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營救

再沒有‘激’烈的抵抗。

水麵上漲已經快到極限,迫使裏麵的人,在被捕與被淹死之間做出選擇。

片刻之後,便有丐幫弟子從溝渠中爬出來,瑟瑟發抖的抱頭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待地上爬了百多人,狄詠才又下令,命其排成一線向前爬,待爬到街口處,巡鋪的巡捕兵,在神‘射’軍的掩護下,用一副手銬腳鐐,將其四個一組鎖起來……

一切都在機械的進行,傳說中桀驁不馴的丐幫弟子,沒有人敢違抗狄詠的命令,更沒有敢試圖逃跑的,讓陳恪慶幸之餘,又感到有些悲哀,怪不得兩萬金兵,就能讓這座百萬人的城市投降,宋初國人那蓬勃的血‘性’,你到底去了那裏啊?

過程出乎意料的簡單,讓陳恪沒了旁觀的‘欲’望,他現在迫切要知道的,是豹子堂從哪裏出來……

突審了藍蛟堂的幫眾,不費什麽功夫,便知道豹子堂去了總堂所在的鬼樊樓。

“鬼樊樓在哪裏?”

“在馬行街下。”

“捧日軍在那裏布防。”狄詠鬆口氣道:“我們最強的一軍。”

“我們過去看看。”

“我派人護送你。”

“好。”

這段路可著實不近,等他們抵達時,天已經全黑下來。大街上到處是點亮鬆香火把的官兵和巡捕,但在雨中光亮十分有限,隻能照到身前。

亮明身份,陳恪出現在楊懷‘玉’身邊。

楊懷‘玉’是楊文廣次子,三十不到、牛高馬大,他抹一把臉上的水珠,朝陳恪呲牙道:“見鬼,到現在還沒動靜。”

“估計是聽到風聲了。”陳恪自告奮勇道:“我去看看。”

“保護陳承事。”楊懷‘玉’也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不容分說,給陳恪掛上件半身甲,又讓自己的親兵跟上。

五郎和宋端平也穿上甲,一人拎一把樸刀,跟在陳恪身後,柳月娥也跟上去,楊懷‘玉’攔著,見她柳眉一豎,便啥也不敢說了。

一手打著傘,一手提著盞防水燈籠,陳恪帶著眾人,到了街上的溝渠邊。他觀察一下地形,向前走了三步,指著腳下一塊青石板道:“掀開!”

便有兩個捧日軍的壯男上前,彎腰將石板移開,‘露’出裏麵黑‘洞’‘洞’的溝渠。

陳恪用燈籠照一照溝渠中,隻見黑‘洞’‘洞’沒有反光,至少說明水位還不算太高:“我下去看看,你們在這等著。”

說完,他把傘給一名軍士,拿過他手中的長槍,一手打著燈籠,一手拄著槍,沿著溝渠的階梯,一步步緩緩向下走,突然打了個趔趄。

“小心。”這一聲,兩男一‘女’。

“沒事。”陳恪撐著槍、站穩了:“太濕滑了。”

五郎和宋端平要跟下去,柳月娥卻閃身搶了先。

兩人麵麵相覷,心說他倆不會在下麵打起來吧?便趕緊跟了下去。

幾個捧日軍的兵卒也跟下去。

陳恪走到水道底部,發現水深及膝,心中便有了計較,聽到身後有淌水聲,他回頭一看,跟下來的竟是柳月娥。

這時候顧不上別的,陳恪做個噤聲的手勢,把燈籠輕輕擱在水麵上。那燈籠便順著水流,往水道深處漂去。

待燈籠漂出一段距離,兩人便悄無聲的跟在後頭。

‘嗖!’突然,從‘陰’暗處‘射’出一道寒光,刺在燈籠後一尺的水麵上,如果是人持燈籠的話,肯定要被紮個正著。

‘叮……’那暗器‘射’到水底,隻發出一聲沉悶的響。

果然有人埋伏,陳恪非但不緊張,反是心中一定,第一時間將手中的長槍,向暗器飛來的方向擲去。

與此同時,柳月娥也如一隻敏捷的水貂,無聲的猛撲了過去。

‘啊……’隻聽一聲慘叫,陳恪的長槍刺中了一人。柳月娥也衝到近前,亮出手中的一支峨嵋刺,頂在另一人的下頜上。冰冷的感覺,刺‘激’的那搗子渾身一哆嗦,整個人僵硬起來。

陳恪也跟了上來,從那被刺死的人身上,‘抽’出長槍來。反手重重一‘抽’,槍尾打在被柳月娥製住的搗子太陽‘穴’上,那搗子登時昏厥過去。

陳恪越過柳月娥,躬身向前衝去。向前走了幾丈,拐過一個轉彎,一片昏黃的光亮迎麵而來——隻見麵前是一片十幾丈大小的空地,百多個衣衫不整的‘女’人,站在齊腰深的水裏。還有二十幾個丐幫弟子,在高處沒有被淹的地方,有的坐著吃酒,有的在‘奸’‘淫’‘婦’‘女’……

