得落地之時,身上大半血肉已被啄食殆盡。

秦易久經戰陣,一顆心早已磨練得堅如鐵石,隻是略感震撼,旋即便恢複過來。轉頭一望,正看見帕蘭駕著巨鷹逃遁,他雖未與之交手,卻也知道有這等武技的必是精靈族的頭麵人物。若是平日裏,縱然秦易再是好戰也決不敢和一個一品武士對戰,但如今身在空中,有摩雲雕相助,秦易卻並不如何忌憚,當下催動摩雲雕,從後麵追了上去。

帕蘭此次出征,落了個全軍覆沒,自己僅以身免,雖說以她的地位不至於因此受到重罰,但自今而後,投閑散置是免不了的,更會不時受到一幹對頭的嘲笑,心中正在懊惱,聽得後麵動靜,回頭一看,不由勃然大怒,心道:“我雖是敗逃,這大風族還果然把我當做病貓了?居然派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來追我,當真是欺人太甚。”怒火攻心之下,又見自己遠離了群鳥和一眾飛行靈獸,遂調轉巨鷹——她也知道自家的坐騎不敢靠近摩雲雕,遠遠一劍劈出,隻見一頭青鳥從劍尖飛出,赫然又是一記王級戰技。

秦易卻不和他較量,帕蘭剛舉起劍,他已然帶動摩雲雕向一邊飛去,那戰氣青鳥雖是速度極快,又能自動追蹤敵手,卻終是比不上摩雲雕的速度,在空中盤旋兩三圈,隨即緩緩消散。秦易見狀笑道:“精靈戰技,不過如此,似這等稀鬆平常的功夫,在我族裏卻隻有三歲小孩子才用。”

帕蘭心中本就懊惱,這時聽得秦易言語輕蔑,更是怒不可遏,喝道:“你若有膽,便硬接我一招,東躲西藏算什麽本事?”說話間又是數劍揮出,她連用兩次王級戰技,一身戰氣此時隻有平時的五成,這一回卻是並未使用同樣的招數,而是用上了次一等的帥級戰技,但見數團青氣自劍尖射出,在空中爆散開來,交織縱橫,化作一麵巨網,當頭向著秦易罩了下來。

秦易如何會被他罩住?青氣一現,已經跑到了遠處,待到巨網落空,卻又重新回到帕蘭麵前,不住用言語嘲諷譏笑。他兩世經驗,前世的華夏語言更是淵深如海,若論言語之豐富,當世隻怕也無人能出其右,這一番冷嘲熱諷,當真是痛快犀利之至。

這帕蘭此刻也是心中有苦說不出。如是在平地上,便是有一百個秦易也早已被斬了,但如今身在高空,坐下巨鷹又不敢接近,普通的戰氣根本達不到對方近前,偏偏這小子又滑溜得很,每每自家戰技剛一出手便被識破,仗著坐下摩雲雕快如閃電,提前躲了開去。巨網落空之後,又試了數次,仍是未能見功。

似這等隻需輕輕一下就可碾成粉碎,卻又抓不住,打不著的對手最是可恨,帕蘭聽著秦易那連綿不斷,幾乎不曾重樣的嘲諷之言,隻覺腦袋邊上好似有無數鑼鼓樂器一同響起,隻聽得頭痛欲裂。終於忍耐不住,一聲暴喝,駕著巨鷹,轉身便向精靈營地飛去,卻是打算避開這煩人的小子。

秦易等的便是這機會,眼見帕蘭背對自己,當即深吸一口氣,一聲尖嘯脫口而出,化作一支利箭,直刺帕蘭耳鼓。那帕蘭身為一品武者,如是對她出手,便是任他喊破喉嚨也休想撼動分毫,他這一聲尖嘯,卻是對著其坐下巨鷹發出。

這也是秦易的精細之處。他若是正麵發出這龍吟訣,自是傷不到帕蘭,便是那巨鷹在帕蘭的護持之下也未必會怎樣,但這時帕蘭一心想走,又是背對自己,自然顧不到巨鷹。

且說帕蘭,心浮氣躁之下隻想早些回到營地,冷不防一聲尖嘯入耳,雖然沒能傷到自己,卻也不免有些神魂震撼。剛恢複過來,就聽見下麵坐騎慘叫一聲,接著身子便是一沉,頓時嚇得魂不附體——在這高空之中,若是沒了坐騎,任你是一品武者也難得活命。嘴裏不住地拚命呼喝,要那巨鷹飛起來,但秦易的龍吟訣何等霸道,那巨鷹雖是同類之中的佼佼者,終究也不過是普通猛禽,如何當得起他這一嘯?腦髓已然被這一聲尖嘯震成了一團漿糊,此時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哪裏能夠聽得懂主人的話?身子如石頭般向地麵墜落下去。

武者到了一品境界,雖然還無法飛行,但憑借神識調用天地元氣減輕重量,甚至短時間浮空還是做得到的,如果帕蘭此時能夠脫身,憑著神識之力,雖說免不了重傷,保住性命未必不能。但巨鷹雖是馴服,畢竟還是禽獸,遠做不到與騎士心靈相通,為防意外,騎士多是將雙腿固定在巨鷹兩側,像秦易這樣無所顧忌地騎在摩雲雕背上的,隻有技藝精湛之人才能做得到。帕蘭身為大長老,年輕時雖然也是巡遊騎士,到如今卻不知道多少年未曾騎乘巨鷹了,自然做不到這一點,此時雙腿也是固定著的,這時被坐騎帶著直直向地麵落去,急切之間,竟然解不開幫助雙腿的皮帶。

這皮帶乃是獸皮鞣製而成,極為堅韌,普通刀劍也難以割開,帕蘭心急之下,也未曾想到用戰氣掙脫,隻是一味用手去解。秦易害怕帕蘭掙脫開,指揮著摩雲雕在高處緊緊跟著下墜的巨鷹,雙翅扇動之間,發出無數音波利刃,自己也不斷地打出一記又一記拳風,那帕蘭武技雖高,卻不像秦易有混元功護體,隻得揮劍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