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涼月無需討好太後和皇上,但不妨礙她借此為自己鋪路。

次日。

於妧妧剛醒來,就得知了季涼月離京的消息,頓時擰眉問婢鳶:“你是怎麽知道季公公離京的事的?”

“初三告訴我的啊。”婢鳶毫不猶豫的就把初三給賣了。

於妧妧叫來初三,才知道季涼月提前一天動身去了苗寨,隨即她又想起昨晚他反常的反應,心中了然。

隻是.......她給他準備的藥終究是沒來得及帶上。

心中隱隱有絲不安。

同一時間,三皇子府。

於筱筱砰的一聲掃落桌上的茶盞,陰著臉看著跪在地上的侍女,質問:“你說什麽,三皇子不再府中?!”

“是,殿下動身去了苗寨,歸期未定。”小丫頭被嚇的身子直顫,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苗寨.......

於筱筱不知道簡雲鶴去苗寨有什麽打算,但知道那地方可是九死一生之地,哪有那麽好闖的?

而且她剛和他成婚,他竟連告訴她一聲都不肯,還要她從婢女的口中得知。

簡直過分。

頓了頓,她忽然想起什麽,問向地上的侍女:“李緋緋那個賤人呢?”

果然,聽到李緋緋的名字,侍女的身子愈發的低了,小聲答道:“皇......皇妃和殿下一起走了。”

“砰——”

於筱筱猛地掀了桌子,整個人都氣的顫抖起來,好半晌才勉強隱忍住情緒,對著侍女吩咐道:“備車,出發去追殿下。”

他故意把她留在家裏,卻把李緋緋那個賤人帶走,是擔心她會趁著他不在欺負她嗎?

嗬。

那她就偏要跟去,絕不給他們一絲一毫獨處的機會。

“這.......殿下說讓您在府中禁閉,不得離開.......”昨晚她剛鬧了那一出,殿下雖未降罪,卻命她麵壁思過,她怎敢讓她出府。

於筱筱聞言,頓時眯起了眼睛,危險的看著地上的侍女,威脅道:“你最好明白現在誰才是你的主子,拖出去杖斃和備車,你自己選吧。”

“是,奴婢這就去給您備車。”侍女無奈,隻能點頭應了下來。

“還不快去,滾!”

半柱香後,於筱筱坐著馬車馬不停蹄地出了城,幸運的在郊區二十裏處追上了簡雲鶴一行人。

“你過來幹什麽?”簡雲鶴看著追上來的於筱筱,臉色不太好看。

“殿下又要去幹什麽?”於筱筱紅著眼睛反問。

簡雲鶴霎時沉下臉來:“怎麽,本皇子要做什麽,還要跟你報告不成?”

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側妃,還沒有資格過問他的事。

“那她呢?”於筱筱被噎了一下,抬手指向坐在簡雲鶴身側的李緋緋,質問道:“殿下要去做什麽臣妾可以不問,可為什麽帶了她卻偏偏把我留在家裏?!”

說話間,語氣裏已經染上濃濃的委屈和指責。

簡雲鶴卻沒有絲毫憐惜,冷笑道:“於筱筱,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麽自己心裏沒數嗎?”

若非如此,他又怎麽可能因為放心不下,在李緋緋央求跟他一起去時,一時心軟答應下來,苗寨那般凶險之地,以為他願意帶她去嗎?

更何況,李緋緋是當家主母,她於筱筱算什麽東西?

一個側妃而已。

誰給她的勇氣,敢追到這裏質問主母?

“我.......”於筱筱也想起昨日發生的那些混亂的事,表情有片刻的僵硬,隨即咬牙道:“臣妾承認自己有錯,可同為您的妻子,您不能厚此薄彼,隻帶她一人出去。”

“妻子?”簡雲鶴重複著這兩個字,臉上譏諷之色盡顯。

除了正宮妃位,其餘都隻能算是妾室而已,於筱筱的身份頂多也就是比妾室高一點的側妃罷了,哪裏能稱得上妻子二字?

於筱筱顯然也知道簡雲鶴在諷刺什麽,臉頰一紅,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但她仍舊攔在馬車前,執意要跟去,臉上一片執拗的神色。

簡雲鶴看著她若有所思的問道:“本皇子要去的地方凶險萬分,於筱筱你確定要自己跟著去找死?”

“是,隻要能跟在夫君身邊,筱筱死也願意。”於筱筱沒有聽出簡雲鶴語氣裏隱晦的漠然,毅然點頭道。

簡雲鶴忽然笑了,眨眼間又恢複了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疏冷的笑道:“好啊,那你就跟著來吧。”

至於有沒有命回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後麵半句話,簡雲鶴沒有說出來,左右現在於候對這個女兒也是失望之極,就算是不幸死了,應該也不會大動幹戈的找他算賬,無非就是再搭上一些利益而已。

他雖讓這女人留在京都,但其實這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但既然她自己找死,他也懶得攔,索性就隨她去吧。

於筱筱沒想到簡雲鶴會這麽容易鬆口,分明剛剛他還一副堅決抵觸她的模樣,一時愣在了原地。

“還不快上車,本皇子趕時間!”簡雲鶴看她還是愣愣的擋在車前,擰眉斥責。

他也是聽說了季涼月提前動身的消息,追著他出來的,現在又耽誤了這麽一會兒,怕是落下的距離更遠了,要馬不停蹄的追上去才行。

苗寨凶險,季涼月領兵打仗又深諳此道,隻有跟著他才能得到保障。

被簡雲鶴嗬斥了一聲,於筱筱才猛地回過神來,連忙上了馬車,跟著兩人一起出發。

水榭。

婢鳶小心打量著於妧妧的臉色,問道:“小姐,九千歲估計是因為走的急,才沒有跟您告別,您就別生氣了,大不了等他回來您再好好罰他?”

若是從前,婢鳶肯定不敢說這番話。

九千歲那是誰?

就連皇上都要看三分臉色的人,普天之下誰敢罰他?

可現在,她知道她家小姐就是九千歲的心頭寶,就是皺下眉頭都要心疼半天,就是要罰,九千歲都心甘情願。

“就你會說話!”於妧妧瞥她一眼,冷哼一聲。

緊皺的眉眼沒有片刻放鬆,她知道這一次季涼月是故意不告而別,苗寨太過凶險,他絕不會帶她去涉險。

而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回來,這才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幹脆不說。