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這能量雖然已經被煉化,卻還對肉身有著相當的刺激,而因為是來自本身的力量,完全在自身的掌控之下,卻是不用擔心以之淬煉肉身時會導致什麽傷害,要像從前那樣,在煉體引入外界能量時要小心翼翼地循序漸進,進度卻不知快了多少。換句話說,隻要他體內能量的寒熱屬性足夠強大,他根本不需要再去找什麽煉體之地,隻要隨便找一處所在默默行功,就可以達到同樣的目的。

原本足以將秦易毀滅的寒熱能量,此時在他看來,卻變作了無比誘人的美餐,傝侓呆在一邊看著他被寒熱能量包圍的時候,他卻在其中暢快淋漓地享用著送上門來的美味。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際上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情,眼看著那冰炎珠的分神被自家製造的能量漩渦研磨得灰飛煙滅,秦易長舒了一口氣,回頭望了一眼還在發呆的傝侓,傳出神念道:“傝侓兄,多謝你剛才援手。”

秦易素來是恩怨分明,他剛才運用兩極能量煉體,雖然並不需要傝侓的援手,但後者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能夠挺身而出,想要替他解圍,這份人情卻是必須要記住的。又和那傝侓客套了幾句,秦易心中掛念著還未消散的那些兩極能量,隨便找了個借口,一閃身重新回到那仍在回旋激蕩的寒熱勁流之中,開始毫無顧忌地修煉起來。

秦易這樣做,一方麵固然是為了提升修為,另外一方麵卻是為了能夠更好地對付冰炎珠。不管那珠子是否開啟了靈智,那提純激活血脈的能力卻是存在的,到了這一步,秦易對其已經是誌在必得,自然要盡可能了解和適應其擁有的力量。

寒熱兩極的能量,就其本身的強度和層次而言,並不見得比秦易現今擁有的力量高明,如果是單一一種能量出現,以秦易的修為,倒也不至於畏懼,但兩股能量快速交替著發揮作用,效果卻是截然的不同:熱*脹冷縮的道理,秦易前世小學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在溫度急劇變化的情況下,就連鋼鐵也會變得脆弱破碎,更不用提人的血肉之軀了。但隻要能夠適應這種冷熱交替,這兩股能量的威力,至少要減少一多半。

崩壞界強者如雲,自然不會沒有人想過同樣的問題,想要將這兩股能量收歸己用,提升自身實力的也大有人在。但一來沒有龍血這樣能征服吞噬諸種能量的神物,以及幾乎可以治愈一切傷害的先天靈氣,二來沒有秦易這等強悍的體質,更加缺乏相應的功法,久而久之,在付出了無數的性命之後,卻是再也無人嚐試了。

秦易處在那寒熱兩極的能量之中,隨著時間的推移,修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先前還隻敢一絲一絲地抽取能量,到了後來,卻如同吸水的長鯨一般,隻管敞開全身的毛孔,將那足以令天品強者膽寒的能量吸入體內。這個時候的他,已經逐漸研創出了一套屬於自己的煉體功法,比之原先的外家硬功更為高深,卻又不似混沌煉體術那樣非得神級以上才能夠修煉,這功法因為脫胎於寒熱能量的淬煉,秦易遂將之命名為兩極煉體術。

又過了十幾分鍾,秦易終於將那冰炎珠分神留下的能量全部吸納煉化,感受著體內湧動的蘊含兩極屬性的能量,以及因為寒熱能量的洗練而有所提升的肉身,心中隻覺得無比舒暢。轉過頭,看了一眼已經和虛空巨蟒分開,在邊上目瞪口呆的傝侓,正準備說話,忽然間臉色一變,脫口叫道:“不好!”身形閃動之間,已經躍上了虛空巨蟒的後背。

幾乎在同一時刻,傝侓也已經察覺到了遠處傳來的動靜,比秦易還要搶先一步上了蟒背,那虛空巨蟒不待主人吩咐,尾巴在地上一撐一彈,飛也似地向遠處逃去,再沒有半點凶威赫赫的蠻獸強者的樣子,反倒像是被食肉猛獸追趕的羔羊一般。

剛逃出去不過數百米,隻聽遠處一陣隆隆如雷聲的悶響傳來,地麵隨之劇烈地顫動,先是一些碎石子,接著就連上百斤的岩石也開始入彈珠一般跳動起來。下一刻,一道半圓形的黑線在天地相交的地方出現,如風雷一樣急速接近著,轉瞬間就到了距離眾人不足千米的地方,正好攔住了虛空巨蟒的去路。

“獸潮!”看著眼如潮水般湧來的蠻獸,傝侓嚇得魂飛魄散,也顧不得寵物的感受,狠狠一拍座下的虛空巨蟒,那巨蟒早已被嚇破了膽,要不是借助秦易的龍血有所提升,早已經癱軟在地,變作了一灘爛泥。這時得到主人的指示,急忙轉過頭來,整個身體幾乎都離地飛起,化作一陣呼嘯的狂風掠過地麵,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射而去。

秦易這一世至少經曆過兩次獸潮,一是在無邊林海,一是在百萬大山之中,在那鋪天蓋地,好似永無止境的衝擊下,即便是天品強者,如果走避不及的話,也未必能夠保住性命。然而和這一次比起來,那兩次獸潮簡直就像小河裏的浪花一樣,微不足道。

望著那無邊無際的獸群,感受著這些蠻獸在衝鋒時無意間散發出來,足以令最膽大的人魂飛膽落,從此再也提不起勇氣的凶悍氣息,耳中聽著那越來越近的,比雷鳴還要響亮的,由無數腳步聲和獸吼聲匯集起來的巨響,就算以他的心誌,也不禁感到心旌動蕩。這一刻,秦易甚至懷疑整個西南山區的蠻獸是不是全都集中到了此地。

“這一定是冰炎珠所為,”秦易能夠輕易感覺到傝侓傳遞的神念蘊含的不安和惶恐,“冰炎穀周圍聚集著整個西南山區最凶悍,最強大的蠻獸,它們全都在那珠子的操控之下。秦兄,這些蠻獸的氣息對阿莽影響太大,我準備讓它返回虛空,你我分頭從兩邊的峭壁逃生,你看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