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定下三日後成婚,時間看似倉促,但其實兩人的婚事已經籌備許久,倒也沒有想象中的兵荒馬亂。
一整天於妧妧都閑閑的呆在房間裏無所事事,直到傍晚時分,陶氏推開她的房門,帶來一個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消息,於妧妧才算勉強打起精神。
“您是說三皇子把大姐擢升為了正妃?”於妧妧挑了挑眉,語氣有些詫異。
詫異過後,又有些了然。
在苗寨時,於筱筱趴在簡雲鶴身上救了他一命,不管事實真相究竟如何,是不是於筱筱的設計,在沒有證據之前,於筱筱就是簡雲鶴實打實的救命恩人。
若是用這一點要求簡雲鶴將她扶正,依照簡雲鶴的性格,極有可能答應。
至於扶正之後,兩人是琴瑟和鳴,恩愛漸濃,還是一別兩寬,各不相欠,就不得而知了。
但願,於筱筱當時是真的救了簡雲鶴,而不是用了其他的什麽手段。
否則一旦有翻車的那一天,她的下場絕對很慘。
“沒錯,明天就是大姑娘的封妃宴,一會兒你父親應該就會來通知你去參加,屆時你要一切小心。”陶氏擔憂的看著於妧妧,囑咐道。
於筱筱沒有封妃之前就對妧妧百般看不順眼,若是封了妃,好不知道要鬧出什麽幺蛾子。
於妧妧也心知肚明這一點,嚴肅的點了點頭。
好在有姚氏在,她母親就不必去參加宴會,她也就不必分心顧著她的安全,倒是得心應手了許多。
於筱筱就算想對付她,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果然,晚間於延就讓小廝過來傳話,告訴她明天參加三皇子府喜宴,於妧妧麵無表情應下,便將人趕走了。
於筱筱封妃,除了最高興的是她本人外,應該就屬於延了。
他一直都想和三皇子府攀上關係,可於筱筱一而再的壞事,最後還以那麽狼狽的場麵嫁入三皇子府,於延就是再大的臉也無顏來往。
可現在於筱筱封妃,就是簡雲鶴的正妻,一切都不同了。
他豈能不高興?
次日。
於妧妧一早就和於延一道去了三皇子府赴宴,與上次簡陋的喜宴不同,今日的宴會可謂聲勢浩大,請了半數朝堂大臣,個個地位超然。
於延從進門開始就忙的腳不沾地,連眼角都沒功夫朝於妧妧瞟一眼。
於妧妧樂得清閑,轉身自己在花園裏亂轉。
剛走過一處綠植環繞的小徑,就忽然聽到前麵傳來一陣不滿的抱怨聲:“不是讓你們給我準備鳳冠霞帔嗎?拿這禮服糊弄我是什麽意思?!”
“啪——”
“嘩啦——”
緊接著,是托盤被拍落在地的聲響。
侍女們臉色一變,驚慌的跪了一地:“皇妃息怒,這是殿下讓奴婢準備的,不能換啊。”
“廢物,滾,都給我滾出去!”於筱筱臉色陰鷙的將人趕走,表情難看至極。
前自成婚就不曾踏入她寢室的簡雲鶴終於破天荒的進了她的屋子,因為苗寨的救命之恩,主動要給她補償。
她當時喜不自勝,想也不想就要了正妃的位置。
好在簡雲鶴也隻是稍微遲疑了一瞬,便答應了下來。
她原本他會補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卻不想隻是這麽一個草率的喜宴,沒有絲毫正式之感。
甚至於,他對她的態度,也在承諾之後急轉直下,又恢複到了原來冷冰冰的樣子,沒有一絲溫情。
她如何能甘心?
於妧妧本無意聽人說話,卻不想陰差陽錯,還是聽到了這麽大個消息。
對此倒也沒有多大的意外,於筱筱這場封妃宴來的如此倉促,隻會與苗寨的事有關。
不然以簡雲鶴對她的厭惡程度,就算是感情有所轉變,也不會變化的如此之快,剛回來就大辦喜宴。
於妧妧不想多生事端,轉身想要離開,卻不小心踩到腳下的枯枝,發出一陣輕微的聲響。
瞬間被於筱筱警覺。
“誰在那裏?給我出來!”於筱筱猛地轉頭看向於妧妧所在的方向,視線陡然變得淩厲起來。
她可以自己對著侍女發脾氣,但這件事絕對不可以傳出去。
尤其是傳到三皇子的耳中。
想到這裏,她眼底閃過一抹陰狠的神色,抬步走了過去。
看到於妧妧的瞬間,於筱筱臉上的表情複雜至極,難堪,羞惱,憤怒,一一交雜,最後變為墨汁般的黑色。
“你怎麽在這裏?”
她幾乎是咬著牙齦問出來的。
剛才那番話她肯定是聽到了,現在心裏指不定在怎麽消化自己呢?
“姐姐這話問的,今日可是你的喜宴,一早父母親就拽著我前來給您慶賀,難道您不知道嗎?”於妧妧故作詫異的看她一眼,隨即挑眉反問:“還是姐姐不想看到我這個妹妹?”
這裏雖是花園,但難保隔牆有耳,禮數還是要做全的。
於妧妧可不想因為這些小事被人詬病。
“是嗎?”於筱筱陰沉沉的看她一眼,沉眸道:“我都忘了,那三妹妹就先去前廳等著吧,未經允許擅闖後院,可不是淑女所為。”
於妧妧聞言抬眸掃了一圈周圍的景致,笑道:“這裏臨近前廳,我還以為是可隨意進出的前園,沒想到竟是分到後院範疇了嗎?真是失禮了。”
於筱筱被她堵的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恨得牙癢癢。
這裏確實是可隨意進出的前園,她不過信口胡謅,沒想到她竟連這點口舌之爭都不肯退讓。
她念及今日是自己的封妃宴,不想把事情鬧大,驚動前麵的賓客,隻能忍下這口暗虧,朝於妧妧狠狠瞪了一眼,轉身回了後院梳妝打扮。
於妧妧挑了挑眉,也不放在心上,自顧自的閑逛著。
畢竟是皇子府,景致不是侯府可以比擬的,處處都是風景,沒一處皆可入畫。
不知逛了多久,於妧妧視線忽然在一處林蔭下捕捉到一個欣長俊朗的背影,她微微一怔,隨即表情瞬間柔軟下來。
忍不住低笑一聲,輕手輕腳的靠了過去。
季涼月在於妧妧企圖靠近的時候就察覺了異樣,卻沒有躲開,不動聲色的等著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