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於筱筱是個玩弄人心的好手,三言兩語字字問到關鍵,若是應變力差一點的,隻怕早就懵了。
於妧妧唇角微挑,語氣平平:“畫琴是水榭的人不假,但她為什麽要給四妹妹送毒蛇我就不得而知,除了受我指使之外,也有可能被人收買,至於你說的藥粉,我時常受傷,備些藥粉在身上不可以嗎?”
於妧妧似笑非笑的看著於筱筱微沉的臉色,淺淺勾了勾唇。
從於蓁蓁自請跳祭祀舞時開始,她就知道背後指使定是於筱筱,而她如此大費周章,必定要作妖。
隻是她沒想到,於筱筱的膽子竟這麽大,連老夫人都敢算計。
不過想想也對,就算事情真怪罪下來,倒黴的也是於蓁蓁和她,怎麽也落不到她的身上,她自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筱筱說的對,一定是你指使的蓁蓁,蓁蓁這丫頭大大咧咧,單純善良,怎麽會做出傷害祖母的事情!”被於筱筱這麽一說,於延也覺得這件事跟於妧妧是有著莫大的關係,聲音裏夾了一抹狠戾,瞪著於妧妧說道,“還有,你帶著解蛇毒的藥粉,是不是知道祖母會出事,才專門帶的?”
“放屁!”於妧妧頂嘴。
“孽女,你在怎麽跟我說話呢?”於延暴怒,看著於妧妧的目光裏充滿嫌惡,仿佛她是什麽入不得眼的垃圾一般。
於妧妧依舊毫不留情地反擊,“我說你說話就是在放屁!”
“你……”於延揚起手,就想一巴掌招呼在於妧妧的臉上。
卻被於筱筱拉住,“父親,您先消消氣,因為三妹妹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三妹妹不心疼你的身子骨,筱筱還心疼呢。”
於筱筱的聲音如溫柔的水流,讓於延那暴怒的表情有所緩解。
“這件事,筱筱你怎麽看?”
於筱筱微微頷首,故作思考的模樣,“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陷害祖母跟四妹妹的凶手。”
“大姐姐說得對,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於蓁蓁趕緊說道,眼中的淚花依舊明顯,倒也令整個人顯得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於筱筱上前一步,故作安慰地握著於蓁蓁的手,“放心吧,四妹妹,咱這偌大的侯府,還不能將一個凶手給抓住?到時候會還四妹妹一個公道的。”
說完這話,於筱筱又看向四周,落在妧妧身上的時候,稍微多停留了幾秒, “既然凶手把四妹妹的蛇換了,那想必四妹妹原本使用的蛇應該就在凶手的房間,父親不妨下令搜查一番便可知曉。”
於筱筱看似公正的建議道。.
“好,來人,去給我搜水榭,看有沒有四小姐祭祀舞用的紫灰山隱蛇。”於延聞言,直接就覺得凶手是於妧妧,想也不想的下令去搜水榭。
“慢著!”於妧妧臉色卻是一冷, “父親,你怎麽就那麽認定凶手是我?沒有一點證據就搜查我的房間,怕是不好吧?”
“沒有一點證據?你隨身攜帶的藥粉就是證據!我現在懷疑你故意調換蓁蓁跳舞用的蛇,企圖陷害自己祖母,用這個理由去搜你的水榭,夠不夠?”於延橫眉冷目的瞪著於妧妧道。
“這個理由.......當然不夠。”於妧妧眯著眸子看著於延,聲音宛若藏了冰一般:“你所說的一切都隻是懷疑,並沒有確切的證據,我不管怎麽說也是皇上親封的縣主,你無故翻查我的院落,是想我以大不敬之罪,去良人司控告你嗎?”
於延頓時氣的咬牙,誰不知道她和九千歲不清不楚的關係,要是真讓她去了良人司,還不翻出天來,隻得妥協的讓步道:“那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既然要查就得一起查,不能單查我一個人的院落,否則就都別查,這才叫公平。”於妧妧含笑看著於延說道。
“好,那就一起查,所有人的院落都查,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麽浪來!”於延怒發衝冠的一甩廣袖,率先朝著水榭走去。
一番搜查是必不可免了,於妧妧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婢女畫琴,眼底劃過一抹深思,轉身跟上眾人一同朝水榭走去。
路過一轉角的時候,於筱筱落後一步與她並肩,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嘲諷道:“三妹妹還真是能穩得住,到這個時候了,麵上也不露一絲慌張之色,姐姐當真佩服。”
“大姐姐,還沒到最後一步,勝負難料,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於妧妧瞥她一眼,語氣毫無波動回道。
於筱筱卻絲毫不受她影響,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笑道:“話別說的太滿,我真期待一會兒在水榭搜出紫灰山隱蛇時,你的臉上會是怎樣的表情。”
“是嗎?我也很期待!”於妧妧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加快步伐越過她追上眾人。
於筱筱看著於妧妧的背影,不知為何總覺得她剛剛朝她看來的那眼別有深意,讓她心裏微微不安。
一行人來到水榭,陶氏看著在水榭內不停翻找的家丁頓時心裏一寒,她是知道前幾天於妧妧捉了條蛇回來的,若是被搜出來,以於延今晚的態度隻怕不會善了。
越想越心驚,最終她還是忍不住將於妧妧拽到一旁的角落,低聲問道:“妧妧,你老實告訴娘,你的房間裏究竟有沒有蛇?”
於妧妧一愣,正要開口說話,就被那邊家丁傳來的一聲低喝打斷:“找到了!”
眾人皆是一怔,隨即就見一家丁抓著條蛇跪到於延麵前,恭敬的說道:“老爺,在三小姐房間發現了紫灰山隱蛇。”
“沒想到竟真是三姑娘,究竟是多大仇多大怨,竟連自己的祖母都能暗害,還企圖嫁禍給自己的姐姐,居心實在惡毒。”一直沒有說話的姚氏接收到女兒的視線,頓時上前一步激憤的說道。
老夫人明顯也很震驚,聽到姚氏的話後,更是氣紅了眼:“三姑娘,我可是你的祖母,平日對你也是寵愛有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於妧妧擰了擰眉,拍了拍陶氏的手背示意安撫,便轉身走到老夫人身前,剛要說話,就被沈氏急急的打斷。
“為什麽還用說嗎?”沈氏眉梢微挑,目露諷刺的看著於妧妧道:“因為方岩玷汙了她的婢女,而老夫人為了顧全大局沒有站在她那一邊,心生怨恨了唄。”
“孽女,竟做下這種十惡不赦的事情,簡直死有餘辜。”於延也臉色鐵青,站在一旁大義凜然道:“就算你是我的女兒,侯府也不可能包容你這種忘恩負義,不忠不孝的之徒,明日一早我就讓人送你去良人司。”
於妧妧不慌不忙的看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先表演,末了彈了彈指甲抬頭:“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