看到這一幕,陳恪還沒怎著,跟在他後麵的柳月娥,卻目眥‘欲’裂、厲喝一聲衝上去,她的動作迅如閃電,幾乎是一轉眼,便衝上了高處,一腳踢飛了一個正在的‘奸’汙‘女’子的丐幫弟子。

其餘的丐幫子弟,手裏竟都有兵刃,全都站起來,朝她殺過來。

陳恪暗罵一聲,趕緊一‘挺’長槍,打聲呼哨跟了上去。把一根長槍舞得密不透風,替她擋住了四麵砍來的兵刃。柳月娥沒了腹背受敵的危險,那雙長‘腿’連環踢出,轉眼便踹倒了一片。

馬上又有丐幫弟子撲上來,柳月娥撿起一把樸刀,叮叮當當的擋住,她的刀法很是‘精’妙,那些三腳貓的丐幫子弟,竟傷不到她分毫。

“你砍人啊,母老虎!”陳恪看出不對,這‘女’人帶著那麽大怒氣,卻不敢把刀砍到人身上,不禁大叫道。光踹有個屁用。

“我……我不敢殺人……”柳月娥鬱悶道。

“閃到一邊去,你掩護,我來!”陳恪搶到前麵,兩人轉眼換位。下一瞬,陳恪的長槍已經刺入一名丐幫弟子的‘胸’膛,用力一拔,鮮血噴湧而出。柳月娥的功夫之高,在他之上,打起掩護來,那絕對是周全周到,陳恪隻管盡情刺殺,根本不擔心受傷。

突然,他的長槍被一名丐幫弟子夾住,另兩個丐幫子弟趁機撲了上來。陳恪一鬆手,閃倒了那名丐幫子弟,按下腰帶的繃簧,一柄雪亮的軟劍持在手中。

柳月娥遞出樸刀,格擋住了那兩名丐幫弟子砍過來的兵刃,陳恪橫出一劍,便將兩人開膛破肚。

他趁勢衝上前去,又將那倒在地上的搗子結果了。

轉眼間連殺四人,其餘的搗子全嚇破了膽,再一看,兩端出口已經被五郎和宋端平帶人堵住,丐幫弟子們紛紛棄械跪地投降。

也有別種心思的,撒‘腿’奔向那群‘女’子,想要挾持一個人質,陳恪好像腦後有眼,擲出手中軟劍,正中那人菊‘花’,

那人噗通一聲,摔倒在那些‘女’子麵前,‘女’人們一擁而上、又踢又踹,不打死他也溺死了……

“好準的飛刀……”宋端平擊節叫好道。

“其實,我是想刺他後心的。”陳恪淡淡道。

眾人這個汗啊……偏得也太大了吧。

陳恪不理他們,撿起一柄樸刀,走到跪在地上的搗子麵前,冷聲道:“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沒有人回答。

“哼……”陳恪冷哼一聲,手上短刀一閃,血光濺起,一個搗子慘叫起來,竟是被砍掉了四根手指。

陳恪卻麵‘色’不變,冷聲道:“說!”他那高大魁梧的身形、手中滴血的樸刀,渾若一尊殺神,讓人心生寒意。

看著他殺人斷肢、麵不改‘色’,柳月娥感到‘腿’都有些發軟,她心頭升起一絲明悟,自己縱使比他功夫高,但要是拚命的話,十次有十次,死得一定是自己……

那些丐幫弟子哪裏還敢隱瞞,當即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原來,他們是鬼樊樓大龍頭的手下,本來大部隊想從馬行街上出去。但大龍頭狡詐多端,特意讓人繞了個老遠,從另一個出口去察看,便發現了捧日軍的埋伏。

而且這時候,各堂口遭到官軍襲擊的消息,也陸續傳來,大龍頭知道,這次開封府是動真格的了,當機立斷,留下他們這點人,照看珍貴的‘粉子’……在汴京黑話中,所謂‘搗子’,就是流氓,粉子則是供他們‘淫’褻的‘女’人……其餘人則往另一個出口去了。

“什麽地方?”

“樊樓……”

“見鬼!”陳恪登時打個‘激’靈道:“那裏沒有地下水道!”因為官家有兵災之慮,故而隻許三軍六千人參戰,沒有地下水道的地方,自然都未布防。

“是我們大龍頭自己挖的!”

“快去報信!”陳恪對捧日軍卒道:“我們去樊樓!”

“是!”那軍卒便急匆匆奔出去。

陳恪看看那些‘女’子,原來丐幫的人防備她們逃脫,用繩索捆住了她們的腳,把她們連在一起。他大聲道:“你們不要怕,我們是前來解救你們的官差,現在,跟我往上走,回到地麵上就安全了。”

‘女’人們自從被擄進無憂‘洞’,便如墜入地獄一般,無時無刻不盼著逃出生天,此刻聞言嚎啕大哭,還有人尖叫起來。

“都住嘴!”見陳恪皺眉,五郎暴喝一聲道:“我哥聽了心煩!”

被這殺神一吼,‘女’人們頓時安靜下來,按照陳恪的命令,排成一排,緩緩往外轉移。

柳月娥站在‘洞’口,緊緊盯著每一個從眼前經過的‘女’子,想要找到那張熟悉的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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