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想過.......招惹他。
“到了現在,你認為我們還隻是朋友嗎?”季涼月淺淺挽唇,眼睛裏卻透著一股淡淡的涼意,在“隻是”二字上故意咬了重音。
季涼月看著於妧妧臉上一瞬間迷茫的表情,氣的恨不得掐死這沒心沒肺的小東西。
於妧妧突然回神,控訴的看著季涼月:“可是,我一直把你當成朋友,單純的朋友!”
於妧妧眸光澄澈的看著季涼月,那眼中的意思大概是“我拿你當朋友你居然想睡我”,雖然季公公可能沒那個功能,但不排除他沒那個想法。
季涼月感覺自己額角的血管一突一突的疼,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給了於妧妧這樣的錯覺。
但看她那倔強的模樣,怕是一時半會兒也掰不過來,隻好笑罵一句:“行,隻要不給本督戴綠帽子,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隻要人不跑就行了,早晚都是他的。
於妧妧沒注意到季涼月語句裏的陷阱,舒了口氣笑了出來。
季涼月卻覺得她此時臉上的笑分外刺眼,陰惻惻的補充道:“你這紮人的小東西,總有一天本督非要把你身上的刺全都拔掉,看你還能拿什麽囂張。”
“季公公,做夢不好,您清醒一點啊。”於妧妧眨了眨眼睛,抿唇調侃道。
季涼月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掐死她,起身說道:“既然你沒事,那本督就先走了。”
“好,那你小心。”
季涼月走到窗邊,卻忽然回頭擰眉問道:“不對,本督不是讓初三跟在你身邊嗎,為什麽來了刺客他會不知道?”
“今天不是聽說了小荷的事嗎,我就想著讓初三去查查小荷和於筱筱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淵源,誰知道就這麽巧了呢?”於妧妧聳了聳肩,也覺得自己這運氣有點背。
“不用查了。”
於妧妧抬頭:“什麽?”
“本督說不用查了,小荷幼時隨父母來到京都,卻被無良商人坑騙,最後流落街頭,是於筱筱給了他們一飯之恩,之後又收小荷入府做婢女。”季涼月語氣冷淡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於妧妧恍然大悟,隨即又有些低落:“就為了一飯之恩,卻搭上了一家的性命,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是與不是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了,再追查下去也沒有意義,你別胡思亂想了。”
於妧妧歎息著點了點頭,她心裏也明白,這件事有於延的插手,該銷毀的證據肯定早就銷毀了,再查也查不出什麽來。
季涼月走的時候初三正好回來,被季涼月逮住訓斥了一頓後,悄咪咪的爬上了屋頂,於妧妧也終於可以安心睡覺了。
這一夜,不太平的不僅是水榭,還有與水榭比鄰的於方岩。
於方岩住的新房裏紅綢已經撤去,整個屋子顯得空****的,他縮在床邊目光死死盯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隻覺房間安靜壓抑的快要讓人窒息。
仿佛下一刻,就會有一個穿著大紅嫁衣的女鬼憑空出現在桌前,目光怨毒的瞪著他。
“婢禾......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於方岩不斷顫著聲低語,手裏握著沈氏從寺廟求回的黃符,整個人的精神都有些崩潰。
就在這事,緊閉的房門忽然傳來一陣吱呀的響動,隨即緩緩從門外推開,冷風呼嘯著灌進來,直吹的人睜不開眼睛。
於方岩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好半晌等風停了才敢慢慢睜開。
剛一睜開眼睛,就見一張放大的鬼臉近在咫尺的靠在他臉上,猩紅的舌頭長長的垂下,黏膩的觸感落在他搭在膝蓋上的手背上,直讓人脊背發麻。
於方岩顫著身體抬頭,對上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聲音帶著一抹哭腔的求饒:“婢婢婢婢.......禾,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我知錯了,你饒了我吧好不好?”
“我饒過你,那誰來饒過我呢?”婢鳶臉色猙獰的看著於方岩,空靈的聲音在此刻讓人生出一陣毛骨悚然的懼意。
“我.......我來請道士給你做法,我給你燒很多很多紙錢,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放過我,隻要你放過我我什麽都答應你。”於方岩顫著聲音,眼底卑微的求生欲讓他拋棄了所有的自尊,隻想活下去。
婢鳶看著於方岩嚇得肝膽俱裂的模樣,心裏沒有一絲快感,反而湧起更多的悲涼,快要將她整個人淹沒了。
她看著於方岩的眼睛裏迸發出蝕骨的恨意,語氣裏也忍不住摻了濃烈的幽怨:“你用那麽卑劣的手段淩辱了我,甚至連我死後都要背負罵名不得安生,像你這種人渣,有什麽資格活下去!”
“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知道你最是善良,放過我吧.......”
婢鳶慘淡一笑,眼底浮起淚意:“我放過你,你當時又何曾想過放過她呢?”
於方岩被折磨的神形皆疲,根本沒有注意到婢鳶不合時機的低喃,隻一味求饒。
“不可能的,於方岩你害我至此,我是絕對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的,總有一天我會來取你的狗命,丟進十八層地獄,讓你也嚐一嚐痛苦的滋味。”婢鳶恨恨的咬牙,轉身飄著離去。
回到水榭,婢鳶還沒來得及去卸妝,就見原本應該睡覺的於妧妧推門出來,看見她問道:“回來了?怎麽樣,現在於方岩是什麽情況?”
婢鳶想起於方岩雙眼恍惚一味求饒的樣子,勾了勾唇道:“現在他已經被自己嚇出了心病,就算不死,離瘋也不遠了。”
“這就叫,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他自己心術不正,做下太多孽障,如今才會如此害怕,怨不得旁人。”於妧妧冷冷挽唇,對於方岩此人沒有絲毫同情。
“小姐說的對。”婢鳶笑著點頭,隨即疑惑的問道:“小姐您這個時間怎麽還沒有休息,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無妨,隻是剛才屋裏進了刺客而已。”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