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妧妧微微一怔,隨即失笑。

“夫君說的對,是我想岔了。”於妧妧眉眼彎彎,倒進季涼月懷裏。

季涼月見她想通,眼底浮起一抹溫柔,接著道:“更何況,你當真以為你父親送姚氏去郊外別院,是禮佛的嗎?”

“什麽意思?”於妧妧仰著脖子看他,他話裏分明藏有深意。

季涼月挑了挑眉:“不出三天,必定傳來姚氏死訊。”

縱使是於妧妧也忍不住愣住了:“你是說.......父親要殺姚氏?”

“你父親從來都不是良善之人,誠如你所言,老夫人對他感情不一般,但於筱筱有三皇子護著,他為了那些錢財也不能動手,唯一可以泄憤的,便隻剩下姚氏了。”

“遠郊那種別院,隨便出點事故,姚氏都難逃此劫。”季涼月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於妧妧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什麽,錯愕的看著他:“所以,當時三皇子是故意提出這個提議,為的就是把於筱筱從這件事當中摘出來,把姚氏推出去給父親泄憤?”

若是如此,此人心機深不可測。

“才想明白?”季涼月無聲肯定著她的猜測。

若是簡雲鶴當真那麽愛心泛濫,又怎麽可能在朝堂中屹立至今,隻怕早就被那幫老狐狸拆成骨頭了。

於妧妧仍舊擰眉猜測:“於筱筱對姚氏感情不淺,若是讓她知道這件事是三皇子設計的,那她.......”

季涼月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她的唇瓣不讓她繼續說下去,隨即攔腰將人抱起,笑道:“那就是他們夫妻間的事了,你現在該關心的是早點上床,陪為夫多歇息幾個時辰,折騰了一晚,明日還要上朝呢。”

於妧妧:“.......”究竟是誰非要折騰的?

次日,清晨。

於妧妧醒來時,季涼月已經上朝去了,她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經臨近中午,卻始終沒有人來喚她起床,她笑了笑,以為是季涼月特意交代,沒放在心上。

兀自起床後準備梳洗,卻忽然發現婢鳶不在,她擰了擰眉心中有些疑惑,也沒叫人,便自己梳洗了一番就出門去了飯廳。

剛到飯廳,就見一侍從手裏拿著一封信走近,在她麵前停下,恭敬呈上:“王妃,剛才有一自稱平西王妃侍女的姑娘給您送了一封信。”

平西王妃?於蓁蓁?

“好,知道了。”於妧妧接過信,點了點頭。

侍從見狀,放下信便要走,被於妧妧出聲叫住:“你去趟廚房,讓人做點吃的送過來。”

“是。”侍從領命,轉身退去。

於妧妧這才在桌前落座,拆開信封,竟是於蓁蓁約她下午在酒樓見麵。

她看了眼天色,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會兒,不急,便安心等著吃過午飯再去。

然而這一等,就等了一個時辰,也沒看見吃食的影子。

於妧妧再好的耐心也宣布告罄,她冷著臉招來守在門口的婢女,問道:“我要的膳食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為何還沒上來?”

一個時辰,就是滿漢全席也應該早就做完了。

“回稟王妃,奴婢不知。”小姑娘眼神躲閃忐忑不安的看著於妧妧,戰戰兢兢的答道。

她這模樣,可不像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不過於妧妧也看出她心有畏懼,不願為難她,便再次問道:“那隨我陪嫁來的婢鳶呢,為何一早到現在都不見她人影?”

小姑娘聞言看了於妧妧一眼,半晌後有些遲疑的答道:“婢鳶姐姐一早讓聶婆婆叫走了,奴婢也不知是做什麽去了。”

“聶婆婆?”於妧妧挑眉。

能在府裏隨意調派下人的人,應該地位不低。

果然,小姑娘答道:“是,聶婆婆是主上的奶娘,之前一直在郊外別院休養,是王妃與主上大婚之後接回來的。”

“原來是這樣。”於妧妧了然的點了點頭,將這位聶婆婆記在了心裏,接著吩咐道:“你去把婢鳶找來,就說我喚她有事。”

“是,奴婢這就去。”

這一次沒等多久,婢鳶就回來了,隻是身上布滿大片的水漬,看起來頗有些狼狽。

於妧妧目光從她身上掃過,微微沉了眸,隨後對上她通紅的眼眶:“這是怎麽回事?”

“王妃.......”婢鳶看到她,眼眶愈發的紅了,眼淚在裏麵不停的打著轉,委屈的讓人心疼,卻抿著唇不說話。

於妧妧問了半天也問不出什麽來,最後不得不沉著臉威脅:“你若是再不說實話,便回水榭去吧。”

婢鳶這才不得不將緣由說了出來。

原來今日一大早,婢鳶便去打水準備等於妧妧醒後給她洗漱,卻沒想到途中忽然被聶婆婆攔下,非要讓她去水巷洗衣服,害的她一直洗到現在,都沒能來得及伺候她家小姐洗漱。

想到這裏,婢鳶愧疚的看向於妧妧:“對不起王妃,早上沒能趕回來伺候您洗漱.......”

於妧妧拍了拍她的腦袋,嗔道:“你這丫頭,跟我還說這麽見外的話!”

語落,沉下了臉來,表情凝重的問她:“你說聶婆婆吩咐你去水巷洗衣,難道她不知道你是我的陪嫁丫鬟嗎?”

“就是因為知道奴婢才生氣的呢。”婢鳶咬了咬唇,控訴道:“我表明了身份,是您房中的婢女,聶婆婆還執意要讓我去水巷洗衣,還說什麽唐姑娘的事耽擱不得,這不是欺負人嗎?”

“如今您才是這府中的女主人,什麽唐姑娘,酸姑娘的,難道還能比您的事更要緊不成?”

婢鳶憤憤不平。

“你是說,聶婆婆口中那位姑娘姓唐?”於妧妧卻抓住她話裏的漏洞,眯眼追問:“她是不是叫唐茗?”

“王妃您怎麽知道?”婢鳶詫異的看著於妧妧。

她去水巷後因為心裏不平,刻意打聽了這位比她家小姐還金貴的主子,就是叫唐茗,聽說便是這幾日才剛住進來的。

想到她在水巷裏打聽過的傳聞,婢鳶猶豫的看了於妧妧一眼,覺得還是得給自家小姐提個醒,試探著開口道:“而且奴婢聽說,這位唐姑娘似乎和主上.......關係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