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掉下了懸崖,所以才受了重傷,也是因此,會拖延了回程嗎?”於妧妧回過神來後,一連氣的追問道。
“三小姐是想說,你不知道嗎?”季涼月似笑非笑。
於妧妧被懟了一下,臉色陰沉起來:“季涼月,我隻說一遍,不管你在這半個月裏經曆過什麽,都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季涼月修長的指尖一下下的敲著書桌,這是他思考時候慣有的動作,也是給對手無形的施壓。
於妧妧連軍中的審訊,都能眼皮子不眨一下的扛下來,怎麽可能被他這一點心理戰術嚇到?
於是,於妧妧麵不改色的站直身體,麵上一片坦然,任他打量。
許久,季涼月緩緩開口:“好啊,當初本督走的時候,曾將一枚隨身玉佩借給你,既然本督已經回來,你也就沒必要繼續留著了,現在就還回來吧。”
於妧妧臉色驟然一變。
其實,她今日非要見到季涼月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想要告訴他,那枚玉佩不見了。
隻是現在季涼月對她滿心懷疑,若是就這麽說出來,隻會讓兩人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所以她擰眉斟酌,沒有立刻出聲。
“怎麽,你該不會是想要告訴我,玉佩被你不小心弄丟了吧?”季涼月眯眸打量著她驟變的表情,低笑著問道。
語氣裏,卻滿是不信任和諷刺。
於妧妧又是一堵。
她是真的討厭極了季涼月這個態度,但到底是自己有錯,再氣也隻能咽下:“是,我今天來更重要一個原因,就是想要告訴你這件事。
那玉佩很貴重嗎?如果沒有其他的意義,我以後會還你一個等價值的作為賠償,真的很抱歉。”
“賠?”季涼月挑唇,隨即弧度越來越大,語氣驟然淩厲起來:“那玉佩是我父皇留下唯一的遺物,跟本督說說,你要拿什麽賠?嗯?”
於妧妧眉頭狠狠一皺,當初她就覺得那玉佩來曆不簡單,收玉佩的時候也稍微猶豫了一下,但想到自己隻是在侯府隨身帶著,小心看護應該不會有事,這才收下。
畢竟她身在侯府,誰知沒了季涼月保護,他們會做出什麽樣的事來,有個護身符也好。
可是現在,護身符成了催命符,於妧妧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尤其是,這玉佩竟是季涼月父親的遺物,她既不能讓死人複生,也不能憑空變出個玉佩,這筆賬怕是欠下就還不清了。
“這件事是我的不對,我也知道我賠不起,你想怎麽樣都可以,我絕無怨言。”於妧妧咬了咬唇,擰眉說道。
雖然身在古代,於妧妧骨子裏還保有著軍人的正直,做錯了事承擔代價,是最基本的原則。
季涼月感興趣的挑了挑眉,起身踱步到於妧妧身前,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如同打量商品一樣挑剔的看著她,好半晌才嗤笑著說道:“於妧妧,誰給你的自信,來跟本督談條件?”
語落,季涼月的眸色一點點暗沉下來,裏麵卷起嗜血暴虐的颶風:“你知不知道,當本督躺在山崖下九死一生的時候,每當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眼前閃過的都是你這樣可惡的小臉。
本督想著,若是有幸生還,一定要親手把你抓進良人司,把你的四肢砍下來,丟給惡狗,讓它們當著你的麵,將它們全部吃下去。
唯有如此,才能解本督心頭之恨。”
於妧妧清楚的看到季涼月瞳孔裏閃過的一抹殺意,下巴上的疼痛讓她眼睛蒙上一層水霧,轉動間猶如琉璃般攝人心魄:“那你回來三天了,為什麽沒有那麽做?”
季涼月臉上笑意一收,淡漠的甩開她的下巴:“因為本督又想通了,畢竟與你相識一場,便饒你一次,也免得髒了本督的手。”
“是嗎?良人司的閻王季公公,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善良了?”於妧妧冷笑。
季涼月聞言,俯身凝著她濕漉漉的眼睛,忽而勾唇:“你該慶幸,本督還保有最後一絲良善,否則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於妧妧深吸口氣,繼續辯解:“雖然玉佩是我丟的,但我沒有害你,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查!”
季涼月轉身的動作一頓,複又轉回來,目光複雜的落在她身上:“於妧妧,你可知道那玉佩現在何處?”
“我若是知道,就不會空手來找你了。”於妧妧撇嘴。
季涼月從書案一個木匣子裏拿出一塊玉佩,竟和他給她的玉佩一模一樣:“那你知道,本督是在哪裏找到它的嗎?”
“哪裏?”於妧妧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季涼月目光涼涼的落在她身上,眼中冷意乍現:“當時本督正被凶手逼至懸崖,這枚玉佩,就是我從她袖袋中不小心扯下來的,你還有什麽要辯解的嗎?”
於妧妧踉蹌的後退一步,死死的盯著他手裏的玉佩,一時不知該做什麽反應。
不等她回過神來,季涼月繼續說道:“這次本督出門是奉密旨,除了皇上和我,就隻有你一個人知道詳情就隻有你,你讓本督如何信你?”
........
於妧妧從涼王府出來的時候,臉色慘白的可怕。
她知道這件事必定有人在背後設計,而真凶無非就是侯府裏那幾個人,為的就是讓她和季涼月生出嫌隙。
偏偏她還拿不出證據為自己辯解,隻能啞巴吃黃連,咽下這個委屈。
可她哪裏是能吃委屈的人,整個人都氣的陰沉起來。
被攔在外麵的婢鳶見於妧妧出來,連忙擔憂的上前將人扶住:“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於妧妧看著她擔憂的目光,微微搖了搖頭。
沒事,不過是被擺了一道罷了,他們敢做初一,她就敢做十五,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就為了陷害她,竟饒了這麽大一個圈子,連季涼月都敢截殺,僅憑姚氏母女是做不到這點的。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於延也摻到了這件事裏麵。
可真是她的好父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